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店门口的人纷纷散开,一匹高头大马踏着轻快的步伐,稳稳地停在扎纸店门口。
马上的人身着锦衣华服,腰间玉佩流苏轻晃,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不凡。
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元景恪。
看清来者是何人后,王婆子原本尖酸刻薄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元景恪来不及看门口的任何人,径直走到许子衿面前,如初见时那般微微笑道:“亲亲子衿,别来无恙啊。”
许子衿也是一愣,自从那日她从元府离开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
当着众人的面,她礼貌地回了一礼:“元公子怎么会在这里?真巧。”
“巧吗?”元景恪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哎哟,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啊?”
“你不知道吗?听说这两家从小定了娃娃亲的。”
“也就是说,许子衿是元府未来的当家夫人喽。”
听着人群窃窃私语,王婆子脸色一变,原本的谄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攀爬上了几许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懊悔。
怎么回事?贺家小姐授意她散播谣言,而且据她所知,贺家小姐马上要和元景恪成亲了,难道是她哪里搞错了?
若许子衿真的是成了元府未来的当家夫人 ,那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人群还在喁喁私语着,许子衿想起那天他说的他要娶贺知礼那几个字,现在又跑到她面前来寻欢作乐,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未免也太滥情风流了。
她连忙解释道:“元公子说笑了,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元景恪打断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是普通朋友?还是只是互相亲吻过的关系?”
许子衿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正要开口,却被元景恪一把拉住手腕。
“我有话同你说。”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许子衿进了扎纸店,留下一群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进了里间,元景恪松开许子衿的手,环顾四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店里的纸扎制品。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又创新了很多作品。”
“你要说什么?要是谈生意的话,我去拿账本过来。如果你是要请我喝你和贺知礼的喜酒呢,店里太忙走不开,恕不打扰二位新婚燕尔了。”
元景恪转过身来看着她,极其认真的说道:“子衿,我之前对你说的,我要娶贺知礼的事,你忘了吧。”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不会娶她的。”
许子衿轻叹口气,其实她倒也知道,元景恪之前那么讨厌贺知礼,那态度不像是装出来的,忽然之间就说打算要娶她,必定是受了家里的胁迫。
“婚姻不是儿戏。”
“正因为不是儿戏,所以我不会随便娶妻。”
元景恪朝着许子衿走近一步,他想抱她,但又怕她反抗,所以只是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的妻子,一定是我的心上人。”
许子衿愣了愣,恍惚之间回到了那个彼此亲吻交缠的傍晚。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伸手打掉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后退了几步,冷静道:“随便你。元公子想娶谁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没空管你的感情。”
“你在担心最近闹鬼的谣言?”
“连你都知道了,想必这镇上无人不知了吧。”
“连我都知道?”
元景恪突然觉得心里被一根粗针轻挑了一下,刚开始并没觉得多痛,但针拔出来之后,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痛意。
看来她是认定自己对她的事情毫不关心。
但看着许子衿蹙着的眉头,他也意识到目前似乎不是表白心意的时候。
他整顿好心情,故作轻松道:“看来许老板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子衿身上,一步步朝她靠近,略微弯腰,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语气真诚,但在旁人听来却带着一丝戏谑:“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许子衿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李木匠的声音:“许老板,我……”
李木匠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刨子,眼神在许子衿和元景恪之间来回游移。
许子衿立马一把推开元景恪,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是李师傅啊,你怎么来了?”
“许老板,我……我考虑好了,愿意帮你做骨架!”
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许子衿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李师傅,你想清楚了?工钱还得日后结算。”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李木匠连连点头,生怕许子衿反悔似的,“我相信许老板!”
他偷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环着手的元景恪,见对方也正打量着自己,他连忙点头哈腰。
许子衿看他这副样子,立马会意,看来这李木匠并非是真的相信自己,恐怕是想借自己搭上元府这条线。
她爽快地应下:“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师傅果然是慧眼识英雄,能不被谣言所扰,凭你这份眼光,日进斗金都不是问题!”
商业互吹的话,如今的许子衿信手拈来。
李木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憨厚地笑了笑。
元景恪在一旁看着许子衿谈笑风生,能和镇上这些盘踞多年的老人说的有来有回,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送走了李木匠,解决完骨架的问题,许子衿心情大好,转头看向元景恪:“今日多谢了。”
“谢我什么?”
“李木匠多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我的。”
元景恪笑了笑:“要谢我,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那你还想讨要谢礼不成?”
“眼下你还有难题还没有解决吧,这谢礼便不在此时向你讨要了,你先欠着吧。”元景恪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子衿,谣言的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否则后患无穷。”
许子衿点点头,他说的没错,闹鬼谣言的事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至于怎么解决,她也正为此发愁。
许子衿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我有个办法。”
元景恪抬眼,捕捉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微光,她像是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朝他笑了笑。
“什么办法?”
但许子衿却神神秘秘的:“山人自有妙计。”
她走到桌旁,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元景恪走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明日午时,许氏扎纸店将有神秘好戏上演!”
“好戏?什么好戏?”
许子衿却不再多说,转身对元景恪道:“明日你就知道了。你要真想帮我的话,就多派些人手,散布一下这个消息吧。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许子衿出门,将告示贴在了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元景恪也跟着她出来,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那句“有好戏上演”倒是提醒了他。
的确,与其被动地等着谣言散去,不如将计就计,好好利用这次谣言危机,主动出击,制造一些话题,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至于新的话题是什么,当然是越夸张越好。
等到傍晚,许子衿关店回家时,一路上便听到了许多人的猜测。
大家都在猜测,这神秘好戏究竟是什么。
夜深人静,许子衿将新做好的扎纸作品小心地摆放好。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和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着他新做好的扎纸小人喃喃自语道:“王婆子,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啊!”
第二天清晨,许子衿早早地打开了店门。不一会儿,扎纸店门口就人山人海,比年前还热闹。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许子衿的“好戏”。
许子衿站在店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人群已经差不多了,但这场好戏的中心人物还没来。
许子衿坐在柜台后悠闲地喝着茶,几个小工费力地堵着人群,进来请了好几遍,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许子衿放下茶杯:“等王婆子来了,我们就开始。”
不一会儿,一个小工激动地冲进来,告诉她王婆子已经到了,正站在人群前面。
许子衿出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矮胖女人,她倒是没了之前那嚣张的气焰,不过看到许子衿,嘴上却还不饶人,她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哼,什么好戏,我看不过就是你店里恶鬼缠绕,想驱鬼就正大光明驱鬼啊……”
许子衿笑容盈盈地打断了她:“嗯,你说的没错,我今日确实是要驱鬼。”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诶,许老板,那这么说,之前我们听到的难道不是谣言?你店里真的闹鬼啊?”
“嗯,实不相瞒,我店里前些日子确实是受恶鬼所扰。不过,我已经抓到那只鬼了,并且请高人将那只鬼的模样画了出来。”
她伸手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当众打开。
“现在,我就为大家揭开那只鬼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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