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三个星期的支教迎来了尾声,老师们纷纷打包好行李上了校车,与同学们挥手告别。裴棠坐在驾驶座上,不知道覃年还在磨蹭些什么,迟迟不肯出来。

那日他们把裴棠送到医院后,医生叫他们放宽心:“病人除了脱水、低血糖、高烧外,万幸蛇毒不足以致命,且蛇毒没有扩散,休养一个星期便可以痊愈。”

两人经历了一个星期的失而复得温存阶段,在这个阶段,李可对裴棠表示了感谢,也和覃年握手言和,最终三个人成了忘年交,覃年破格答应了她,允许她加上了裴棠的联系方式,不是拉群的那种。

副驾的车门被打开,覃年坐了上来,神采飞扬:“亲爱的,我们要回家啦,开不开心?”

“安全带。”裴棠眉梢轻挑,“怎么这么久才来,你就不怕我提前跑了,不等你了?”

“怎么会,我裴叔叔才不会不要我呢。”覃年非常绅士地伸出手,眸光波动,“把手给我,我想亲一亲你手背。”

什么要求、什么癖好。裴棠心里默默吐槽,想亲为什么不直接亲嘴。他抬起那只戴着戒指的手,伸向覃年,从另一个角度,看起来有点像后宫妃嫔把手伸向扶侍的内宦。

内宦覃年同志几乎是虔诚地捧起他的手,像极了什么忠实的信徒,低眸在他手背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纵使他们已经是久经各种激情战场的老夫老妻了,裴棠依然能因为这个吻而心潮澎湃,恍了神,他想,就这样一辈子吧。

覃年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他松开裴棠手的时候,裴棠感觉到掌心里被塞了一块冰凉的硬物,他摊开一看,“你给我钥匙做什么?”

覃年眉飞色舞,眼角也跟着跳了起来:“哎,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

裴棠把钥匙又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反问:“别告诉我这是王维诗里面的钥匙……”

“答案以后揭晓。”覃年冲他耍帅打了个响指,卖关子卖起来没完没了,“你要保存好,别弄丢了,这可是我的赤诚之心。”

覃年送给他的,他当然会保存好。于是他从车内储物盒里翻出了一个当初覃年送他戒指的蓝色丝绒盒子,将其打开,把钥匙放在里面:“那就放这里吧,肯定掉不了。”

“安全带系好,回家。”

·

覃菲菲一家三口自从把欠下的那八十万还完后,日子步入了正轨,赵书恒打起十二分的父爱精神,自觉承担起了奶爸重任。

晚饭后,他们一家三口会去逛超市,买点孩子需要的日用品。赵书恒推着购物小推车,“没想到你弟弟和裴棠关系这么好,他当真出了那八十万啊。”

覃菲菲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一扫而过:“可是我始终觉得愧疚,还没有当面谢过他。”

“要不,改天我请裴棠吃顿饭?”赵书恒拿了三罐奶粉放入购物车里,“你觉得如何?”

覃菲菲推着婴儿车,面露为难:“可以是可以,但,覃年跟你关系这么僵硬,他不一定会让裴棠来。”

“那我趁着覃年上课的时候约他不就行了?”赵书恒笑了笑,“你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就好了。”

覃菲菲叹了口气,超市里的背景音乐并没有让她多放松,她眉心成了川字:“覃年跟你水火不容的,一见面就得打起来,避着点他也好,况且,我们也是好心。”

“菲菲啊,我其实很好奇,咱爸看起来挺大男子主义的,覃年谈了个男朋友为什么他没有反对?就好比上次他来我们家吃饭那天,咱爸跟他称兄道弟的,我当时都看傻了,这都不像咱爸了,跟夺舍了似的。”

话音落下,覃菲菲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眼神,记忆随着赵书恒的话飘了很远,“你说得不错。咱爸一开始知道覃年的性取向的时候,其实是反对的,说他丢人现眼,说他有病,他上大一那会儿谈了个小男朋友,被咱爸拿着刀逼着分开了,之后他一蹶不振,大学四年几乎没回过家,每当有什么节日的时候,他就会给家里人寄一些和其他男人乱七八糟的合照,每张照片里的男人都不一样。”

