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缈在附近转了一大圈之后，待天色暗淡，才利落撤回新家。
李喻心倚在沙发上跟宋承望和楚尧聊天，见她回来，健步冲过来，双手扶住她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你没事吧，那些人没干啥吧。”
她鼻子耸了耸：“咦，怎么臭臭的。”
沈缈本想摸摸头，又嫌弃手脏，在半空尴尬的挥了挥：“一言难尽，等我先去洗个澡出来跟你们讲。”
她进黑日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原本计划楚尧和她一起，但进入基地前的最后一轮被刷了下来，理由是他长相太惹眼了。
沈缈将污秽洗干净，干毛巾还搭在头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湿发：“我通过最后的考验了，他们让我明天去商量爆炸的具体点位。”
楚尧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她白皙的肌肤因为水温泛着红，长发披散下来，穿着白色的睡衣，就那样盘腿坐在沙发上。
直到宋承望拽他的衣袖：“喂，想啥呢。”
他在回过神来，按下心底不可说、却正在萌芽的情绪：“我在想黑日他们会在哪里地方安排炸弹。”
沈缈嘟囔着：“其实也不用猜，明天就知道了。我倒是有个新的想法，宋公子，炸药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赶制出来了，这两天李喻心在厂区内守着的。”
李喻心好奇地问：“什么想法？”
“黑日的重点是联邦和康拓。”沈缈说，“我想将计就计，借他们的手炸了联邦跟康拓。”
“我会想办法拿到他们具体的点位，并把布置炸弹这份差事揽过来，联邦和康拓值得威力加倍。”
“那感情好！我刚好专业对口。”李喻心顺手倒了杯水递给沈缈，“我可以提供联邦大楼的地图，包括安防部门的换班时间。”
“我离开康拓的时间有些久了，”楚尧略表遗憾，“你说不定比我更熟悉。”
沈缈歪嘴：“理论上是这样，但有一点我必须要确认下。”
她突然看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的宋承望：“宋公子，如果康拓被炸了，对你有影响吗？”
宋承望啃着大拇指，笃定地说：“不会。”
康拓作为商业巨头，垄断的产业数不胜数。他们家只是依附于康拓，康拓吃肉他们喝汤的那种。若是康拓倒闭，他们没准儿也能上桌吃饭。
这其实是沈缈比较在意的点，系统曾经说过，宋承望愿意帮楚尧，更大部分原因是他有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梦。
如果为了这个梦想便要让家里一贫如洗，她无法保证宋承望能接受。
况且，宋承望是宋承望，宋家是宋家。
宋承望拍拍胸脯：“放心啦，康拓的资产如果能流入市场，对我们家来说不是坏事。”
有了他的保证，沈缈自然不再束手束脚：“行，那计划就这么定了。离交货的日期还有5天，这几天我都会在黑日那边，就麻烦你们辛苦点守好厂房了。”
众人没有异议，聚在一起详细分配完任务后，才依次离去。
沈缈躺在新购置的床上，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她满眼都是在幻境中看到的场景，她的确接受了其他空间沈缈的记忆，但并不完整。尤其是沈忘所在的空间，那个沈缈因为死得太早了，有用的信息太少。
她只知道，那个沈缈是下城区出来的穷人，靠着自己的脑子考进知名学校，被科研家看中才能，这才有制造沈忘的条件。
她给沈忘输送的知识全部源于自己，那时的沈缈沉浸在科技的奇妙中，浑然不知沈忘对自己起了杀心。
当然，即便是现在，沈忘仍未死了这条心。
沈缈很想找到神再详细问问，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进入那个空间。
她猜测是高维与三维的阻拦，除非高维愿意，她才能看见。
***
翌日，沈缈起了个大早，牺牲早餐的时间处理好拉德曼的工作，便带着李喻心贴心准备的手套出发去了黑日。
在昏暗的下水道中，她脑子里蹦出一句话：“我们黑日人有自己的上下班通勤。”
不同于昨日，沈缈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
她站在门口，借着摘手套的时机，不动声色打量着每张陌生的面孔。
坐在最中央的大牛满脸写着不耐烦，以他为中心，依次往外是尹安妮跟黒蝎，影子单独坐在最边上，很安静，看起来也最局促。
尹安妮招呼着：“快过来坐。”
她把一脸不情愿的黒蝎赶到大牛旁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沈缈对这群人有了最基础的性格判断。
“给你们介绍下，我们的新成员。”尹安妮揽住她的肩膀，“避役，异能是治愈。”
“跟牧师一样吗？”大牛更像是决策者，翘着二郎腿，窥探的眼神不加掩饰，“展示下我看看？”
自大、狂妄。这是沈缈给他打的标签。他的目光称不上善意，阴冷又恶心。
尹安妮刚想替她拒绝，便听见沈缈轻描淡写的回答。
“如果我的异能跟牧师一样，阁下想看不也应该先拿刀捅自己一下吗？”沈缈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捅自己一刀，我会为难的，毕竟我救不了你。”
