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轮日升月替。
璩多雨早早起床之后,先是钻进卫生间、又拐进了厨房,叮了哐啷半晌,才拖着脚步出门。
大门落锁,世界重新安静了下来。
璩知花也已经起床。
默默听着璩多雨离开,又坐了一会儿,她才脑袋放空地转出去洗漱,等到差不多又发了半天呆,如梦方醒似地,想起了什么。
她认真细致地整理好裙摆,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打开了窗户。
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自然也不同于前些天初次打开窗户时的束手束脚,她现在做起这件事来已经相对娴熟且适应。
窗户打开,屋内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
今天没有阳光。
天落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下来,小院中的青色越发浓郁。
春雨如雾,濛濛一片。
璩知花没有来得及细细赏雨,她第一反应是抬起头,看向了窗户上方挂着的风铃。
细细密密的春雨中,那些小巧漂亮的贝壳正随着微风摇曳舞蹈。
没有被淋坏,看样子也不太会坏。璩知花放下心来。
然后,她视线微转,挪向了露台的桌子。
和这段时间每天的早晨一样,昨夜,她放下的那副小画已经被人拿走、消失不见了。
那个花瓶中插着一枝新的花朵。
所幸,雨下得并不算大,风也是轻轻的,没有将它打落,反倒添了一层朦胧飘渺的美丽。
濛濛细雨中,璩知花立在窗内,眸中沉静,安安静静望着花。
天地无声,唯有雨声沙沙。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她的心境也静了下来,似乎和那朵花一样,置身于这场温软含蓄的春雨中,沾湿了发丝眉梢。
最终,璩知花没有把花拿进屋里,而是转身直接抽出了画架,立在了距离窗户几步的地方,将这场无声的雨与花一同,刻写进了画纸之中。
这场雨滋润的花朵小画,在隔日,换来了一枝新鲜花朵,另附有一张定格了漫山春景的照片。
绚丽春满的相纸背面,清隽的笔迹一笔一划地写: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字迹工整,笔触有力,如它的主人般。
璩知花把那词句摩挲数遍,唇角无意识地微微提起,神色柔和。
她将照片夹入了一本厚厚的书中,放回书柜。
日复一日,春走夏来。
学校操场,体育课。
临近暑期,各班的体育课也都接近结课,最近都是在进行各项体测考试,等到都测考结束,不出意外的话,每周两次的体育课,也就都该分给语数英的主课老师们了。
跑道边上,璩多雨在刺目的阳光下轻巧踩着及格线跑过终点,寸头平头几个当即迎上来,递毛巾递水,很是贴心。
“雨哥,今天状态不好吗?怎么这慢。”
璩多雨把毛巾挂上脖子,接过水瓶喝了两口。他套着件简单的黑色T恤,深沉的颜色衬得眉目愈发锋利。
“在想事情。”
“什么事儿啊哥,我们能帮上忙不?”平头好奇凑近。
璩多雨擦一把汗,有点含糊地说:“这不暑假快到了么……有个大点的比赛想去打一下。”
寸头奇怪:“这不是好事儿吗?怎么你还心事重重的。”
“比赛城市是首都。”沉默了片刻,璩多雨掐了把眉心,“一来一回,得去挺久的。”
“我靠!”他话音刚落,平头就怪叫起来,“首都!!”
寸头板起脸,像模像样地训他:“瞎嚷嚷什么你,低调点!别给雨哥丢人!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惊小怪的!”
“那确实没见过啊!你见过?”
“……”寸头沉默,直接无视了他,继续跟璩多雨说话,“首都啊……离我们这得多远啊?”
“两千多公里吧。”璩多雨笑笑,语气轻松,紧锁的眉心却昭示着他仍然有着挥不去的忧虑,“我得去将近一个月。”
“哇靠……两千多公里,这什么概念?”平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寸头也不大能理解这概念的大小,他更关心璩多雨的状态:“是挺远的……不过你在担心什么呢雨哥,害怕这么远的路?还是自己在外头害怕?”
璩多雨睨他一眼:“可能吗?”
“那确实不太可能。”寸头诚实道。
不过话虽这么说,璩多雨还是顿了顿,叹了口气:“……家里猫没人喂。”
“那有什么,我去喂!”平头拍拍胸脯,“平时周六周日是家里头拘着我,这都放假了,要拘也是快开学那阵子,不过是头一个月而已,我绝对是自由的!”
“你不行。”璩多雨想也没想就拒绝。
寸头猖狂的大笑中,被拒绝得如此干脆的平头呆愣片刻,头上缓缓飘出了个问号。
璩多雨似乎也意识到态度有点硬,于是找补了一句:“我家猫……得吃做好的饭的。”
他道,“之前找的那个短期还行,长了人家不愿意。”
平头寸头对视一眼:这什么猫啊,嘴这么刁?
像是知道他们在腹诽什么,璩多雨“啧”了一声,轻轻踢了踢他们小腿:“发什么呆呢。有合适的人选没,一天两顿,我付钱的,有的话给介绍介绍?”
平头寸头唉声叹气:“这忙我们还真帮不上。你看我俩这点出息,认识的最牛逼的人也就你了,上哪认识会做饭的大人去?人家也不爱理我们这种‘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啊!”
“诶,对了。雨哥你要不去问问那个谁……叶珖!”
“叶珖?”璩多雨一顿,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他还会做饭?”
寸头:“……那我倒不知道。”
据他所知,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在他所认识的好兄弟们里,做饭是一项相当少见的技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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