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没有。
歌舞升平——没有。
美酒佳肴——还是没有。
红叶山庄所谓的待客之道就是在石荒一行人全部走进大门以后关门——放狗!
“汪汪——”
“唔汪!汪——”
师生们:……
那是十几条货真价实的狼狗啊!
没牵绳儿的!
有病吧?!
一群天之骄子们惊慌散开,各自找遮掩处,被狗追地嗷嗷叫唤,破口大骂。身上带着武器的房菲和裴渡海护着女孩子们退进了一旁的花圃,利用假山和松柏躲避的同时找机会反击。
女孩子们还顺带拉上了没用的曲幽河。
那场面……要不是发现这群小变态们跑出视线范围时都“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刚刚好看向了石荒站立的地方,石荒或许真信了他们蹩脚的演技。
站立……
嗯……
没错,石荒稳稳当当站在入口处,连衣角都没乱一下。
要不是这群狗冲过来时石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将学子们推开的,指不定这群马蜂窝里长大的天骄们会不会把这当成石先生故意的、指使的、一手安排的……
虽然现在结果也没好到那里去就是了。
毕竟就剩下石荒一个人站在原地了,作为非常醒目的“狗不理”人士,石荒很淡定。倒不如说,在进门前他就察觉到了门后异常的喘气声。
“夫子好气魄。”
管事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微微含笑着看着石荒,略略拱手称赞。
石荒自信地谦虚了一下:
“尚可。”
“石家主,请——”
院子里学子们四散开去没了踪影,管事的这才上前继续替石荒引路,石荒理了理袖子,面色自然地跟上。身后十来个家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步子走着。
正厅宽敞,宽敞到能坐下至少五十个人,但是只有侧边放着的一张香檀木的书案、一只蒲团,和正位上一张巨大的岫玉雕的坐榻。榻上雕龙刻凤,精致、冗杂、又眼花缭乱;旁边搭手是一只方案,案上是一株耀眼的黄金树盆景,陶盆上是虬龙乱结的腊梅;地上铺着样式厚重,花样繁华的羊毛毯。
扫了一眼上座这张颜色乱七八糟,造型也乱七八糟的玉榻,余光瞥见榻下明显高出地面一层的站台,石荒只觉得眼睛生疼。
满满都是一股穷人乍富着急显摆的庸俗感,他现在突然就对这位山庄主人的逼格不抱任何期望了。
还没见面,石荒对这位山庄主人已经先入为主了一个low逼暴发户的印象。
所以听到后面沉重的脚步声时,石荒连头都没回一下,负手而立在厅中看着顶上[以和为贵]的匾额。
至于旁边那张明显就是给他准备的案座……坐下去不得凭白矮了人一头?他才不干呢!
只是看着擦肩而过坐到上坐,看起来一副病痨鬼模样的老女人时,石荒敲着扇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石家主,石大人,妾身找了你很多年——”
石荒眨了下眼。
这谁?
——
“你确定是这儿?”
鸫一身墨色坐在树上,看着绿树掩映间露出的墨瓦白墙,眼里满满都是不信任。
墨春生顺手扯了根茅草根在嘴里嚼着,闻言靠着树干,两手一抱,说道:
“你爱信不信。”
鸫:……
“不是不愿信,主要是不敢信……”鸫顿了一下后接着道:
“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墨春生微微一笑,眼里全是讽刺,“怎么不可能?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堂堂皇贵妃,以一己之力搅得东周朝堂不得安宁,君臣离心,相互算计。有如此心计之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安安分分殉葬?
东周老皇帝把人看得太重了,比家国重多了,可舍不得她跟着去死。”
鸫长着一张眉眼冷淡的娃娃脸,此刻眉心拧得死紧,一只手撑着屁股底下的树,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眼神始终定在不远处的屋舍上。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个明显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况且就算找到了,几十年前的布防图,你确定现在还能用?”
墨春生闻言霎时间笑容满面,连声音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不知道了吧?”
声音一沉,吐出的内容令鸫感觉无言以对的同时还肠胃不适:
“东周重文抑武已久,如今坚守在岗位上的武将都是几十岁的老将,没有物资军饷,没有朝廷支持,想重新布防还需要往朝廷送布防图,得到同意才能干。几十年怎么了?除非东周换了主将,否则这一张几十年前的布防图能用到东周亡国。
你看东周景素上位后插手过边疆布防吗?插手过,他敢动吗?还不是不敢。那些老将连着吃了东周两任先帝的亏,如今仗着资历不服朝廷派遣,阴奉阳违。
景素还不敢动他们,毕竟——后继无人嘛!”
立场摆得明明白白,看热闹看好戏的情绪连坐在另一棵树上的鸫都听得出来。
指尖在膝头敲了敲,道:
“世子莫忘了,你家那位石先生可是景家的肱——骨——之——臣。”
墨春生脸色一拉,“石荒一介白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鸫没接话了,只是瞥了一眼,嘴角牵了下,似嘲似叹。
立场……
墨春生攥皱了胳膊上的布纹,嘴里的草根突然甜到苦涩。
他是细作。
他们立场从来是相对的。
十年之约,不光是石荒的十年之约,又何尝不是他的十年之约?
石荒十年里活不得,十年后死不得。
他呢?
他是墨春生,得死。
他是夏取良,得活。
他们都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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