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覃年拉着他的手,与他并肩站着等电梯,灿烂的光影投射进覃年那双迷人的眸子,让裴棠在凝视覃年时忍不住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刚回国,等电梯的时候覃年就站在他前面,之后他们一起到了同一个楼层,成为了邻居。
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戏剧性,裴棠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一抹笑意,在他回忆的这个瞬间,他忘了他的手正被他回忆里的那个“邻居”牵着,覃年抬起一只手点了他的额头:“裴棠,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何不分享分享?”
“我只是想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电梯到了。”裴棠和覃年一起走进电梯,覃年听他这样说,眸中的微光亦被点燃,忍不住好奇,问:“那个时候,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裴棠凝视着覃年的双眸,虹膜里似有春草暖阳,又如摇曳的花枝,这样的眼神让他几乎忍不住去靠近他,他定了定神,思忖着说:“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谁家的男孩竟然生得这样好看。”
“嚯,你在骗我吧。”覃年的眼角眉梢露出质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我长得好看,而是觉得我长得像你的儿子吧?”
裴棠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电梯显示屏的红色数字上,提醒覃年:“到了。”说罢,他就径直走出了电梯,速度快到跟脚上抹了油似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裴棠!”覃年急忙追出去,在裴棠验证指纹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棠腾出一只手掰开他的爪子:“放手!”
“老公。”覃年这么叫他,让他猝不及防。
这声“老公”是裴棠在过去三十四年的生涯里面从未听到别人唤过他的称呼,就连杨子熙他前妻也只是唤他“棠”,这声老公把他唤得心神恍惚,心里的某个地方瞬间如同被春雨滋润,长出了软绵绵的刺,又像是被谁挠了一下,骤然收缩。
覃年见他没有反抗,更加得寸进尺,往他更近了一步,几乎将头贴到了他的脸颊,嘴角向右微挑,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唤他:“老公。”
裴棠有些矜贵地撩起眼皮,让那一声又一声“老公”消失在空气里,又飘进他心里。他转身朝向覃年,伸出手捏起覃年的下巴,颇有**的意味,扬了扬下颌:“唤老公干嘛?”
说完,他又低眸让目光扫过腕表,“时候不早了,老公也要睡觉了,乖,赶紧回去睡觉吧。听老公指令,立正!向后转!”
覃年却不为所动,盯着裴棠的眸子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他伸出手,搂过裴棠的腰,让裴棠的身体贴近他跳动的心脏、滚烫的身体,温柔至极的嗓音几乎让人沉醉:“我不想回去,我今夜想和你一起,今天是九月二十八日,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糟了!”
经覃年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刚刚下车的时候落下了什么,“花落车上了!”
“落下就落下了,以后我送老公一束更大的玫瑰花。”覃年更加搂紧了裴棠,他力度很大,几乎让裴棠喘不过气,要不是此人是覃年,裴棠都觉得这人简直想勒死他。
“那怎么行?”裴棠忙从覃年的怀抱中挣脱,垂下眼睫抿去笑意,“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束花,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下去取来。”
在他迈开步子的时候,覃年拦下了他,覃年站在他面前,目光温柔得像绅士,他朝裴棠伸出手:“车钥匙给我,我下去取。”
“那你记得给我取回来。”
“放心吧。”
裴棠把钥匙交给覃年,覃年拿着钥匙就转身走了,裴棠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听见远处传的电梯关门声,他忙开锁进屋,再“砰——!”一声关上门。
说实话,自酒吧那晚到现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依旧隐隐作痛,这要是把覃年放进来了,他明天非得去肛肠医院不可。
洗完澡后,他就躺下了。
覃年抱着花来到裴棠门前敲门,“裴棠!开门!老公给你送花来啦!”
