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亲爹？”
“够狠的呀。”
疯妹收回手账本，围观众人磕着瓜子，啧啧称奇。
“他好冷酷，怎么办～人家更喜欢他了。”淼淼捧着脸，表情愈发梦幻。
庄非鱼先是无语几秒，转念又一想：
淼淼是玩家，祁煊不过是个NPC，谁玩弄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她想起跟自己一起穿越而来的地球小伙伴，便放下瓜子，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探身问众人：
“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元宵的程序员，或者是汤圆、David？”
几个小孩愣了几秒，纷纷摇头道：
“不认识。”
“我们只是玩家，怎么会认识程序员？”
“谁这么土还用英文啊？”
几人七嘴八舌反驳，唯有黎颂放下酒杯，歪头道：
“是ID还是真名？ID的话，倒是可以查查。”
“是真名。”庄非鱼答道。
“真名查不了。”黎颂摇摇头。
庄非鱼有些失望，心想“果然如此”，便放下话题，继续问道：
“据说《天神》里困了几百个玩家，其他人呢？”
迪厅满打满算不到一百人。
“大部分都在这里。”布奇扬了扬脸，“迪厅旁边还有大电音寺、瑶池汤浴、昆仑雪场……”
“大部分都在昊天那里吧。”黎颂摸了摸下巴。
“昊天？是熙国信奉的昊天大帝？”庄非鱼立刻反应过来。
她来郦府有多少天，就跪了多少次昊天大帝，真是记忆深刻。
“没错。”黎颂苦恼地蹙了蹙眉，“困在游戏后，我和昊天都想要熙国，就打了一架，我输了。”
“这么厉害！”庄非鱼乍舌。
黎颂是黎世集团的独生女，满级氪金玩家，昊天能打过她，足见实力强横。
“昊天是他玩的角色吧，他真名是什么？”庄非鱼继续问。
“不知道。”众人齐齐摇头。
“他说我们是小学生，不跟我们玩。”淼淼委屈地嘟了嘟嘴。
“你们哪像小学生呀。”庄非鱼笑了起来。
哪家小学生杀人蹦迪顺手拈来。
“还是你懂！”淼淼开心地握住庄非鱼的手，“我们明明都上初中了。”
“初中？”
庄非鱼呆了呆。
“是啊，我和黎颂都是初二，疯妹上初三了，布奇才初一……”
淼淼掰着指头一个个介绍，介绍完期待地看着庄非鱼：
“你不会觉得我们学历低吧？”
“怎么会？”庄非鱼义正言辞，“反正都比我高。”
此话一出，大家都呆了。
“我小学刚毕业。”庄非鱼拿出她的受教育证书，毕业年份就在上个月。
“怎会如此？”黎颂有些不敢相信。
“忘说了，我是星际偷渡客，去年刚过来。”庄非鱼收回毕业证。
她这种穿越者一般被称为星际偷渡客，必须拿到本科学历后才能找工作。进入游戏前，庄非鱼刚参加完小学生毕业考试。
“上学有啥意思，不如在游戏里嗨。”黎颂站起来拉她，“走，去蹦迪。”
庄非鱼无奈跟着她们瞎玩一通，天快亮时去卡座躺了一会儿，睁开眼迪厅已经快没人了。
卡座七荤八素躺了一堆，黎颂站在她面前，伸手：
“终端。”
庄非鱼迷糊了一下，才想起她要的是联系爸爸的终端，边打哈欠边递了过去。
黎颂走出迪厅，立在云端之上，俯视蚂蚁大小的芸芸众生。
电话拨通，对面是不苟言笑的黎世集团总裁。
“爸。”
她冷着脸，半天才喊了一句。
黎世总裁和黎颂如出一辙的冷漠，他见到困在游戏里的女儿，第一句不是关心，而是怒斥：
“你又在蹦迪？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
“关你什么事？”
黎颂火气一下上来了。
“关我什么事？”黎世总裁一下气笑了，“你对爸爸就是这么说话的？”
“什么爸爸，你算什么爸爸，你管过我几次啊？我家长会都是梁叔开的。”
“好啊，是谁一天供你吃喝给你钱，让你学习你都不愿意，你还能做什么，躺在游戏里一辈子？”
黎颂大喘几口气，红着眼眶咬着牙：
“我宁愿死在游戏里。”
说罢挂断通话，狠狠往下面一扔。
庄非鱼惊呆了，她连忙跑过去，低下头去看，终端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我的终端，唯一可以联系外面的！”她咬牙切齿。
