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直到裴棠踏出覃年的家门,他浑身凝固的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就如同走失的灵魂回到了躯壳内,大脑终于开机,昨晚他真的在覃年家睡了一晚。

可覃年究竟是怎么把他从那么远的饭桌上带回去的?裴棠从脑海里罗列了几种可能,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他当时的形象都不好。

——毕竟还有前妻、老友在场……

想到这里,他背后的毛都炸起来了。

按照覃年那个尿性,昨晚肯定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具体做了什么,从他的穿着完整度来评价,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还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愁得想骑着猪在天上翱翔的裴叔转念一想,覃年模样生得俊俏,妥妥的小鲜肉一枚,童叟无欺。就算要吃亏,那么吃亏的那厮也不是他,因而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他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休闲的白色T恤,下半身搭配一条灰色短裤,头发因为没有吹干,所以湿答答地垂下,从镜子里看,方才正装笔挺的精英大叔不翼而飞了。

取而代之的是睫毛又浓又长、鼻梁高挺、下巴微尖,肌肤滑嫩的百分之百纯碳基奶狗造型。

他优哉游哉对着镜子凹了几个造型后,门铃响了。

大步走到门口开门,覃年正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站在门口,见到他的一瞬间,有几秒钟的走神,“大……大叔?”

他差点儿没有认出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裴棠,第一眼他甚至误以为是大叔的男朋友在家。

“你这模样,莫不是早上被雷劈到脑子了?”裴棠把门又拉开了点,靠边站着,“庙小,不知道容不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裴棠的语气不咸不淡,带着几分矜贵。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覃年有点像那种乘人之危占了无知少女便宜,所以前来赔礼道歉的渣男。

“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吃完我去上班。”

“渣男”拎着几个塑料袋进来,目光落到了客厅那一整面墙的大酒柜上,感叹道:“哇,大叔,你居然收藏了这么多酒。”

裴棠把门关上,“砰”一声,吓得覃年一激灵。

——覃年还没告诉他昨晚这么回事呢。

裴棠用礼貌的声线说:“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爱好,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拍几张照片回去留个念想。”

他引着覃年来到餐桌前坐下,覃年把拎着的几个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胡辣汤,两笼小笼包和两杯豆浆。

“尝尝,我专门排队买的,这家店老火了。”

覃年把塑料勺子拿到厨房洗干净,问:“想吃哪碗?”

裴棠盯着他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人,覃年拿着勺子的手一哆嗦,寒意从天灵盖扩散到脚趾头。

裴棠侧身靠在桌子上,瞳仁漆黑,他想得果然没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渣男”昨晚铁定是对他干了什么。

但他不能表露出丝毫的怯意、恼意,“渣男”最喜欢拿捏人心,战无不殆。无非就是被揩点油而已,反正吃亏的不是他,还能白白捡了一顿早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裴棠把皮蛋瘦肉粥往自己面前一揽,刚想发问“没勺子你让我手刨吗”,一只修长的爪子便将刚刚已经洗好了的塑料勺子放到他冒着香气儿的粥里了。

“多谢了。”裴棠往嘴里送粥,从侧面看,他的睫毛还沾着水珠。

覃年咬着豆浆的吸管,愣了神。

没得到回应,裴棠狐疑地从粥里抬起头来,看到了正盯着自己脑子里不知所云的覃年。

“喂——!”

裴棠从桌子下踢了一脚覃年,眼神里藏了几分恼色:“盯着我看什么看,倒是吃啊。”

“吃吃吃……”覃年把咬扁的吸管往旁边推去,抱着胡辣汤猛喝了一口。

喝完才发现裴棠没动勺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像是他透过他的行为,看穿他的本质。

“你喝汤喝这么着急干什么?”裴棠盯着他,让他有种无处逃窜的窘迫感。

覃年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大叔,你头发垂下来挺显年轻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这小子,嘴倒是甜。

裴棠“哦”了一声,低头喝粥的时候,不经意问道:“所以你刚刚是在/意/淫/我吗?”

