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张唇一笑,“太有意思了,三个男人都要我来帮他们的忙。”
被她这话激到,陈郁南握住她肩膀,“绍星羽跟萧淮?他们要你帮什么忙?”
伍榴月收敛笑容,眸光冷冷的,“不告诉你。”
“爱说不说。”陈郁南松开她,“你帮我去唐之晚房里找找有没有跟那个一样的荷包。”
“不帮。”
“好。”陈郁南爽快应声,此后两人再没说过话。
马车停靠时习习晚风吹开帘子,陈郁南看见伍榴月的眼皮轻颤了下,随后她快速下了车。
“伍夫人。”门前侍卫冲伍榴月行礼,这让伍榴月感到诧异,她记得她以往可是没这待遇的。
侍卫抬头时见到陈郁南跟在伍榴月身后走来,神情一僵,“公子,那萧殿下没一块回来么?”
伍榴月回头看了眼陈郁南,陈郁南跟她对视一瞬,冲侍卫说,“派人去寻。”
顿了顿,陈郁南又问,“绍公子还在府中么?”
“倒是没见绍公子出来。”侍卫神情一萎,憋屈道,“倒是那贾宇士成天嚷着要回去,可为难死我们了。”
“不用管他的。”陈郁南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陈郁南想叫住伍榴月说点什么,眼光一瞟,看见廊上站着绍星羽,隔得有些远,看不清绍星羽脸上的表情,但大概也是某种嘲讽吧,陈郁南顿觉不爽。
“榴月。”绍星羽冲伍榴月打招呼,“这是去哪儿了?”
伍榴月不小心与绍星羽撞上视线,她不能说话,便扭头盯了陈郁南一眼,应该是想要陈郁南回答的意思。
“陈公子也在呢。”绍星羽说,“你们下回要外出的话,可以叫上我。”
“叫你做什么?”陈郁南瞥向他。
“多一个人岂不是热闹?”绍星羽悠然下了台阶,笑眯眯地冲伍榴月走来。
陈郁南说,“我不喜欢热闹。”他看着伍榴月,在绍星羽走到伍榴月跟前时,伍榴月停下了脚步,两人似是相望,这画面看去叫人好生不爽快。
“伍榴月。”陈郁南喊她,“有点家事要跟你说。”
伍榴月回头看陈郁南,眼光皎洁却淡漠,陈郁南以为她不会跟自己走,没想到她挪了步子。
在伍榴月走向自己的时候,陈郁南与绍星羽的视线相触,绍星羽加深了唇边的笑。
此时伍榴月已来到陈郁南跟前,他转身,带着伍榴月往花园里走。
走了一段路后,伍榴月问,“去花园做什么?”
陈郁南提唇一笑,“那儿没人打扰。”
“什么家事?”
“你当真是关注家事吗?”
“不然呢?”伍榴月反问。
“为什么?”
伍榴月关注一些讯息,是为了寻找机遇,以此找到离开的办法。
陈郁南见她不说话,便问,“萧淮走时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真的有家事要说。”伍榴月带有怨气的眼刮了陈郁南一下。
“有。”陈郁南跟着伍榴月转过身,看向伍榴月时,她正好回头,与她对视,陈郁南的眼光好像就烧起来了,“陈儒跟我,你觉得谁才是那个真正的私生子?”
伍榴月动动嘴皮子,“没劲。”
“那就当我没问。”陈郁南语气冷了些。
伍榴月快步离开了。
寂静的夜如流水淌过,第二天伍榴月被院里的吵闹声惹醒,她起来一看,天还没大亮呢。
出了门,看见几个侍卫在院里穿梭,他们经过伍榴月身边,伍榴月也不好奇,所以没问,她顺势站在廊上吹风,风比之前温柔了些。
“榴月姑娘。”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唤,伍榴月偏头望去,看见萧淮躺在一块山石上,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宿醉了。
“我不就多在外边喝了会儿酒么?”萧淮望天,抬起一只胳膊搭在前额上,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眨了眨,低声说,“怎么这帮侍卫这么快就来抓人了?”
“哎呀萧殿下。”一名侍卫穿堂而行时看见了萧淮,踮脚俯身冲萧淮说,“昨晚可让我好找!”
萧淮半起身,扬扬下巴说,“辛苦。”
“萧殿下跟伍夫人还是赶紧回房吧!”侍卫焦急道,“那贾宇士跟疯了一样在府里上蹿下跳,据看见过他的人说,他手里还拿着刀子呢。”
“他失心疯啊?”萧淮坐直身子朝廊上的伍榴月看了眼。
侍卫手搭在配剑上,边走边说,“不好说。”
萧淮从石上跳下来,走几步跃到了她面前,“伍榴月。”
萧淮含笑打量她,“一晚上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伍榴月转身要进屋,萧淮跟在她身边,低声问,“昨晚我们两个去万花楼的事,还有第三人知晓吗?”
“?”伍榴月歪头。
萧淮笑道,“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就算是陈郁南也不行,记住了吗?”
