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鼠的动作不算慢，但沈缈却觉得可以更快一些。
他的速度，甚至还比不过联邦训练室里用以模拟实战的全息投影。
暴冲过来的啮鼠真就成了地沟里的老鼠，他的头颅在沈缈眼中被无限放大，几乎露头就被秒。
“啮鼠在康拓的职位算实验员，长时间的实验无法给他充足的体力。所以他的优势在于爆发。”沈缈在心中过了一遍预演的画面，“也就是说，他的异能不适合打持久战。”
“不愧是你。”系统夸赞道。
有了评判，沈缈气势愈发足起来。
半晌后，啮鼠抱着头，目露凶光，痛恨又忌惮地看着沈缈。
被关押的萧强和全滨互相交换了眼神，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相同的疑惑。
——这个人变强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此时此刻的沈缈，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堪堪比狗跑得快的报废人造人了。在拉德曼，日常回收故障智械让她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的能力。在联邦，高强度的训练使她拥有了健壮流畅的肌肉。再加上道具的加成，她的爆发力和应变力已经快不逊色于联邦外勤组的人了。
甚至假以时日，她能更甚之。
啮鼠的火爆脾气被激了起来，沈缈审视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沈缈。
他将目标锁定为沈缈的右臂，那里没有防护服的保护，他相信自己能够一口咬碎。
啮鼠的腰弓起，小腿肌肉紧绷。他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他的体力在长时间的消耗中已经几近枯竭。
沈缈感受到了。
她甚至从对方的目光聚焦中猜到了他会攻击自己的手臂。
那不就巧了吗。
她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到右边，聚精会神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啮鼠动了。
啮鼠扑了个空。
几乎是在他移动的第一时间，沈缈右脚发力，快速往左边弹射。
在啮鼠扑空的瞬间，用手肘为他送上了定胜负的最后一招。
啮鼠精准趴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被他的门牙磕出来两个洞。
当然，他的门牙似乎也快碎了。
沈缈满脸无辜：“哎呀，你没事吧？”
说着，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回头望向看戏的两人：“是他不经锤，不能怪我下手太重。”
啮鼠：……被咽不下的那口气噎住，然后彻底陷入昏迷。
沈缈拍了拍掌心不存在的灰，收起看似天真的表情，淡漠地说：“把他丢进去吧。”
围观了她变脸全过程的萧强和全滨当场愣住，尤其是全滨，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会不会也被拎出去当陪练。
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沈缈斜目睨了一眼他：“我记得你好像来挺久了吧。”
全滨本是盘腿坐着，听见她这句话，立马跟只大蟑螂似的往后撤，脑袋摇得飞起。
陪练的地点选在这里，除了方便，也为了杀鸡儆猴，左右都是顺手的事。
萧强是联邦前在职员工，心理素质稍强一些。可全滨不同，他只是个从未经历过毒打的公司高管。
沈缈阴恻恻地笑了：“看你这样子，我应该是没记错。”
说着，她冲着楚尧勾了勾手指：“这人留着太占地方了，今晚给他安排顿好的，明天就送他上路吧，免得下一个进来的小朋友没地方住。”
全滨面如死色，嘴唇颤抖着，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萧强，故意放大了声音“自言自语”：“分明是吓唬人的把戏。”
沈缈拧头：“瞧我这记性，你来也挺久了，要不你俩一起吧？”
她甚至捻起手指装模作样算了算：“我掐指一算，明天是个上路的好日子。”
楚尧面无表情地点头，愣是有唯她命是从的意思。
沈缈背着手踱步上楼，直到消失在转角处，才呲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啮鼠的脑袋是铁做的吧这么硬！”她吃痛地说，“我还必须得强壮镇定，不能让他们看了我的笑话。”
系统轻笑声：“你太逞强了。”
“那能咋办。”沈缈往柔软的沙发上一靠，“你总不是要跟我说，‘以后你不必再逞强，因为你的强来了*1’这种鬼话吧？”
系统敛了笑：“……少冲浪，多看书。”
感觉指节痛意渐渐退去，沈缈悠然地翘起腿开始剥瓜子：“我哪有时间冲浪……”
她嗑瓜子的动作忽然顿住。
“统子哥，你刚刚说什么？”
系统开始装死。
沈缈拿起手机迅速输入关键词，出来的联想词条全都是正常的冲浪。
运动的那个冲浪。
说明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上网冲浪”的说法。
“嘶——”沈缈托着下巴，“统子哥，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系统说，“好好准备你的入职仪式吧，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跟楚岁一起进入康拓。”
