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让你替我挨这一下。”
戴蒙将额角流血的游沃扶到沙发上,从酒桶里拿出一块垫酒用的毛巾,拧干递给他。
“先按着止止血。”戴蒙说,“我马上喊医疗机器人过来。”
游沃一言不发的点点头,摘下沾满血和酒液的面具,将湿毛巾按在伤口处。
医疗机器人来的很快。
游沃的伤口不深,砸他的客人本就喝得醉醺醺的,又爽到脚软手麻,根本使不上什么力,只是血流的多,看着恐怖。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游沃在这里工作了七八天,该见的、不该见的都经历过,被乱发脾气的客人砸砸酒瓶都是小事。
对此,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处理起来也很有经验。
戴蒙从机器人背后的医疗箱里翻出药剂,倒了杯水一起递给游沃。
“你好好在这儿休息,等脑袋不晕了,就直接回去吧。”他很讲义气的说,“今晚剩下的班我帮你顶。”
游沃低着头让机器人处理伤口,低声道:“不用,我可以做。”
“这么拼?担心工资啊?”戴蒙顺势坐下,从酒桶里挑出瓶酒开了。
游沃扫了眼房间内的装潢,提醒道:“这是花魁的房间。”
“我知道。”戴蒙对嘴吹掉半瓶,畅快的吹着口哨,“放心,熟人。”
按规矩,侍酒生是没资格进入花魁房间休息,甚至是喝酒的。但如若花魁愿意,也没人会说什么,只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被客人看见。
游沃不再多言,只是说:“我等会儿换身衣服就来。”
各自有各自的难处,见游沃坚持,戴蒙也不再多劝,喝完剩下半瓶酒:“行,我先去前面顶着,顺便给你喊个人送衣服过来。”
机器人很快将伤口处理完,在透明医疗线的缝合下,几乎看不见破开的表皮。
游沃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等消除头晕和淤血的药剂发挥作用。
但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传出感应声。
等游沃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一位浓眉大眼十分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进来,看见游沃的第一眼,他十分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游沃立即起身,低下头,解释道:“抱歉客人,我来帮花魁取衣服。”
“客人?”对方语气有些古怪,“你不认识——”
“——我现在就离开。”
游沃怕他缠着不放把事情闹大,立即从搭在沙发上的众多外套中抄起一件,埋头离开房间。
看着游沃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人指尖揉搓着思索,半晌后,他嘴角扬起玩味的笑,转身离开了花魁的房间,按照原路,返回VIP包厢。
“嘿,科恩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布莱兹搂着一个‘兔子’,享受的吐出烟圈,戏谑的挤眉弄眼,“你不是去找你的樱桃花魁了吗?”
周围俩人跟着发出调侃的笑声。
科恩倚着门,神秘兮兮地挑挑眉:“我发现了一个比玩花魁更有趣也更危险的事。”
单纯有趣还不值得引起他们这些公子哥的兴趣,但如果是有趣加危险那就大不一样了。
布莱兹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事?”
科恩没回答,只是做了一个只有他们小圈子间才看得懂的手势。
“嚯。”布莱兹看向身旁的好友们,笑道,“这小子搞这么神秘。”
他拍拍身旁兔子的屁股:“先去外面等着。”
见布莱兹动了,其余俩人也把身边的人支出去。一时间,包厢里宽敞许多。
此时,中心的舞台已经开始亮起灯光,穿着纯白镂空外骨骼战甲的仿真机器主持人正缓步而上。
他们本为此而来,但此时却全然没了观看的兴致。
“你说什么?”布莱兹惊愕到忘记喝酒,“你看见了谁?”
科恩很满意布莱兹的反应,他一字一句道:“游沃。”
贾科斯十分疑惑:“他一个贱民是怎么进来这里?宴越重最近也不在帝国星啊。”
“他应该是侍酒生。”科恩回想着,“我看他身上穿着侍酒生的制服。”
“你的意思是他在这里打工?他怎么敢的啊?”贾科斯瞪大了眼,“一年前,他被宴越重从黛妈妈抓出来的惨况我都还记得。”
凯勒瞥了眼:“你刚才自己不说了吗?宴越重不在帝国星。”
贾科斯怔愣一瞬,随即恍然大悟。他一拍手:“难怪。”紧接着,又疑惑道:“可是咱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根本没见他啊。”
“你是猪吗?”凯勒瞪道,“所有侍酒生都带着面具。”
“...对噢。”贾科斯讪讪一笑,他看向布莱兹,“那我们赶快和宴越重说吧,他——”
“——布莱兹。”科恩打断,视线落在布莱兹脸上,轻轻的,但却暗含着什么。
布莱兹与科恩对视,扬了扬左眉。
科恩微笑着,声音却带着说不明的蛊惑:“要和宴越重说?”
轻飘飘的一句,却使布莱兹喉头发紧,心火燃起。
他微微眯眼:“你想做什么?”
科恩端起酒杯将烈酒一口闷,**和酒精一起顺势而出:“我想上他。”
“什么?!”贾科斯瞳孔地震,从沙发上跳起来,“你疯了?宴越重是你敢想的吗?”
“......”
在布莱兹要抄起酒瓶砸人前,凯勒叹了口气,顺道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动作。
“蠢猪。”凯勒起身,用力将贾科斯拽起,朝门边甩去。
贾科斯踉跄几步,怒道:“干什么?”