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反应,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裴棠给他打的语音电话。
裴棠那边声音很轻:“花先放你那里,车钥匙也先放你那里,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明天还上不上班了,早点休息吧。”
覃年望着眼前这扇黑漆漆的门,纵使心中百般不舍还是说了句:“行吧,晚安。”
挂掉电话后,裴棠深深叹了口气,但心脏却跳动得格外猛烈,他将脸埋进枕头里,强迫自己尽快沉沉睡去,结果却是一夜无眠。每天习惯早起的他,在谈恋爱的第一天出乎意料地睡到了下午两点。
当他点开手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微信竟然有几百条消息,有两个人疯狂给他发了消息,一个是覃年,另一个是裴听。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世界没他得毁灭。
两个人似乎都着急找他,而他竟然在先回谁的消息这个问题上犹豫了。
这时,裴听的电话打了进来。
裴棠赶紧咳嗽了几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不像刚起床的时候,调整完声线他才接起裴听的电话:“喂?听宝啊,找爹地什么事儿啊?”
“爹地!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听宝完全一副劫后余生的抱怨样。
“你放心吧,你爹地我好着呢。”裴棠接了一杯热水,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眼睛从上往下俯瞰楼下,心里却在想着覃年此时在干什么。
裴听听完他爹的话后总算是好受了点,他说出他此次打电话来的目的:“爹地,这不是要国庆节了吗,我想回国陪你过节,你看怎么样?”
“你要回来?!”裴棠差点把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裴听怎么也没想到他爹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有些难过:“爹地,你回国都快一个月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听宝啊,爹地当然想你啦,只是大老远地回国一趟多麻烦啊,不如你就在西班牙待着,过年再回来,到时候咱父子俩再好生聚一聚。”
“……”
裴棠此时是存了要和覃年一起过节的心思的,因此他说话的时候不免心虚,补充说:“我和你祁叔叔约好自驾游来着,你一个小孩来不合适,就这样吧,我要下楼倒个垃圾,先挂了。”
“那……好吧。”
裴听纵使再执着,一听到祁河陪着他爹,便妥协了。
刚挂断裴听的电话,门铃就响了。
裴棠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覃年,覃年气喘吁吁地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看见裴棠后,冲他一笑,直接绕过他,跨步进了厨房。
“买的什么呀?”裴棠跟在覃年的后面,目光落在了覃年手里的提的购物袋上。
覃年熟练地打开冰箱,将购物袋里的塑封盒子依次放入:“蔬菜和肉类,以及火锅底料什么的。”
“火锅底料?你会做火锅?”裴棠问。
覃年将东西放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满脸不快地靠着身后的冰箱,眼睛充满审视地盯着他:“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回我?”
裴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如今被覃年这么一盯着,身后的毛都炸起来了,看起来倒是真像是做了什么似的,“我刚起床不行吗?”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哦?”覃年诡异地笑了,“睡到下午?不是说三十岁之前睡不醒,三十岁之后睡不着吗?你有那么能睡吗?”
“哎!你这就属于年龄歧视了!”裴棠怒斥他。
覃年却一把将裴棠拉到身前,强行掰开了裴棠的爪子,裴棠被这霸道的行径给吓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你的东西。”覃年满脸莫名其妙地把车钥匙交到裴棠的手心里,还顺便揉了揉裴棠的手。
裴棠把钥匙拿在手里晃了晃,坏笑地看着覃年:“你刚刚摸我手摸得那么顺手,没少被职场骚扰吧?肯定也有人这样摸过你吧……这样,你要是晚上给我做火锅吃,我就给你保密,怎么样?”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想吃火锅。
覃年没说什么,默默穿上围裙,走两步又对上了裴棠皱起的眉头。他瞬间明白了裴棠的意思,于是当着裴棠的面,十分干脆地将围裙解下,然后把身上穿的白色卫衣脱了,放到一边,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再将围裙穿上。
裴棠满意地点点头,将色心暴露无遗:“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等着,我去拿个衣架给你挂上。”
覃年从冰箱里拿出买的牛肉,放在水里解冻。拿着衣架回来的裴棠站在覃年身后,远远看着覃年做饭的样子,心里升起了一丝野趣。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覃年的身后,拿着衣架在覃年的臀部上打了一下,然后又跟踩了地雷一样,忙跳出几步外,与覃年保持一定距离。
覃年被打了,力道不算重。他转身看着眼前对他拉上警戒线的男人,脸上表情似是无奈,嗤笑:“老公啊,原来你喜欢这样玩啊,我学会了,下次咱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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