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止是系统，还有拉德曼。
只是拉德曼叫了她在情报网站的化名。
“乙方？”
测试通讯设备的缘故，拉德曼的声音仿佛就在脑子里响，和系统的呼唤近乎重叠。
那双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涌入的光亮，很刺眼，以至于沈缈的眼角生理性的分泌出泪水。
沈缈睁开眼，眸光潋滟。
拉德曼将她落泪的画面和数据库里眼部遭受强光刺激分泌泪液对应起来，见怪不怪地说：“通讯器的接收效果如何。”
“嗯。”沈缈揉了揉眼睛，“您老的声音听上去跟在我脑袋瓜子里蹦迪一样。”
拉德曼后退数米远，一直走到门边才停下：“你说话。”
“1234？”沈缈打了个呵欠，“这样呢？”
“没问题了。” 检查完通讯设备使用无故障后，拉德曼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智能抽屉在感应到他后自动拉开，他先是抽出一份合同，然后又拿了枚小巧的印章。
沈缈安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周一你拿着这份合同去康拓生物报道。”拉德曼盖完章将合同递给她，“会有人跟你联系。”
看着他铮亮的脑门，沈缈迟疑片刻：“你的卧底？”
“人生建议多做事少提问。”拉德曼微笑道，“你可以离开了，祝你顺利。”
虽然他没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沈缈闭上嘴，带上合同离开了。
换脸道具在她离开后不久便失去了作用，沈缈兜了个大圈子，才前往酒吧。
“你要去康拓生物？”楚尧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蚊子，“风险有点大。”
相较于楚尧的担忧，宋承望则显得乐观许多：“我觉得可行，拉德曼的目的是为了拿到关键资料，在这之前，他肯定会帮沈缈打掩护。”
“而且，”他看向楚尧，“沈缈换脸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只要上班下班不用同一张脸，被发现的概率自然也会降低不少。”
这点沈缈不敢苟同，上班时间都是8小时起步，她做不到道具随时焊脸上。
“做不到天衣无缝。”她说，“但有一点是对的，拉德曼会为我兜底。更何况，宋少爷的叔父不是也在康拓吗，到时候也能提供帮助。”
“别，我就是一打杂的。”宋承望对着沈缈抱拳，“叫我小宋就好了。”
“好的霸王龙。”
宋承望摸了摸自己为了低调行事，早就变得柔顺的黑发。
楚尧抿唇：“以拉德曼的为人，等他拿到信息的时候，一定会被不择手段的追杀。”
“是，我知道。”沈缈目光坚定，“所以在做好充分的准备撕破脸前……”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楚尧脸上：“我需要特训。”
沈缈解释道：“联邦的训练局限性太大，我需要战斗力高的人对我进行特训，有异能的人是最佳选择。”
“说到底拉德曼只是人工智能。”楚尧说，“但肯为他卖命的人太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沈缈面带微笑，看向正在抠手指的宋承望，“你说是吧，霸王龙？”
宋承望见如何也纠正不了她的称呼，索性也懒得说了，缓缓点头：“没错，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去联系雇佣兵的人。”
“不。”沈缈摇了摇脑袋，“不是这样，我需要有异能的人跟我对打。”
语毕，宋承望跟楚尧都愣住了。
还是宋承望先开的口：“你当有异能的人是大白菜啊，遍地都是。”
沈缈摊手.jpg：“我知道啊，但这不是有现成的。”
她指了指地板：“我看关着的那个就很合适。”
系统不合时宜地说：“你现在的体能跟啮鼠打，有点吃亏。”
“你都挑我拯救世界了，那我不得是天命之子啊。”沈缈说，“天命之子没有特权的吗？”
系统：“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沈缈打断了它：“我就知道绑定系统没好事，情报任务只是个幌子对吧。”
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的系统：“……建议你拿99积分买个道具。”
揠苗助长试剂，在积分足够的情况下，的确是个好选择。
在这些时日里，沈缈陆陆续续做了不少小任务，现在虽然称不上积分大户，但也可以叫小康。
区区99积分，她还是给得起的。
楚尧嘴巴抿成了一条细线，良久才开口：“好，我也可以给你当陪练。”
“没问题。”沈缈打了个响指，“我已经走完了在家办公的审批流程，周一去康拓报道。拉德曼给我植入了通讯设备，放心，我能控制它的开关，已经测试过了。”
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系统。
楚尧和宋承望自然绝对相信她。
但啮鼠就不那么信任她了。
两小时后，沈缈抱着双臂，把正在和萧强打牌的啮鼠拖了出来。
啮鼠的额头上还贴着因为输牌而贴上的纸条：“你说让我给你当陪练？”