凯勒没理他,搂着他的肩,强硬的带着他往外走。
与此同时,他微微侧头,看向布莱兹:“你和科恩慢慢玩,我和贾科斯去看新花魁。”
“我不要去看新花魁,我——唔——”
贾科斯被凯勒捂着嘴带走。
门合上前,布莱兹对着两人的背影嗤笑:“怂货。”
对于凯勒的选择,科恩并不在意,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布莱兹,问:“干不干?”
“你说呢?”布莱兹一想到他曾无意间窥见过的景象,就愈发觉得心火难耐。
可他还未被**冲昏头脑,残存一丝理智的问:“但你觉得我们俩合起来能受得住宴越重的怒火吗?再怎么说,游沃也是他的人。”
“我们不说,他不说,宴越重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说?”
科恩意味深长地笑了:“等我们上到他,自然有很多方法让他闭嘴,不是吗?”
布莱兹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瞳孔微散的盯着某处,像是在回忆什么。
“刚好,我在三十五层定了一个包间。”科勒继续蛊惑,“我想,里面的东西肯定会让我们有一个愉快又难忘的夜晚。”
在妃色,楼层越高,所提供的服务和道具就越能让人感受到前所唯有的刺激。
布莱兹向来是喜欢往三十层上玩的,可他现下却依旧犹豫着不松口,毕竟宴越重实在是太可怕。
但也正是因为宴越重的可怕和压他们好几层的权势,才会愈发鼓动着、刺激着他们心中的**和征服欲。
事到如今,科勒依然有些不耐烦,他深吸一口气,放出最后的诱饵。
“而且我想,你应该也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吧。”科勒低声道,“在机甲室的淋浴间。”
布莱兹瞳孔一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栗,透亮的酒液荡出涟漪,被黑色皮革作战服裹着的软白皮肉景象凭空在酒液下浮现。
轰一声。
爆起的火光将理智燃尽。
长而尖锐的哨声在黑暗中响起,火焰骤落的下一秒,十二道聚光灯‘唰’的打在旋转舞台上,照亮神化立在台边的十二道倩影。
“花魁们上场了。”领班的声音在通讯耳蜗里响起,“侍酒生在VIP包厢通道里随时待命。”
戴蒙理理衣领,呼出一口气:“走吧,最后一班了。”
游沃点点头,跟着戴蒙往外走。
“你能行吗?”戴蒙观察着游沃的脸色。
游沃深吸一口气:“可以。”
戴蒙微微皱眉:“不要强撑。要是真出事了,你——”
就在此时,一位看不清容貌的侍酒生不知从哪儿突然跑出来,猛地将戴蒙撞开,撞断他的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方低着头快速道歉。
游沃眼疾手快的将戴蒙扶住,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将要洒出来的酒盘。
戴蒙本就因为今晚一些乱七八糟的客人而心烦,现下被这么一撞,很是有火气。
可不等戴蒙责问,对方突然将酒盘塞到游沃手中,着急忙慌道:“后面有兔子出事了,麻烦你帮我把酒盘送到三十五层的CIP房。”
被突然塞一件差事,游沃的大脑还没处理完信息,那人便马不停蹄地跑掉,身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影中。
怔愣几秒,戴蒙惊愕又生气道:“这侍酒生是谁啊?这么不懂规矩。”
游沃眨眨眼,摇头表示不知道。
妃色这种场合,不说客人,光是工作人员,一天都来来去去的,就不知要换多少人,根本记不清谁是谁。
更何况还是在花魁上场这种最忙碌、最混乱的时间。
游沃垂眸想了想:“别管是谁了,先把酒送了要紧。”他知道CIP房客人的重要性,也清楚一旦酒送慢了,对方闹起来的头疼性。
可显然戴蒙不是这样想的,他不赞同的皱眉,压低声音劝:“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送。”
游沃抬眼看他。
戴蒙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就把酒盘放这儿,真出了事,妃夫人要骂就骂。但至少要让别人知道,我不是能随意指使的,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我知道。”游沃扯出笑,指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可我今晚没心情留下来被妃夫人骂。”
戴蒙叹了口气:“行吧,那你去吧。VIP包间那边我替你顶一会儿。”
“多谢。”
游沃核对着酒单上的信息,确认酒品没问题后,转身端着酒盘上楼。
CIP房有专属的悬浮胶囊电梯。出电梯时,游沃在转角遇见一对正准备离开,但却争吵不止的情侣客人。
他立即低头贴着墙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人注目,也不引火上身。
很幸运,两人专注于指责对方,并未留意到游沃的存在,让他得以悄声离开。
只是在经过时,他听见其中一方声嘶力竭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该帮的忙不要帮!不要惹祸上身!现在好了,我们俩都要遭殃。”
初始,这句话还未在游沃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只当一次寻常的争吵。
可仅过了十五分钟,当他紧绷着身体,贴在窗台外缘,看着脚下幽深不见底的层高时,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这句话。
他仰头看着悬挂在苍穹上的圆月,感受着脚边岌岌可危的陡峭墙沿,心想:
早知道就该听戴蒙的话,把那该死的酒盘丢在原地。
越写越顺了,努力隔日更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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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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