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星看过去,柏砚正在看着手机的计时器。
察觉到沈帆星的视线,他夸奖道:“不错,上一根生菜你吃了一分钟,这一根已经破了记录,一分三十秒.....继续来一根,争取破了吉尼斯记录。”
李章平就坐在柏砚的另一侧,听到这话楞了下,随后哈哈大笑:“是不是点的没有沈帆星喜欢吃的,来来,自己点。”
说着把背后的点餐ipad拿给他。
沈帆星握着筷子的直接僵了下,柏砚先一步接过ipad:“我也再点几个。”
他随手勾选了两个,随后往沈帆星这边挪了点:“你想吃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他一页页划过,和那次的棒棒糖一样,只有二选一要那个,没有要不要的选项。
柏砚的手指划过肉松炒饭时,他抬手点了下。
柏砚下了单,把ipad放在一边。
十分钟后,服务员笑着把加的菜送了进来。
李章平几个人看着三份肉松炒饭傻眼:“点重了?”
柏砚摸了摸鼻子:“应该是不小心手多碰了两下。”
服务员忙说多的两分可以退。
柏砚:“点都点了,李导又不是差钱的人。”
一大份肉松炒饭搁在面前,沈帆星突然身负重任,任务是吃完这份炒饭,不能浪费了这78块钱一碗的炒饭。
勺子入手微凉,沈帆星垂着眼吃炒饭,耳边是其他人对着两分米饭发愁的哎呼声。
他第一次觉得,吃火锅也还行。
一份炒饭的量适中,沈帆星没有吃火锅,吃了整份也不觉得撑。
最后一口咽下肚,他喝了两口白水。
“蜜桃味,橙子味,吃那个?”
沈帆星婉拒:“谢谢,不用。”
“我想吃橙子味的。”柏砚嘀咕了句。
沈帆星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多了个蜜桃味的棒棒糖。
柏砚手指灵活的撕开棒棒糖的外衣。
柯向阳伸手:“还有吗?给我一个。”
柏砚把撕开的棒棒糖塞嘴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看都未看他一眼。
见柯向阳脸色难看,关丝琪笑道:“柏砚的棒棒糖最金贵,别说你,就是上次赵姐想要一个,他直接说:要糖没有,要命一条,还说什么,糖就是我老婆,我能把我老婆给你吗?把赵姐气的半死。”
“我和他一起拍完几部戏了,见问他要糖的不少,要到的是一个没有,哈哈,所以现在我都不自讨没趣了。”
笑声还未落在地上,关丝琪就看到沈帆星放在桌子上的手上拿着一个粉色棒棒糖。
噎了下,问柏砚:“你这是把命给沈帆星了,还是把老婆给沈帆星了?”
柏砚还真认真的想了想:“给命吧,老婆比命重要。”
一句话乐的众人哈哈笑,被扫了面子的柯向阳脸色也好看了些。
沈帆星突然觉得指尖的棒棒糖有些发烫。
糖纸上的粉色蜜桃,让沈帆星想起了姥姥家的那棵桃树。
那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呢?沈帆星不由的失神,那些刻意遗忘的过去露出一抹光来,在他脑海中形成一个坐在地上吃桃的小男孩。
见气氛正好,李章平转头问孙迎:“老时怎么没来?也开会了?”
孙迎眼底一片乌青,解释道:“我师父这两天改剧本,觉都没睡好,他说没胃口吃饭,让我来替他,他在酒店补觉。”
李章平:“有你们,他怎么还把自己熬成这样?”
改一个小角色,时勇锐动动嘴,底下的助理徒弟的动手不就好了。
孙迎无奈:“李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师父,逮到机会就想把剧本完善再完善,他看我们改过的剧本十处有九处不满意,对台词要求极高。”
李章平看了眼沈帆星沉默了,有些忐忑,时勇锐要是给童山加太多台词,他都怕沈帆星演不来。
“童山加的台词很多?”
孙迎摇头:“童山的人设没变,只是从皇太子身边挪到了男主身边,还是背景板的存在,只是他看到童山出现的戏份,就会连着看那场戏出场人的台词。”
说到这里她欲哭无泪,童山出场基本就代表着男主出场,全是重要人员,台词那叫一个多,时勇锐挑剔之前的台词,改了又改。
李章平放心了:“那行,让他改,老时经典的台词都是他改出来的。”
柯向阳听到这里察觉到不对,忙问:“童山挪到男主身边?”