伍榴月就当萧淮说了句屁话,她进屋后关上了门,没多久,门外响起萧淮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用过早饭后,唐之晚的侍女来叫伍榴月去抄经书。
伍榴月问,“她知道我的咳疾好了?”
侍女低眉顺眼小声说,“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叫我来。”
伍榴月百般不愿地起了身,从她住的地方走到唐之晚那儿有些距离,穿过某个院落时,看见不远处的廊亭里有柳清端坐。
“奇怪了。”侍女小声道,“柳夫人现在应该也是在抄经书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兴许是告了假吧。”
“这还要告假啊?”伍榴月更加不喜欢唐之晚了。
即将拐弯去到小径之上,树影葱茏,随着侍女的低呼,伍榴月朝柳清那边看去,陈郁南的身影被镶嵌在树枝缝隙中。
“原来如此啊。”侍女捂嘴轻笑,有些八卦的意味。
迈进唐之晚院里,远远的就听见站在檐下的唐之晚在喊她,她抬眼看去,唐之晚大声吩咐她,“今日柳清不来,你便把剩下的经书给抄完吧。”
懒得跟唐之晚打嘴仗,反正那么多字她是抄不完的。
“你怎么走得如此慢?”唐之晚嫌弃地看着她的步态,“你有咳疾也就算了,身体看起来倒像比我的还差些。”
伍榴月轻悠悠瞥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唐之晚板起一张脸。
“如果你叫我来是来跟你吵架的。”伍榴月停下,“那么我走。”
“不准走。”唐之晚横她一眼,往屋里边走边说,“你是我儿娶进来的,这点小事我还能教不好你?”
忽感厌倦,伍榴月转身就往外走。
“诶伍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侍女一时两难。
唐之晚从屋里探出头来,“伍榴月!”
伍榴月装做没听见,走到门边时,眼前赫然出现一把亮闪闪的刀子。
“贾宇士。”伍榴月皱眉,“你疯了?”
“伍榴月!”贾宇士原是靠在墙上的,他转身到伍榴月面前,拿刀尖冲着她,眼中是因为惊慌而现出的血丝,“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搞什么了?”伍榴月厉声,“拿开。”
“我不想伤害你。”贾宇士呼吸急促,“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我而设计出来的把戏?”
“你这样的人,有老天会惩罚,我才懒得报复你,浪费时间。”
“那就是你们府里闹鬼!”贾宇士握着刀子的手颤抖起来,几乎要戳到伍榴月了。
身后侍女的惊声尖叫简直要划破耳膜,伍榴月叹口气,被眼前贾宇士的反应吸引住,他面露惶恐,四处地看,不知是在看什么东西。
“瞎说什么?”唐之晚由侍女搀扶着快步过来,“府里怎么可能会闹鬼?”
“就是有鬼!”贾宇士俨然一副失心疯模样,他挥着刀子指向唐之晚,“我要出府我现在就要出府!”
“现在不行。”唐之晚说,“案子还没结呢你怎么能走?”
“我没杀人!”贾宇士近乎咆哮。
唐之晚捂住一只耳朵,“好好好,你既然说闹鬼,那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你们府里有女鬼作祟!”贾宇士一把薅住伍榴月的长发,嘶吼道,“究竟是不是你半夜来我房里来吓我?”
“就这啊?”唐之晚笑了声,“贾公子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还怕这些?说不定这只是贾公子梦中所见罢了。”
“瞎说!”贾宇士将伍榴月揪到身前挟制,刀子架上伍榴月的脖子时,眼见唐之晚的表情变了,贾宇士急忙说,“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在她脸上割一刀!”
“贾公子你别冲动!”唐之晚有些慌了,此刻柳清又不在她身边,她伸出双手拍动,是隔空安抚贾宇士的情绪,她和颜悦色,“既然贾公子都这么说了,不如我给贾公子换间房住?”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贾宇士将刀贴在伍榴月的脸上,他的手本来就在抖,看得唐之晚咽了口口水。
“我现在就要出府!”
“我现在就叫人!”唐之晚高声,“贾公子你别冲动!我现在就叫人来驱鬼!”
“驱鬼?”贾宇士偏头,“这年头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世上本没有鬼,你也是被骗了。”
“那好,你今日之内找出那个骗我的女鬼,我就消停消停。”
唐之晚忙不迭点头,“好好好,你先放开她。”
伍榴月听见贾宇士冷冷一笑,冰凉的刀还贴在她脸侧,她不太害怕,但也觉得现在就死有些太早了,伍榴月看见唐之晚急得额上冒汗。她忽然看不真切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里外不一呢。
“贾宇士住手!”是柳清惊慌的声音。
伍榴月循声望去,看见柳清身后的高大男子是陈郁南,他漆黑身影被光吞了些边际,眼神光比天光还要亮。
伍榴月看见陈郁南冲了过来,下一刻,耳侧是刀落地的声音,而她也被陈郁南紧紧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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