在看到地板的另一侧,比尔死不瞑目瞪着一双灰白的双眼时,内德瞬间凉了半截,心中有所预料,呜咽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蔺泽明捏人的脖子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微微使劲,颈椎的断裂声钻入时成耳中。
后来的家伙比前面两人还要埋汰,有股浓厚的头油味,也难怪蔺泽明连张嘴品鉴的心思都没有。
蔺泽明擦拭完嘴角,给了时成一个眼神。
时成:“??”
蔺泽明又瞥了他一眼。
时成还是没看懂:“???”
蔺泽明拧眉,不懂这么没眼力的女仆之前到底是怎么招进来的,几乎是再明白不过的瞪了一眼,又将视线重重地落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时成这才醒悟过来,蔺泽明这是在示意他已经用餐完毕,可以过来撤盘了。
呵呵,时成心里腹诽,感情他现在唯一的生存价值就是给蔺泽明打扫卫生、提鞋的是吧。
心里不爽,面上还是要继续维持下去,认命地打扫起“战场”。
时成把裙摆撩起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两条笔直的小腿,方便他起身蹲下做体力活。
屋子小,时成好不容易折吧折吧,将两个人对折塞进床底,还有一人怎么也塞不进去。
时成想了半天,将剩下一人扛上床,脑袋摆正靠在枕头上,被子仔仔细细将人从头到尾地盖上。
地上的血渍,全是时成跪在地上辛辛苦苦地用衣服,一点一点蹭干净。
乍一看,这间屋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才把案发现场处理干净,时成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扣,扣扣,扣,扣扣——”
……又是这动静!
时成:你们组团来我这儿打麻将了是吧?
这才解决了从窗户里爬进来的,现在又来一个直接走正门?
胆子真大。
屋外,安东轻手敲门,就听见木门锁心拧动,向内打开。
“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慢?”安东困惑地往里看去,看到的却并不是他认识得任何人,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冷漠地看向他。
不好,这是进错了房间。
安东低下脑袋,不让女人看出他的脸,“不好意思,是我敲错了门!”
说着扭身就要离开,时成快速捉住安东的手腕,将他屋子里头拽,“没错,就是这里!”
安东身子顿时失了重心,人向前扑着摔倒在地。
幽暗的月光之下,趴在地上的安东大惊失色,惊愕得与床下的尸体四目相对。
时成踩住安东的手,“你应当也不想和他们变得一样吧?这屋子虽然小,但硬塞一下,还是能塞得第四个人。”
安东脸色发白,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打颤,打了个哆面露惊惧说:“求求您,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站哨的,求求您,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能够告诉您,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时成脚下挪开,安东顺势爬到了时成的身边,他瞥见了坐在阴影中的蔺泽明,没想到女人还有同伙,怪不得来的人全部都死了,他抱拳向时成求饶。
时成木着一张脸,闹得好像他才是坏人一样。
都不用时成怎么逼迫,安东跟倒豆子似的全部都吐露了个干净。
一开始,时成只当是他“独身女子”的身份引来了坏人,没想到是科林这小子将他卖给了酒吧老板。
看现在的时间,估计再过几个小时,科林就要搭乘着商人的车队出发去首都。
本以为科林面相一幅老好人相,坑他时成心中还有愧,殊不知,他的心更黑!
拿时成卖钱,还只卖了1500个铜币,一个金币都卖不到!
“首都?”蔺泽明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开口打断了安东的话,“他要去那里做什么?”
安东“啊”了声,他不清楚,“只听科林提了一嘴,首都有一桩大买卖,要去见个女人……”
蔺泽明从黑暗中起身走来,高大的身躯极具震慑力。
“他是王琳的人?”