李章平好脾气的解释:“赏花宴的那场戏,男主凌肃救了一个丫鬟,却把童山推到了深渊,按照他现在的心性,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要不然对男主人设来说就是一个bug,所以后面做了调整。”
柯向阳想也不想道:“那就把赏花宴的那场戏删了。”
李章平还未来得及开口,孙迎就震惊道:“怎么能把那场戏删掉呢!”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挤到了柯向阳旁边,李章平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孙迎坐下后,严肃的给柯向阳解释:“那场戏是大部分主演带着人设性格出场的,第一场群戏,删掉后整个戏就会松散。”
她的手指捏在一起又散开,用眼神问他懂了没。
柯向阳压着气:“凌肃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面子,并不一定要把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要到身边。”
孙迎:“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是善良,正义,你懂吗?就是...男主现在有股侠义,他把童山弄到自己身边,不是因为所谓的面子,是想护着他。”
孙迎说到最后都有点着急,怎么就点不开柯向阳的脑袋呢!
柯向阳不想懂,他只知道他把沈帆星弄到剧组是想整死他的,不是为了帮他起飞的。
主角身边的人,鬼都知道能刷一波好感。
他硬找着理由,被孙迎一一驳回,那表情,仿佛他是一个怎么教都不会的学生。
“童山被要走,还要找一个新的太监演员,重新磨合,我拍戏就没有这么顺畅了。”
这个理由让其他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孙迎:“不用再找演员,这个设定我们也做了调整。”
在柯向阳的注目下,孙迎把他后续的安排说了出来。
柯向阳风中凌乱了,什么叫踹空气,踢柱子,对着桌子挥鞭子。
他终于承受不住的一站而起,带动椅子都刺啦了一声。
柏砚嫌弃的揉了揉耳朵,余光看到沈帆星事不关己的游离神情,不由的笑了下。
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沈帆星偏头看过来,好看的眼里都是迷茫,像是在问他笑什么。
柏砚收回视线。
“我是演的皇太子,不是一个傻子,蠢蛋。”柯向阳提声怒道。
孙迎随着他站起来着急解释:“皇太子之前的人设太过单一,除了蠢就是坏,这些你觉得傻的动作,在观众看来会是可爱,对你的角色百利而无一害。”
“你想想,一个不顾边关战士生死,残害忠良的太子,却怕血,生气的时候不踹一旁的宫女和太监,用马鞭去挥空气,这是人物的反差,让皇太子这个角色更具有多面性。”
柯向阳现在丝毫不关心角色如何,他只知道不能放沈帆星去柏砚身边,他要让沈帆星一辈子出不了头。
包厢厚重的门被人从外推开,送果盘的服务员刚到门口就脊背一凉,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了。
只是现在脸上挂着笑,手里捧着果盘,一只脚已经走了进来,再出去是不是太刻意了?
李章平抬手示意她进来,笑着道:“来,刚好,帮我们拍张照。”
说着站起身:“来来,都站过来拍个合照。”
拍了照,一群人又坐下,只是这次有意无意的,都没再提刚才改剧本的事。
闲聊了会便说散了,安静了整个饭局的沈帆星跟着大部队出了包厢。
关丝琪的助理开车来接,孙迎随着她上了后座。
柯向阳的助理和柏砚的助理同时开了车来,柯向阳像是没了刚才那回事,热情的邀请导演李章平和副导演聂延上车。
李章平看了眼没打算让他上车的柏砚,心里咬牙道:不知道尊老的人。
两辆车扬长而去,路边只剩双手插兜的柏砚,以及路灯下的沈帆星。
许辉降下副驾驶的玻璃,伸着脖子问:“柏哥,上车啊!这地方不能长久停车。”
柏砚后退了一步靠在车门上,兴趣颇重的问他:“你说,他不走也不过来,是在等什么?”
许辉:“不知道,哥,咱能上车回去再说吗?”
柏砚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了进去,许辉见他没有叫沈帆星的样子,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沈帆星刚抬起的脚又放下,手里的棒棒糖已经被他的体温暖的温热。
他刚才是想把棒棒糖还给柏砚,只是一犹豫,柏砚的车就开走了。
许辉开到路口又掉头回来,在最靠路边的车道,跟在沈帆星身后缓慢的开着。
“柏哥,咱能不这么折腾吗?你想让沈帆星上车不能直说吗?”
柏砚:“谁说我想让他上车了?”
许辉:“行,那你跟我说说,又让我掉头回来为什么?”
柏砚:“吃多了,给车消消食。”
许辉:......啊呸,有种你下去靠双腿消食。
人行道上的人走的心无旁骛,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路过的人有人疾步匆匆,有人看着一旁的店铺缓慢而行。
沈帆星目光看着前方,不偏不倚,不急不缓的走着,身处闹市却像是闲庭漫步。
柏砚透过车窗,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而动,脑海中浮现那条沈帆星自杀后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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