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说你要去哪里来着?”
裴棠依稀记着这个方向是通往覃菲菲她家小区的,而且还超过了覃菲菲家小区的站点,“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吧……”
他不明白覃年要去哪里,在哪个站点下车。
覃年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喝水,他喝水的时候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就像一颗珍珠在精致的丝带上滑落,眼神无比的从容与淡定,这让一旁的裴棠定了定神。
待他喝完,他才问:“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方向?”
“没、没什么。”裴棠心虚地把目光别开了,轻轻吐了口气。
覃年挑眉“哦”了一声,把瓶盖盖上,骨骼分明的手指握住瓶身,还有意无意地上下摩挲了几下。
裴棠:“……”
这骚年真会……
到站了,裴棠说:“麻烦你让我出来一下,我要下车。”
覃年转了个姿势,把脚转到了一旁,只留出前排靠背和凳子之间的距离,覃年的身体紧紧靠后,“大叔,请吧。”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窄了,裴棠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怎么能在不碰到覃年的时候出得去?
“你就不能站起来吗?”裴棠问。
覃年眨了几下眼睛,“以你的身材,能过得去。”
毕竟裴棠腿长腰又细……
前面的司机大哥透过后视镜见后面两人磨磨唧唧,不耐烦道:“后面的两位,下不下啊?不下我可关门了。”
“下——!”裴棠大声回了一句,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沸腾。
低头见覃年还是没有要让他的意思,直接抬起一条腿,跨了过去,这个动作特别考验人,稍不注意,就容易和覃年撞到一起。
最后他成功下了公交车,在司机关门的那一刻,覃年也跟着下来了。
“……”
“你下来干嘛?”裴棠疑惑,“以我们脚下站的地方为圆心,方圆五里为半径,所有覆盖范围几乎都是茶楼,难不成你也要去打麻将?”
覃年不置可否:“也行。”
就这样,覃年跟着裴棠来到了杨子熙发给他的茶楼地点。推门进去的时候,包间里除了杨子熙,裴棠还见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
裴棠满脸的震惊和喜悦:“祁河——?!”
祁河是他初中同学,和杨子熙一样。祁河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方框眼镜,衬衫上套了件灰色马甲,模样很是沉稳。
“小棠!盼星盼月亮你可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啊!”祁河站起来,走上前去拥抱裴棠。
祁河的两只手拍了拍裴棠的后背,手指无意地摩挲裴棠的腰,从他这个角度,刚好注意到跟着裴棠一起进来的高个子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脸上很冷漠,看起来不太亲近人。
“这位是?”祁河问,手上松开了裴棠。
杨子熙:“棠,介绍下?”
裴棠指了一下覃年,云淡风轻说:“他啊,是我邻居,住我家对门,叫他覃年就好。”
覃年:“……”
他不喜欢这个身份。
“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看起来和小听差不多大啊。”祁河笑着说,然后引着大家坐下,“坐、坐,别光傻站着啊!”
杨子熙的目光落在了覃年和裴棠上,开玩笑说:“棠啊,你可是很少带人出门的,你这邻居不一般吧。”
“这……”裴棠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便转移话题说:“不是说三缺一吗?还有一位呢?”
“哎,是这样的,那个人说临时家里有点事儿来不了了。”杨子熙说。
大家一听,都表示能理解。
祁河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啊。才发现家庭真的很重要,我也很渴望家庭的温暖啊。”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棠。
“你觉得呢,小棠?”
覃年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默默坐在一旁当背景板。
裴棠开玩笑:“祁河,你哪个年纪啊,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搞得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再说了,你不是有家庭吗?嫂子她……”
“哎——”祁河叹了口气。
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他和妻子一直都是各玩各的。
裴棠瞬间懂了,“不好意思啊,提到兄弟的伤心处了。”
“无妨,其实我……”祁河想说什么,目光突然对上了覃年那双警告的眼睛,噎住了。
杨子熙闻到了火药味,怕气氛剑走偏锋,笑着提醒说:“打麻将、打麻将!”
打完麻将,杨子熙提议说:“老祁好不容易回国,我们也很久没聚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这顿我请。”
“你请什么,女士负责享用便好,我来请。”
裴棠主动表示,随后打开手机开始搜索餐厅订位置。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河伸出手拍裴棠的肩,手腕被一道力气握住了。
覃年皮笑肉不笑地把祁河的手拿开:“祁叔,晚上想吃什么?”
