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黑日的行动，还剩下5天。
尹安妮从壁柜中拿起高脚杯，猩红粘稠的液体顺着杯壁淌入杯中：“喝下它，我们便是队友了。”
粘稠程度令人作呕，沈缈尚未从方才见到的场景中完全清醒，迷糊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顺口还说了句“谢谢”。
“是加了双倍糖浆的西瓜汁哦。”尹安妮笑道，“很好喝对吧。”
沈缈这才反应过来，杯中剩下的液体看起来很像……血液。
真是恶趣味。
“好啦，避……避役。”尹安妮说道，“虽然你的代号不太顺口，但既然我们是队友，我会早日习惯的。”
她在沈缈身旁坐下，突然靠近的馨香让沈缈陡然清醒。
“归还记忆的过程会造成片刻的精神恍惚，你可以休息一下。”她说，“我们可跟那些傻逼公司不一样，你爱来就来，除了每月的例会需要参加，其余时候你都可以干别的。”
“毕竟，我们是没有工资的嘛。”
沈缈缄默，在后知后觉里，她忽然意识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是神。
祂说话的方式和系统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概是系统耳濡目染学会的。
重点是那些碎片，结合系统之前提过的平行空间，沈缈无比确定那是存在于另个时空的自己。
或者说，是神的存档。
不知该不该说是机缘巧合，能找到这些记忆，她得感谢黒蝎。
是黒蝎的异能，他的初衷是还给沈缈被洗去的记忆，却阴差阳错还给了她别的。
当然，神大概率从中做了些什么。
虽说系统一直说神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可异能是黒蝎的，无论有没有神，沈缈都会选择接收记忆。不存在干扰事物发展的因果规律，这很合理。
祂只是钻了个无伤大雅的空子。
系统：“你就说这些记忆是不是你没有的吧。”
沈缈：那倒也是。
她的承受能力很强，除了短时间涌入过多给大脑带来重度负荷外，她心态一如既往的好。
黒蝎完成任务后，便退到一旁，等待尹安妮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黑日的成员不多，进来了便是生死相依的队友。”尹安妮说，“如果你状态还行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人员？”
沈缈缓慢点头，动作力求迟缓，演戏痕迹不重。
得到她的确认，尹安妮指尖虚空比划了下，藏在茶几玻璃面底下的金属按钮听话的凹进去，紧接着，便是3d投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缈感叹着：“这能力真挺无敌的。”
她也是真的想要。
尹安妮捂着嘴低声笑：“有机会。”
她调出核心成员的视频，一共就五个人，站在长满苔藓的扇形拱门前。
两男三女，尹安妮站在正中间，仿佛众星捧月，在她的斜后方，黒蝎眼神柔软得快要掐出水来。
沈缈不由自主拿余光瞥了眼当事人，他现在的眼神也挺温柔。
是八卦的气息。
尹安妮并不知道新成员内心的小九九，她点着每一个人的脸做介绍：“我就不说了嘛，黑日的创始人，我叫尹安妮，没有代号，因为我觉得任何代号都展示不了我的优点。我的异能你见过了，不过我特殊点，有两种异能。除了控制金属外，另一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沈缈内心：不~能~告~诉~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好伐。
“黒蝎，二把手，异能是操控记忆，很有用，也超级能打。如果你有想报复的人，可以直接给他说，让他给你报仇去。”
沈缈认真脸：“谁都可以吗？”
“当然。”
“我想打联邦的人。”沈缈说，“接单吗？”
尹安妮板正了她的肩膀：“联邦暂时不行，好我继续。”
她指着其中一个紫色短发的姑娘：“影子，三把手，她的异能是释放幻象，你可以理解为虚拟的分身。”
“大牛，就这个刺猬脑袋的。他能力也挺强的，能通过刺激神经系统短暂激发身体潜能，提高敏捷度和攻击力之类的。”
最后一个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白色的长裙，笑脸盈盈地站在后方。尹安妮指着她，语气免得落寞起来：“她跟你的异能相似，不过她可以无差别治愈其他人，我们都叫她牧师。”
“但她去世了。”她眼眶泛红，“死在了康拓的折磨里。”
沈缈脑子嗡的一声，自己的异能刚好来自康拓……
“我们没能在她死亡前赶到，”尹安妮连嗓音都染上了哽咽，“等我们到的时候，她体内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
沈缈五官挤成一团，她能想象牧师生前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依照尹安妮的说法，牧师的自愈能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从小葡萄的遭遇便能看出，康拓不可能善待实验体，牧师作为提供异能的“源头”，遭受的折磨只会更甚。