大牛被呛了一道，面子上挂不住，脸色一沉就要发火：“怎么说话呢你。”
“吵什么吵。”尹安妮比她更不悦，“大家坐在这里是为了吵架的吗，既然如此需不需要我给你们搭个擂台啊。”
没多少存在感的影子弱弱举手：“训练室有拳击台。”
尹安妮：“……我的意思是不要吵了，说正事。”
沈缈白了一眼大牛，转头乖巧应答：“好的捏。”
大牛冷哼一声，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就这些地方，我都看过了，没问题。”
他掌心覆盖的是整个城市的地图，红色圈起来的地方全是人流密集的场所，其中不乏医院学校之类的地方。
沈缈对他的厌恶更深了。
“不行。”尹安妮拧着眉，“你这跟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老弱病残不许碰，我们得有道德。”
“道德有用吗？康拓残害普通人时，你怎么不说他们没道德。”
“不行就是不行，黑日不当人，我们得当人。”尹安妮的态度很坚决，“可以找写字楼，都是成年人，发生事故跑得快些。”
沈缈全程没有说话，尹安妮的回答令她感到诧异，这和她想象中的黑日区别有点大。
她一直以为，黑日的人都是毫无底线的，把普通人的生命当做垫脚石，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万物皆可放弃。
大牛嗤笑：“然后呢？等着联邦的人出现救场，我们再次背负骂名。安妮，你脑子没问题吧，自己遭罪给联邦赚口碑。”
他的话有点难听，黒蝎不乐意了：“怎么跟安妮说话呢，她才是黑日的话事人。”
尹安妮认真脸，右手平举至齐脸的位置，掌心一枚金属方块漂浮着：“大牛，你别以为我真不会揍你。”
沈缈左看右看，眨了眨眼：“或许我们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商议点位。”
大牛不爽的目光扫向她：“你，新来的，待会儿跟我打一架，测测你的体能。”
沈缈：？
见其他人没有阻止，这应该是正常流程，沈缈只好应下。
经过争吵和尹安妮的强行要求，最终地点确定了四个地点，康拓和联邦占去两个位置，剩余两个分给了游乐园和红灯区。
大牛撇嘴，明显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于是看向沈缈的目光愈发不善：“喂，拳击台来。”
明明还没有布置炸药，沈缈却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她长叹一声，尹安妮宽慰道：“放心，有我们在，大牛不敢做什么。他这人就是脾气怪了点，心是好的。”
“没看出来。”沈缈很诚实，“反正我讨厌他。”
“体能测试是必要的，异能消耗很大，只有提升自己的体能素质，才能让异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尹安妮说，“避役，我很希望你能早日将异能升级为群体。”
“异能怎么升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尹安妮拍拍她的背，“先进去吧，大牛在等你。”
拳击台上，除了拳套，大牛没再穿戴任何的护具。他这是在给沈缈下套，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看见他这样都会选择同样的装备。
大牛信心满满的靠在围绳旁，他一定要用异能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点教训。
下一秒，沈缈磨磨唧唧走到擂台旁，慢吞吞开始佩戴护具。
头盔、护手护腿等，她一个没漏。她认真挑选的神情，让大牛怀疑，如果这儿有盔甲，她会毫不犹豫套上。
行，就算有护具，他也能打败这个新人。
女人而已，他打不过尹安妮是因为她能操控金属，打不过影子是因为她能释放幻象。至于新人这小身板，异能又是治愈，一听就人畜无害。
沈缈正在跟系统紧张密切地交流：“他待会儿肯定会拿异能来压我。”
“你也用异能呗。”
“我怕疼。”
“……有暂时阻隔疼痛的道具你要吗？缺点是疼痛感会在三小时后集中爆发。”
沈缈：“那还是算了，我是怕疼，不是故意找罪受。”
她佩戴好所有的护具，最终穿上拳套，隔着头盔，她的声音有些瓮。
“来吧，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爱放牛。”
大牛：新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不穿护具呢！
沈缈：谁跟你说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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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开出租的第七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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