他问出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当老流氓的潜质。

覃年丝毫不回避地去接住裴棠投来的目光,那深灰的虹膜像是被海上的烟波笼罩了,让人看不真切。他抽出吸管,插进豆浆里,轻轻推到裴棠面前:“所有的意识还没转换成语言之前,都是我的想法,既然是我的想法,我认为我想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裴棠喝豆浆的时候被他逗笑了,豆浆沿着他的唇角淌过下颌,他试图伸出舌头去舔,结果没有舔着,只好作罢去抽纸巾。

他不能任由可疑的白色液体粘在自己脸上……

谁料他刚摸到纸巾边缘,覃年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抽了几张纸,帮他擦了。

覃年的动作十分温柔,清澈的眼眸不染一丝尘埃,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裴叔叔,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看着我,一会儿我还怎么去给学生上课?”

裴棠:“……”

防御塔要被狡猾妖艳的男人突破了。

不能让“渣男”在心理上占据优势,于是在“渣男”收拾好打包盒,把打包盒装进垃圾袋准备出门时,裴棠叫住了他:“小年啊,等一等。”

覃年闻声,回头站直了。

只见裴棠不知道手里拿了什么,正一脸深情地朝他走来,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在发光,除了裴棠,周围的一切景物他都看不到了。

裴棠走到他面前,停下,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嘴里带着数落可动作却极致温柔:“瞧瞧,你衣服这里皱了,体育老师还是要注重形象,不然都没有学生愿意选你的课。”

“……”

他帮他整理衣领子的时候,冰冰凉凉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覃年的脖子,蹭得他心里的火苗四起。

裴棠装模作样地给他整理完衣服,还别有用心地往他身上喷了几下香水。

覃年皱紧眉头,他不太讲究香水这东西,可看着眼前人那专注目光的时候,他又不忍心打断,只好任由他去了。

裴棠的天鹅颈是那样性感,又白又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点什么,比如——情人之间的专属印记。

种个草莓……咬个牙印……

手上的动作倏地一滞,裴棠低头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嘴角得意上扬,煞有介事地拍拍覃年的肩:“喂!可以了!你怎么还有反应了!”

“啊?”

覃年如梦初醒,满脸茫然之色。

裴棠放大声音,一字一句说:“小帐篷支棱起来了!”

覃年顿时身子一僵,只觉得羞愧无比,满脸充血,一路蔓延至耳根子。

最后在裴棠“我可以借你浴室一用”的友情赞助之下慌忙逃窜了。

裴棠每天早上围着湖畔公园小跑,下午则是绕着小区遛弯儿。

湖畔小区的面积大,植被覆盖率极高,算得上一处人造小氧吧。

他习惯性带着耳扣听新闻,走着走着,他才发现自己的耳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只。

裴棠有强迫症,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耳扣只有一只。

于是他掉头沿着他方才走过的路寻找,他出门前耳扣还在,一定掉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里。

找着找着,他忽然忆起曾经刷到过的短视频:某个高校大学生的手机掉进了操场边缘的排水沟里,排水沟上铺着纵向窄沟,寻常人手根本伸不进去。

有网友在视频下面评论:“打开手机的飞行模式,让手机自己飞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站在原地自顾自笑了起来。

如果飞行模式真能这么用,那么他的耳扣是不是也可以“飞”回来。

“年轻人,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

裴棠发现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老爷子,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面容和蔼,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没、没事,大爷,我找东西呢。”裴棠敛去笑容,朝大爷摆摆手。

“什么东西啊?”大爷问,“说不定我见过呢。”

裴棠随意地描述了一下,“就是一只白色的耳扣,大概这么大。”说完,他还用手比画了一下。

“哦……”

大爷若有所思。

裴棠亮着眼睛开玩笑:“大爷,瞧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见过呢。”

大爷没顾得上跟他说话,朝着远处喊了一嗓子,远处的灌木丛闻声奇迹般地跟着动了动。

裴棠一只手插进兜里,另一只手弹了弹烟,莫非这大爷有法术傍身?

灌木丛抖了抖,滚出了绿油油的一团,露出两只白嫩嫩的小肥爪子,竟是个六七岁大的小胖墩。

大爷老远就喊:“孙砸——!你捡到这位哥哥的耳扣啦!”

小胖墩听了爷爷的呼喊,兜着一身膘肉喘着粗气跑过来,“原来是这位哥哥的耳扣,诺,还给你咯。”

小胖墩从裤兜里把耳扣交给裴棠,裴棠比对了一下,这只耳扣要短得多,弯下腰解释说:“不好意思哈,这不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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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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