真是钱难赚气难受，这位小公主的脾气也太暴躁了。
“我还你十个装备总行了吧。”黎颂抹了把眼睛，打开商城装备。
“算了。”庄非鱼叹了一口气，“你只要答应我，别动郦之清就好。”
“郦之清？”黎颂不记得这个名字。
“就是郦之宁的姐姐，昨天跟在我身边的姑娘。”
“行。”黎颂收起商城，“你缺装备了找我要。”
庄非鱼这才安慰了一秒。
天已经大亮，玩了一晚上的玩家们还在睡觉。庄非鱼陪黎颂趴在栏杆上，看下面为生活忙碌的百姓。
“你去郦府做什么？”庄非鱼问。
“攻略北山鄢啊。”黎颂给了个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攻略北山鄢需要郦之宁做什么？”庄非鱼继续问。
“不是我需要她，是她需要我。”黎颂冷笑一声。
“和昊天抢地盘的时候，我没开封的装备丢在郦府池塘里了，郦之宁激活装备，缠着我不放，我就顺手用用她喽。”
庄非鱼还想再问，却被醒来的玩家们打断。
“呦，宝，今天去哪儿玩？”布奇对着黎颂吹了个口哨。
黎颂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指：
“去下面，玩CS。”
CS？这儿还有真人CS可玩的？
不知道是专门划出来的室外战场，还是室内模拟基地。
庄非鱼有些期待。
几人换了身装扮，黎颂递给她一把粉色R93，带着她猛冲下去，落到一个小镇上方。
镇上似乎有个市集，商户们支起架子，摊开草垫，卖柴米油盐、衣服布料。农户们背着背篓，里面装着娃娃，熟练地和商户砍价。
有对夫妻走的太快，女儿迈着小短腿跟不上，在后面绊了一跤，哇哇大哭，边哭边追。
庄非鱼觉得有趣，戳了戳黎颂，想指给她看，却见黎颂举起火焰巴｜雷｜特，对准小镇一通扫射。
镇子瞬间慌乱起来，中枪的人哀哀倒地，百姓仓皇逃窜，其余玩家兴奋起来，提枪追杀逃跑的民众。
庄非鱼惊呆了，她一把扯住黎颂的胳膊：
“你们在干什么？”
没想到所谓的CS竟然是猎杀平民百姓。
“打游戏啊。”
黎颂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提着枪，四处追杀逃跑的镇民。
这些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百姓，如猪狗一般任玩家宰割。庄非鱼想阻止，却不知该以何立场。
阻止玩家在游戏里杀人，理由是她看了不忍心？
这话说出来，别人会怀疑她脑子有问题吧。
黎颂屠了一轮，见庄非鱼握枪不动，鄙视地翻了个白眼：
“拜托姐姐，这是玩游戏哎，你不杀人干嘛？信佛吗？”
庄非鱼张了张嘴，叹息道：
“游戏怎么能这么玩。”
“你陪小疯聊天算了。”
黎颂无语，干脆推她到疯妹面前。
疯妹是唯一一个没有杀人的玩家。她抱着本子和笔站在云端上，刘海遮眼，眼眸向下，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也下不去手？”庄非鱼问她。
“就这点人？太低级了。”
疯妹嗤笑一声：
“我若出手，以笔为刃，可杀万人。”
她转着价值不菲的黑玛瑙电子笔，轻蔑望向人间。
庄非鱼难得凝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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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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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杀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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