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菲菲是一个有原则且具有人格魅力的女人,活像铁面无私的包公转世,总能毫无差别地拉黑删除每一个让她不爽的人。甭管是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又或是压根儿没说过话的江湖泛泛之交,还是血浓于水、住过同一间房子的骨肉至亲。
当覃菲菲通过电话告诉覃年,裴棠出了那八十万的消息之后,覃年才知道,什么宇宙大爆炸、三体人入侵地球、S3- ∞赛季等,都不重要了,唯一直逼咽喉的紧迫是——老婆要跑了!
覃菲菲挂断电话后,他的脚趾头到天灵盖都在冒着寒气。他毫不犹豫,立马把电话拨了回去,结果覃菲菲把他拉黑了。
覃年:“……”
这还愣着干什么?!不搞快点?!老婆就要跑了!
他火速破开房门,冲到了阳台。彼时,他爸正在阳台上逗那只花花绿绿的蠢鹦鹉,老头儿穿着沙滩度假风的睡衣,嘴里哼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流行迪斯科,乐呵呵问:“旺财,叫我一声老哥听听!哎,叫对了,老哥就赏你这块吃食。”
旺财傻不拉几的,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眼看着老头的头上逐渐冒起了火红火红的星子,具有鸟类第六感的旺财这才傲娇道:“死老头子,又搁这儿偷懒呢?!还不把地拖了!老娘成天累死累活的,嫁给你是生儿又育女,还兼职保姆!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看来,江月月的魔咒已经渗透到旺财这里了。
“……”覃建兵老脸一黑,当场就想拉着这蠢旺财同归于尽,活了大半辈子,前半生被资本家剥削,后半辈子还要被只蠢鸟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了。
砰——!
覃年破开了阳台的门,吓得覃建兵一哆嗦,魂差点儿丢了,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你爹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经得起你这么吓吗?!”嚷完了,还不忘摆出一副大男子主义家长气派来。
“车钥匙给我!我要出门一趟。”覃年直勾勾地说。
覃建兵有一辆十几万的破大众,为了让大众显得上档次一点,他还专门在网上买了九块九包邮的贴纸,十分有心机地在车屁股后面的大众车标下贴了一排英文字母。闻言,他唾沫星子横飞:“开我车?!刮了算谁的?!油钱风吹来的啊?!”
“钥匙。”
覃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急促起伏的胸脯,让覃建兵察觉到了什么。
覃建兵平时抠是抠了点,爱儿子也是实打实的。他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旋即进卧室把钥匙给了覃年,嘱咐道:“开车注意点,别横冲直撞的,开完记得把油给我加满了。”
覃年拿上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覃建兵这才想起,覃年似乎还没拿到驾照!这哪儿行啊!这不是法外狂徒兼马路杀手吗?!Buff真他妈叠满了!!可他了解儿子,覃年此去,车钥匙算是肉包子打狗了。而他能做的无非烧香拜佛,祈求人车平安,最好别被帽子蜀黍逮到。
覃年钻进车里,屏息凝神,一脚油门猛地踩下去,速度表盘上,指针丝滑如德芙转了一百八十度,人工打造的“pheaton”稳稳当当直往裴棠家冲去,其间,覃年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给裴棠打电话。
当然,裴棠没接。他更心慌了,豆大的汗珠子沿着他的太阳穴一颗一颗滚下来,握着方向盘手抖个不停。裴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是生他气了吗?还是说想用这八十万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二人,各走各的道?
