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他曾千万次只身踏入此地,执剑断开深渊。
为杀一龙。
1
青迢再见沈归时,沈归已经完全忘记他了。
青痕剑的气息隔远了依旧能在他身上逼出一种久远的、难以磨灭的恐惧,乱了一身气息。
他扒在墙头,勉力维持着遮掩身份的法力,沈归隔了大半个庭院和他遥遥相望。
仅一眼,青迢就知道,他还是被沈归看穿了身份 。
恐惧让他想要逃离,渴望让他必须留下。
但他鲜少与人相交,再遇故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熟矜而亲昵的语气喊出他的名字。
“沈归。”
沈归沉默看着他。
他分不清此时沈归的眼神带着何种意味,不知道此时沈归究竟是如何看他。
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他咬了下唇,强忍耳尖烫意,撒下他第一个谎。
“我来找你了。”
2
青迢对沈归说。
“那时你和我说,若是我再次睁眼,一定要去找你,所以我来了。”
沈归并未信青迢的鬼话。
却也不会因此对他表现出什么怀疑。
他甚至不在意青迢为什么撒这个慌,不在意青迢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也不在意青迢为何而来,为何认识他。
或者说,很多时候,他对万事万物都抱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平和,淡然,行事随心。
便如他常在山野中行步,没有方向,偶尔会去附近的村落看上几眼,问问年份,然后再次开启无休止的旅程。
好像很好懂,却说不出任何缘由。
青迢跟着他翻山越岭好几日,只敢远远跟着,没有得到他的亲允,青迢是很怕他手中的青痕剑的。
他不怕风雨,不怕饥饿,因为他最怕,如过去许许多多次,一睁眼,沈归再次消失不见,他只能等上一年又一年,直到悬崖上那株桃树再次被人折下一枝。
沈归虽然表现得对人无甚所谓,青迢却知道他的疏离本质。
他本已打算好,这场跟随还要几年、十年、更久更久的时间,来软化沈归的心防,但想不到,只是几天后,一个暖风和曛的午后,沈归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春风熏人醉,他站在廊下看沈归,沈归在院中晒太阳。
阳光被屋檐挡住,落不到他身上,青迢站在阴影中,眼中只有沈归,眼一眨不眨。他怕一错眼间,沈归便又会跑到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太阳在天上移了位置,沈归身上的阳光只剩下一半,他本在躺椅上懒洋洋的,突然侧起身,支头看向他。
墨发顺着动作在他支起的手臂间逶迤,日光洒在他身上,像是流泻的金子,俊逸的容颜落下一片暗影后,轮廓稍稍模糊,侧首抬眸间便有说不出的流风韵味。
他看向青迢的眼神中充满深沉的探究。
心里发虚,青迢忍不住飘开眼神错开他的视线。
时隔几日,沈归终于问出了那句:“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他拧着眉,不解道:“你既然怕我,又何必跟着我,既然想要跟着我,为何这几天都是远远跟着?”
青迢强作镇定,压低了语气失落道:“你说,我要是不跟着你,会死得很快。”
沈归挑眉,明显不信,但还是顺着问:“非亲非故,我可不会救你。”
青迢和他不是亲,沈归也不承认和他是“故”,是笃然了不会救他。
虽知如此,青迢还是有些白废了几日功夫的挫败:“你还说过,虽然你不会救我,但是可以让我晚几天死。”
“……”
沈归诡异沉默了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问:“你就这么想活?”
青迢觉得这话好奇怪,遂反问:“天地生灵,虽终有一死,可此世生来又不为死,谁不想活呢?”
沈归没有回答,直接避开这个话题,道:“我孑然一身,无亲无友,不喜拘束,不留羁绊,若非道侣,身侧绝不容第三人……”
他弯了弯眼,温和无害模样揶揄道:“你非要跟着我,难道是想要嫁给我做小娘子?”
道侣?
小娘子??
啊???
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后,青迢脸上腾地烧起一片热意,再也无法忍受地连退几步捂住了脸。
道侣这个词,他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这厮,这厮……算是在调戏他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怎么可以这样!!
道侣这个词是能随便说的吗!!!
自己被人羞成这样,人还是一脸无辜。
青迢透过指缝去看他,千思万绪打成了乱结,舌尖也沉甸甸的,不知道要怎样去回应这句话。
沈归适时温声道:“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便莫要再做纠缠……”
“不是的!”青迢抿了抿嘴,但那句话实在难以启齿,卡在喉间断断续续,“喜欢……可以。”
沈归眼中含着笑,又像打趣又像算计,扬声道:“我听不见。”
他是故意的吧?
是吧?
青迢脸上烫意更甚。
其实这事他完全可以放弃顺着沈归的话说,再继续缠着他。
可他怕沈归说的是真的,怕他拒绝后直接离开,怕他再也找不到沈归。
他明明找沈归找了那么那么久!下一个那么那么久还不知是何时!
下一次,还能再遇见吗?
赧着脸,心一横,青迢飞快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可以一直跟着你吗?”
话说出口,青迢狠狠闭上了眼,压根不敢去看沈归。
不久前沈归压在他身上的定身术突然失去了效力,但此时青迢已经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站在原地,直面这尴尬的境地。
怦然的心跳,未知的回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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