“我……我不知道。”安东结结巴巴地说,“这客人的事情,他愿意说我们就听着,我们从来不会多问。”
眼见蔺泽明似是没了耐心,安东吓得赶紧补充:“商人的旅馆就在我们酒吧附近,这个时间点,没准科林还在酒吧里等着我们的消息没走,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这里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
从安东的口里套出酒吧的地址,再没什么用处,时成用椅子扇了安东一后脑勺。
安东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时成弯下腰,将人抱起放在椅子上。
半合起房门,如果有人发现屋子里死了人,安东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倒是瞧蔺泽明行走如风、气势汹汹的模样,时成有些心虚,编排王琳的那封信千万别露出马脚。
时成默默跟在蔺泽明身后,率先替蔺泽明推开酒吧的大门。
里头只有一些醉汉零星倒在地上,酒保发现有客人进来,“我们要打烊了,你们明日再过来。”
“科林在哪里。”蔺泽明说。
“谁?”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酒保不可能记下所有人的名字。
“你们老板呢?”蔺泽明换了个方法问。
“老板不在这里。”酒保眼神警惕着打量蔺泽明,“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也一样。”
蔺泽明:“问他科林在哪里。”
酒保:“……”
问题又绕回了原地,这人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酒保觉得他来者不善,想要将人赶出去。
蔺泽明似是听见了什么,绕过酒保朝着他身后的一扇门走去。
门背后连着赌场和妓院,因为国王不允许这些事情放到明面上,鲍勃偷偷地将其搬入地下,秘而不宣。
酒吧只是个面上的幌子,鲍勃有大半的钱财,都是靠赌桌和女人赚的。
酒保看他盛气凌人的模样,生怕是教会派来查赌桌的,堵在蔺泽明面前。
被蔺泽米冻死人的眼神盯着,酒保怂了半秒,但他很快挺起腰板,“你们不能过去!”
蔺泽明生来就是位高权重,这辈子估计都没有这么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说过,而且这么一个屁大点的小喽喽。
时成担忧地发现蔺泽明露出了想要杀人的表情,他忙凑近蔺泽明身边小声:“大人,这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还没有摸清楚里头的底细之前,您千万别暴露了身份啊。”
时成清了清嗓子,“我是被科林卖给鲍勃的,需要你带我们去见一下鲍勃。”
酒保一脸你当我傻?
哪有被卖了的女人主动找上门的,不应该是哭哭啼啼哀求要走?
时成捂着脸哭:“家里穷,只能卖了我才能养活弟弟妹妹,这个世道实在是没办法。”
酒保:“比尔呢?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时成:“他临时有事,让他手下这人把我送过来。”
酒保这才对着蔺泽明投来了一个你早说的眼神,“真是的,害我以为你是教会派来的。”
时成不给蔺泽明开口的机会,对酒保说:“赶紧把我领过去吧,我还等着拿了钱给家里人买粮食。”
“跟上,我带你过去。”酒保拿了一串钥匙,看到蔺泽明也跟了过来,抬手举在蔺泽明胸前皱眉,“你就不用跟过来了,老板早就给你们队伍付过钱,可以直接走了。”
那怎么行,外头马上就要天亮了,蔺泽明可不能和他分开。
时成握着蔺泽明的手,手指捏了捏,让他不要说话。
“……这个帅哥说,想买我的第一个夜晚。”时成娇羞地脸颊浮现起了一丝红晕,“就让他跟我一起过去吧 。”
酒保心道,这女人看上去模样并不出众,居然还没上岗就开张。
只是妓院里头那些女孩怎么分配,都是鲍勃说了算,酒保不敢私自答应做决定。
时成塞了几枚银币,“好哥哥行行好,让他陪我进去吧。”
酒吧被这夹子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收下贿赂的银币,“只此一次,不能叫人发现了,你倒霉就算了,可别牵连到我。”
“我们发誓,绝对守口如瓶!”
两人沿着旋转向下的石阶,走了不出三分钟,面前出现一扇木门,酒保将上头厚重的铁索打开,带着二人进去。
这其实是赌场的后门,靠近门的地方人并不多,越往里走,赌桌摆得更加密集,每张桌子上都放着堆成小山的银币筹码,纸牌像是跳跃的雪花,在人们的指尖翻飞。
从牌桌中间经过的时候,露骨令人生理性不适的眼睛黏在时成的身上,时成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凝滞压得他喘不过气。
有男子大胆地朝着时成吹了声口哨,让时成直接两眼瞪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小心他受刺激,也不做人了,把裙子掀起来给大家伙儿跳舞看。
鲍勃和科林坐在沙发上,科林手里拿了一手烂牌,面色扭曲。
鲍勃:“要继续接我的牌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出了。”
科林不敢再看,只觉得手里几张牌烧得他烫手,打发时间才玩了两三局,就把他手里的钱差不多输了个精光,气呼呼地一推牌猛灌下一杯酒。
鲍勃笑容更深,忽地两道人影拢在了鲍勃的头顶,皱着眉:“滚开,哪个没长眼的,没见着挡我光了吗?!”
科林瞠大了眼,明明应该被抓住的女人,竟然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
时成瞧他傻眼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暗爽。
没想到,他胡汉三还会有杀回来的一天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