“有□□的、有半裸的、躺床上的、手牵手的、压马路的……总之,各种各样的。他在以这种方式向咱爸宣战,只要咱爸不同意、不认可他的性取向,他就一直不回家,一直往家里寄照片……那个时候啊,爸妈被气得进了好几次医院,我是忙前忙后照顾啊,累得差点也跟着进了医院,还好我意志坚强,挺过来了,不然咱家全军覆没啊。”

覃菲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愁容满面,看来这段不愉快的记忆挺让她头疼的。

“覃年当时说:‘我要一直在外面玩,每天换着跟人睡,睡男的、睡女的、睡年轻的、睡老的,一直睡到他点头同意为止……’咱爸听完他这‘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话后,差点疯了,父子二人冷战了四年,最终以咱爸妥协结束。”覃菲菲说,“后来,爸妈想把那些照片烧了,但烧照片和咱爸接受他性取向的行为冲突,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那些照片至今还在我柜子里面呢”

“那他真的在外面睡了那么多人吗?真的玩那么花吗?”赵书恒问。

覃菲菲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成了家里人闭口不谈的一根红线,谁都没有踩这根红线,生怕引爆了这个家。如今覃年谈了男朋友,就更加不可能提这件事了。”

·

这天是周一,覃年上班去了。裴棠早上醒来打开冰箱,将覃年为他准备好的早餐放入微波炉加热,刷牙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裴棠?是你吗?”

裴棠觉得声音很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快速扯了几张纸擦了嘴角的泡沫,随手扔进垃圾桶:“对,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赵书恒啊!哎?你没有我电话吗?”赵书恒其实也是问的覃菲菲要的他的话。

“赵书恒。”裴棠早上醒来脑子还没运转顺畅,只觉得名字耳熟,似曾相识。赵书恒提醒说:“就是覃年的姐夫!”

“噢,是姐夫啊。”裴棠立刻反应过来,赵书恒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姐夫这大早上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找覃年吗?覃年电话打不通吗?那他估计正在上课。”

赵书恒听到裴棠叫他姐夫,心花怒放,赶忙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找覃年,我是找你,上次我欠了那八十万,要不是因为你,我估计都妻离子散了,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来啊,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主要是想感谢你,不然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覃菲菲在旁边盯着他,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道:“什么叫妻离子散?”

裴棠大方道:“嗨,能帮到姐夫的忙,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分内之事,说感谢什么的就太见外了啊,吃饭就算了吧,祝你和菲菲百年好合啊。”

电话开了免提,裴棠的拒绝被覃菲菲听见了,覃菲菲瞪了赵书恒一眼,赵书恒坚持道:“不行啊!菲菲说你一定要来哇!你不来,她说她心里很愧疚。而且,你就当是看在覃年的面子上吧,覃年上次因为这件事,就再也没和他姐姐说过话了,我主要也是想让他们姐弟的关系得到缓和。”

确实,那天晚上覃年找到覃菲菲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覃菲菲他们了。

裴棠答应下来,“好,地址发给我吧。”

中午,裴棠驱车来到了赵书恒约定的餐厅。他来到卡座坐下,赵书恒已经等着他了,“哎?菲菲没来吗?”说实话,他跟赵书恒不熟,也没说过什么话,覃年讨厌他姐夫是肉眼可见,可他看来,他姐夫也并没有传闻里的那么不堪。

赵书恒给他倒了杯茶,笑得人模狗样:“菲菲要在家照顾孩子,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你们不用专门请我吃饭感谢我的。”裴棠喝了口茶,“你们要是有时间有精力,可以带着孩子出去自驾游,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不不不,还是要感谢你。”赵书恒很客气地说,“这次多亏有你,才能守住我的小家。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替我省钱。”

裴棠翻开菜单挑了几道看得顺眼的菜,这顿饭吃得很融洽,两人还喝了点小酒,赵书恒一喝酒脸颊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醉醺醺道:“裴棠啊,你真是个好人啊,覃年遇到你上辈子肯定拯救过银河系。”

一说到覃年,裴棠的脸上就会不自觉浮起幸福的笑意来,他酒量好,没有醉:“哪里哪里,我遇到他才是捡到了宝。”

赵书恒打了个酒嗝,满脸“你不懂”地摆摆手:“哎!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接受他的过往……换我,我肯定没有那么大的气量。哎,你们有钱人在乎的就是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啊。”

字是中国字,怎么连在一起就有点听不懂了,裴棠略微思索了一下,不失风度地笑道:“他过往?他什么过往?这跟气量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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