正在订餐的裴棠抬起头来,“对了,老祁,湖边一家鹅掌不错,据说还上了央视,我们去尝尝吧。”
“我,都行。”祁河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手劲咋这么大。他不太喜欢这个覃年,打麻将的时候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他打麻将好久都没这么输过了。
覃年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了:“不好意思哈,国家级A级散打教练员。”
祁河:“……”
“这家鹅掌的味道确实不错,之前总是路过,一直没能进来尝尝。”杨子熙戴着手套吃鹅掌。
“来,敬我们逝去的年华!致敬我们的青春!”裴棠晃晃悠悠地举起酒杯,脸颊泛红。
“喝——!”祁河也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覃年的酒量不好,他只喝了几口,其余的时间一直都在吃菜。
况且,他也不太喜欢和祁河喝酒,某种直觉告诉他,这个祁河和裴棠的关系没有明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来来来,小阳倒酒。”裴棠把酒杯往覃年的面前推了推,命令道。
他已经喝高了……
覃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小阳是谁?
虽然不知道小阳是谁,覃年还是老老实实给他倒了酒。
裴棠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夸赞道:“对了嘛,你跟着我也已经五年了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去财务那里,我给你涨工资!”
哦……原来小阳是裴棠之前的员工。
覃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他:“你少喝点,再喝可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一会儿我给你们叫代驾!”
祁河喝得也不少,一直被裴棠强行灌酒。
杨子熙暗自叹了口气,对覃年说:“小年啊,一会儿你只管负责送棠回去就行了,我给祁河叫车。”
“好。”覃年答应下来。
“代驾,呵呵,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叫代驾了。”裴棠躺在车里,头歪着靠在座椅靠背上,他意识昏沉,脑子不清醒。
覃年费了好半天劲才把他的安全带系上,他拿过裴棠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抚道:“不叫得好,不叫就不叫。”
“……”
前面开车的大哥眉头皱了皱,又松开了。
他想起自己是开网约车的,不是代驾。
下车的时候,裴棠已经睡着了。
覃年不但个头高,力气也大,停车的时候,司机震惊地看着覃年把裴棠抱着下了车。
为了防止裴棠掉下去,覃年让裴棠的双手环住自己脖子。他来到裴棠家门口,说:“你家密码是多少?”
裴棠:“……”
“喂,醒醒!”
裴棠:“……”
这可是你自己不回答我的,覃年单手抱着裴棠,腾出一只手开了自家的门。
覃年的家没有裴棠家的面积大,覃年家是两室,装饰得特别简约,主要以实木为主,有点偏美式风格。
他把裴棠抱到客房的床上,又给裴棠脱了鞋。
裴棠躺在床上以为是回家了,迷迷糊糊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
他醉得厉害,第三颗扣子解到一半就又睡了过去。
他睡着的时候脸颊泛红,睫毛因为呼吸而有些微弱的轻颤,嫣红的唇瓣像极了夏日里的樱桃,让人很想尝一尝,胸脯微微起伏,锁骨若隐若现。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人欲/火/焚身!
覃年的心开始燥热起来,身上某个部位似乎有了反应,他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给裴棠盖上,然后火速冲出去且关上房门。
不急不急……
他安慰自己,要慢慢来。
绝不能乘人之危!
昨晚都喝成那样了,裴棠居然一早就自然醒了。
一看时间——七点,比平时晚。
都怪该死的生物钟……
再看四周环境,这房间不是自己的房间!
淡定!
裴棠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周围没有可疑的男人,也没有可疑的女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好他没有酒后乱性,他不想犯错。
他穿好鞋子,拿上外套走出房门,客厅是陌生的。
环顾四周,他捕捉到了茶几上的水杯,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覃年的家!
“你醒了?大叔?”覃年听见动静,打开房门,揉着自己发困的眼睛。
裴棠“嗯”了一声。
“你这是……要走吗?”覃年问,声音带着起床的沙哑。
两人已经亲密到可以面对面说起床后的第一句话了吗?裴棠这样想。
“我回去换衣服。”裴棠说,“昨晚谢谢你啊,那个,你接着睡吧。”
“……”
覃年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欲言又止,依依不舍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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