它转移了话题。
沈缈愈发好奇：“所以等我解决完拉德曼，你会解答我所有的疑问吗？”
“会。”
那她就放心了。
沈缈继续嗑瓜子：“你刚刚说楚岁会跟我一起，她通过筛选了？”
“没错。”系统分享自己知道的一切，“预估今天内筛选的通知会发送到邮箱。”
被实验的人需要经过精密的数据对比，康拓不怕实验体死亡，却怕影响实验进度。
沈缈“唔”了声：“我还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就要开始打三份工了，我真惨。”
“想听听更惨的吗。”系统说，“事实上你连一天的休息都没有，因为马上就有新的麻烦要找上门来了。”
沈缈：？
系统：“我掐指一算，全滨活不过今晚，你可以准备凉席裹他了。”
沈缈拧眉：“啊？我说明天送他上路只是吓唬他的，没打算真噶了他。而且这里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不具备寻死的条件和动机吧？”
“我知道你没这个打算，也知道他不想死。”系统回答道，“可康拓不会放任他消失如此久。”
这话倒是提醒沈缈了。
全滨在这项实验中担任的角色还算重要，虽然称不上绝对的话语权，却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分量。可他消失好些日子，康拓半点找人的风声都没有。
“总不能康拓在他身体里植入了小型炸弹吧。”沈缈问，“还是像小说里那样，服用了毒药，超过多久不解毒就会死？”
“没你想的那么高级。”面对她的脑洞大开，系统解释的语速尤其缓慢，“他们参与这个项目前，身家背景早被调查得一清二楚。他和他的家人被同时植入芯片，芯片一旦启动，会在短时间内刺激血液倒流，导致大脑无法汲取氧气而死亡。”
系统一板一眼地说：“康拓很鸡贼，他们不会讲所有人杀死，而是随机抽取。死亡守恒定律知道吧，要不他死，要不他的家人死。”
沈缈一愣一愣的，重新全都放在所谓的芯片上：“都植入芯片了，该不会还能定位吧。”
“能定位的话就不会让你把他抓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沈缈仍然持怀疑态度，“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
“是的。”
沈缈沉默了半秒：“不行，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他们费了如此大的力气才将人抓回来，没审问出有效信息就算了，还让他白吃白喝了那么多顿。
怎么想都是一桩不划算的买卖。
“能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吗？”沈缈问。
“无法预测。”系统说，“我只能估算最早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沈缈扫了眼数字缓慢跳动的屏幕。
现在已经快接近晚上6点了。
还有不到9小时。
沈缈挠了挠后脑勺：“那能找到他芯片植入的位置吗？”
“很遗憾，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未给沈缈带来挫败感，她在思考对策。如果全滨必须死在今晚，那也得在他咽气前撬开他的嘴。
她嘴唇抿成了条缝，急匆匆地站起身，冲着刚上楼的楚尧说：“现在就给全滨准备断头饭吧。”
沈缈的表情不太好看，别说是楚尧，就连一贯神经大条的宋承望都看出来了，歪着脖子问她：“你咋了？”
“接到最新消息，”沈缈言简意赅，“全滨身体里植入了能操控生死的芯片，康拓今晚会刀了他。”
楚尧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消息来源可靠吗？”
“可靠。”沈缈刻意隐瞒了具体时间，那样太奇怪了，就算是潜入康拓的卧底，也不该知道得如此详细，“所以在他死亡前，尽可能最大化利益。”
宋承望听出了其中的问题，不敢耽误，亲自打电话催促厨师准备餐食，留下楚尧跟沈缈面面相觑。
楚尧率先打破了静谧：“这个消息也是你说的那个阿瞳告诉你的吗？”
“是。”反正这也不是秘密，沈缈点点头。
“他，很厉害。”楚尧似是无意的叹服，“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
沈缈冷静下来后，继续嗑瓜子：“是啊，我也觉得它挺厉害的。”
系统就像预言家，提供的情报解决了不少难题。
统子哥似乎傲娇的哼了一声，听得不太真切。
等待备餐的时间并不久，到底是沾了超能力的光，宋承望很快就抱着泡沫箱进来了。
饭菜的香味顺着缝隙飘溢散开，沈缈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系统：没错我就是厉害。
“那小子”：客套话你也信？
*1这句话出自网络，忘了在那儿看到过了。
最后，天使宝宝们的评论我都看见啦！谢谢~~~最近确实因为身体不太好，三次元比较忙所以更新不稳定，我先滑跪磕头~然后谢谢喜欢qv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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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开出租的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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