当他把车开进车库后,发现里面没有裴棠的车,他就已经明白点什么了。可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上去看一看,坐实了自己的猜想才甘心。
他憋着气,连滚带爬地来到裴棠家门外,输密码的时候,由于过度紧张,输错了好几次。他强行让自己镇定,咬咬牙,一遍一遍输,当密码终于成功,防盗门打开,灯光亮起的时候。
“……”他傻眼了。
餐厅是精心布置过的,真如裴棠所说,有蛋糕、鲜花、蜡烛,还有红酒。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拆开,笑了,这蛋糕好丑。市面上肯定买不到如此丑陋风的蛋糕,这是裴棠亲自给他做的。
可是裴棠不在了……
其实裴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看见了。裴棠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可当时他正为赵书恒的事情发愁,只想快点联系到房子买主,等解决完,再回家和裴棠过个舒心终生难忘的生日。他哪里会想到裴棠竟会亲自去找他。
他没有食言,他只是来晚了。
他转身正欲出门。
角落里有嘤嘤嘤的声音,探头寻找,茶雀正趴在地上看着他,模样尤为可怜。一瞬间,覃年觉得自己和茶雀简直是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走过去摸了摸茶雀的头,茶雀耷拉着脑袋,走到自己的狗盆前,往那里嗅了嗅。
覃年明白了,茶雀这是饿了,他给狗盆里加了狗粮,温柔地说:“你知道爸爸去哪里了吗?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覃年叹了口气。
茶雀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打量他。待茶雀吃饱喝足之后,覃年才着急忙慌地往覃菲菲家里赶去。
他把车停在小区楼下,下车的时候正巧碰到从上面下来的赵书恒。赵书恒一见到他,两根眉毛往外一扬,拔腿就跑。
“……”赵书恒不跑,估计覃年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可赵书恒跑了,这就证明了赵书恒心里有鬼。
覃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揍赵书恒的机会。他跟在后面,几步上前,逮住了赵书恒,一把将对方掀翻在地上。
“你跑什么?!我问你!”
赵书恒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我没跑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跑了?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说罢,绕过对方,往外走去。
赵书恒不说清楚,覃年是不会放过他的。覃年一把将赵书恒薅过来,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子,厉声问:“裴棠呢?!裴棠去哪里了?!”
赵书恒满脸莫名其妙,揉着被摔疼的肩膀:“没看见!你自己交的男朋友不见了来问我???”
覃年揪住赵书恒衣领子的手收紧,另一只下垂的手顺势握紧了拳头。他的双眸有火焰爆发,朝着对方挥起了梆硬的拳头,“你他妈说实话!我姐在电话里都告诉过我了,裴棠来过!他现在在哪里!回答我!裴棠如今在哪里?!”
赵书恒下意识捂紧了口袋,两股战战,目光从那即将砸下来的拳头上一扫而过:“什么……这、这我哪儿知道?!裴棠来过吗?那个时候我他妈又没在家里!你应该去找你姐!抓着我发什么疯?!”
只听一声沉闷碰撞声,这一拳头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赵书恒的脸上。
“覃年!你姐夫真的不知道!”覃菲菲发出了一声划破苍穹的尖叫,她像个疯妇一样从楼梯口跑出来。
“……”这个间隙,覃年松开了赵书恒。赵书恒反应快,一溜烟的工夫,已经往外跑去了。覃年想追上去,被覃菲菲叫住了:“覃年!放过你姐夫吧!”
覃年的上下两排牙齿在打战,脸上笼罩的,是近乎忍到极致的神色,“……姐,裴棠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没说。”覃菲菲摇摇头,嘴唇在微微颤抖,最终抿上了。
“姐,你为什么……”覃年幽怨地看着覃菲菲,慢慢吐出汇聚在喉咙里的字,“你为什么要接受裴棠的八十万?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裴棠?”
覃菲菲几乎受不住被这样可怕的眼神盯着了:“……”
“姐,我明明已经答应你了,这八十万我会给你。”覃年整个人似是很疲惫,这事显然是彻底打破了他的计划,他想挽回点什么:“姐,那八十万,可以给我吗?我还给裴棠。”
怕覃菲菲不同意,他又立马补充说:“姐,你放心,姐夫欠的那八十万,我一定尽快帮他还,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可以吗?”
“……”覃菲菲自是相信覃年不会骗她,她无奈的脸庞上滑下了两行泪水:“覃年,姐相信你说的话,姐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这件事是姐对不起你,姐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事情告诉了裴棠,可是你知道吗,当时我们打电话都联系不上你,我们心里也很着急。我也是担心你出什么事……”
“你知道的,你姐夫一直都想让裴棠出那八十万……”覃菲菲吸了一下鼻子。
覃年瞪大了眼睛,焦躁在他胸臆中似猛火升腾:“所以……所以你就接受了八十万?你跟赵书恒那混账统一战线了?”
“覃年,你不要这么说你姐夫……”覃菲菲强调说,“我以为你答应帮忙是想让裴棠出那笔钱,结果裴棠找到我的时候,我看得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所以,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你要从哪里弄来八十万……又联系不上你,我很着急……”
“我明白了,姐。”覃年说,“所以你能把那八十万给我吗?我还给裴棠……”
覃菲菲摇了摇头。
“姐……为什么?”
覃菲菲的目光往远处望去,“你姐夫刚刚已经带着八十万去还钱了……还不了了……”
昨天过敏了,没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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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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