他眼底满满的全是怀疑：“我？你说我？”
这女人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沈缈扫了一眼隔壁单独隔离的全滨，他正在小心翼翼地观望，便放低了声音：“对，就是，你不是牙口贼好吗，你试试能不能咬碎这个。”
她把楚岁的玩具递过去。
看着手里的钢筋，啮鼠面露难色：“大哥，我又不是垃圾桶，不能啥都吃啊。”
坦白说，他被抓进来这么久，几乎都是抱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必死之心。但来来回回，沈缈不但没杀他，还时不时给自己送娱乐搭子进来。
左右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没有自由，啮鼠甚至觉得比自己先前逃亡的日子还要过得舒坦。
虽然他被联邦通缉的时候也谈不上绝对自由就是了。
人嘛，安逸就会消磨掉其坚强的意志。啮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精神状态逐渐呈现出得过且过的摆烂感。
“试试呗。”沈缈不由分说的强行把钢筋塞到他手里，“吃不一定会死，但不吃肯定会死。”
啮鼠勉为其难接过钢筋，极其嫌弃地咬了下。
没咬动。
“行，那就这样。”沈缈说，“我会用这个跟你对打，你呢，也别想着玩花招，对练的时候至少有会十把枪对准你哟。”
啮鼠愣住了：“所以你只是为了测试我的能力？”
沈缈理所应当地回答：“那不然呢，真把你当垃圾桶？买钢筋不要钱的吗。”
她的确是想试试啮鼠的异能，当初抓他回来的过程太过顺利，几乎快要让人忘记他拥有异能这件事。除了将他关进来之前，楚尧特意更换了这里的防护墙体外。
沈缈吹了声口哨，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手持枪械，挤满各个角落。
啮鼠粗略数了下，根本不止10个人，这个女人果然又骗了自己。
“别紧张。”为了安全起见，沈缈在放他出来前，还准备了用积分兑换的道具，“吃下去，就像你刚刚吃钢筋那样。”
系统：“这药后作用挺大的，他今晚估计是睡不着觉了。”
沈缈狡黠一笑：“我睡得着就行了。”
啮鼠不想吃，但漆黑的枪口正对他的眉心。他丝毫不怀疑，假设自己拒绝，脑袋会瞬间变成马蜂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赴死的准备被打断，勇气也随之减少。他现在更想活下去。
“你不用担心。”沈缈看见他喉咙滚动，示意他张开嘴让自己检查有没有藏起来，“你好好的陪练，我会给你解药。”
“你有解药？”系统问。
“当然没有啦。”沈缈打开特殊材料制成的门锁，“到时候随便捏个小药丸儿给他就行了。”
道具的名称叫做“听话丸”，使用时长有足足的180分钟。简单来说，如果在陪练期间啮鼠对沈缈造成了致命伤，他会遭到双倍的反噬。
听上去很厉害的道具，但使用条件极其苛刻，必须得对方在知晓这不是好东西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吃下去。
属于是对付强敌用不上，战斗力足够的情况也用不着。
啮鼠一个闪身离开了房间，沈缈在萧强尝试跑出来之前“碰”的声掩上了门。
隔着透明玻璃和沈缈面面相觑的萧强：……
沈缈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来吧。”
啮鼠也不废话，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刻起，他就有了别样的想法。
他目光凝重，双脚重心转移到前脚掌，背部高高弓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沈缈握紧了拳头，肌肉紧绷出好看的线条，与她刚从回收站起来时天差地别。
“啮鼠这人虽然拥有异能，但毕竟是搞科研的，所以他的缺点也很明显……”系统下意识为她分析，尚未说出口，便被沈缈打断。
“不用。”她说，“我想试试靠自己能不能打败他。”
疾风将至，啮鼠人如其名，速度极快，裹挟着周遭的空气都在快速流动。他目光阴冷，右手大张，像是锋利的抓钩。
目标——沈缈的脸。
楚尧跟宋承望站在不远处，充当着观众与保镖的角色。
沈缈没有动。
她在下来之前，早已抽空兑换了提升体能的道具。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看面板，也不清楚具体的提升有多少。
但此时面对啮鼠的来势汹汹，她感受到了。
数值玩家的力量。
沈缈：我变强了，我是欧皇。
啮鼠：坏了，我成小白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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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开出租的第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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