异能不停修复牧师残破的身体，她无时无刻不再承受抽血带来的痛楚，直至被榨干的那一刻。
尹安妮不愿再过多复述好友生前惨绝人寰的遭遇，叹了口气：“所以我选中了你，黑日需要医生，希望你能成为新的牧师。”
同情归同情，但沈缈不认可尹安妮的说法。她认真地回答：“我就是我，我叫避役，不是任何人。”
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牧师那般的危险境地。
尹安妮被噎了句，倒是没生气，自己的说法确实有点问题，便强行挤出个笑容：“好，避役。那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行动吧。”
黑日想要报复联邦和康拓，这是无可厚非的。沈缈最开始以为他们单纯想出口恶气，现在看来替伙伴报仇可能占多数。
只是没必要牵扯到普通人，谁的命不是命。
沈缈坐直：“洗耳恭听。”
“我找渠道订购了一批炸药，准备投放到康拓和联邦的办公楼。”尹安妮说，“除此之外，大牛建议再加些人流密集的地带，方便引起舆论。”
沈缈“啊”了一声：“比如说？”
“当然是市中心那些商场了。”黒蝎接过话茬，“你不会觉得不好吧？”
“有一点。”有尹安妮在，沈缈不敢撒谎，“那样会伤害平民的。”
“牺牲是必要的。”黒蝎面无表情，“不然怎么推翻联邦和康拓。”
沈缈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这不是绝对的。只是她初来乍到，没什么话语权，左右已经做好应对准备了，她没必要在这时跳出来反驳。
“行了，今天先这样吧。”尹安妮打断了他们，“我们暂定的行动时间是下周六，还有五天时间。具体的点位没定，明天再一起商量，顺便也介绍你给其他人认识下。”
沈缈应下：“我怎么离开？”
“隔壁往生门出去。”黒蝎拉开大门，“这里出去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往生门？听起来不太像是好名字。
“我跟你一起吧。”尹安妮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下个早班。”
两分钟后，沈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拱门。深绿色的苔藓看上去黏腻又恶心，这正是她方才在投影里看到的那扇门……
不对，那扇门看起来旧旧的，材质像是石板。这扇门明显要新太多，材质也换成了金属。
“牧师被抓是因为我们基地位置泄露了，临时换到这儿的。”尹安妮解释道，“走吧，很安全，你住哪儿，下边甬道错综复杂，我给你指路。”
黒蝎跟个保镖似的杵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盯着两人。
狡兔三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沈缈如实告诉她自己的住处，丝毫不担心会被找上门。
虽说是废弃的下水道，但长久不见阳光的潮湿之地，气味可谓是难闻到令人干呕。沈缈每多走一步，就更加佩服像尹安妮这类看起来跟富家千金的漂亮姐姐，竟然踩着高跟鞋穿梭在湿滑的地面。
稍有不慎就会摔进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污垢中。
废弃的下水道仿佛城市的枢纽交通线，尹安妮带着沈缈拐了数不清第几个弯道时，才停下脚步。黒蝎会意，立马将怀里的眼镜递给沈缈。
“这个你戴上。”尹安妮解释，“能够自由进出的通道用特殊符号做了标记，你戴上眼镜就能看见你头顶这个井盖上的标记。”
科技发展，下水道被废弃物回收站取代，但回填管道费力又费钱，联邦懒得做，井盖便仍保持着它原本的模样。甚至为了马路的美观，他们还会不定时进行更换。
这倒是方便了黑日。
透过镜片，沈缈果然看见了荧光色的记号。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你不是没戴眼镜吗？”她问。
尹安妮偷笑着：“傻孩子，因为我有美瞳呀~”
沈缈本以为是高科技，略带无语地用手去推井盖。好在她一直有在提升自己的体能，否则上百公斤的井盖她根本推不开。
路灯的黄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外边静悄悄的，应该是人烟稀少的地带。
她咬着牙，将井盖整个掀开，约莫两米高的距离，沈缈双手撑着边沿的马路，手臂使劲，将自己送了出去。
尹安妮手上拿着刚刚掏出来的手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缈再次将井盖合上。
黒蝎：手套白准备了。
尹安妮：这孩子是真不怕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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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开出租的第六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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