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弟弟进了幼儿园,时舒也意识到她已经12岁。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
不对。
她都是鬼了,还要考虑学习这等大事吗?
还有,鬼孩子可以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吗?
更重要的是,她落后同龄人五年能赶上进度吗?
时舒最终决定到附近的小学蹭课。
也许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鬼孩子。
三年时间,她并不局限于普通的跟班学习。
相反,她在各学校、各班级、各种补习班、各名师教学时搞串联,总结出她独有的学习时间节奏。
首先是不眠不休地学。
理科学累了就换文科放松一下。
文化课学烦了就换特长课(武术、音乐、乐器、舞蹈、下棋、书法……)换换脑子。
再不济还能来个说走就走的快速旅行,走到哪里学到哪里。
时舒:学习让我进步,学习让我快乐!
转眼,时舒十七岁。
她不但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还啃完高中三年的课程和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皮毛本事。
她的记忆力、理解力似乎有点逆天。
“做了鬼还能长新脑子吗?我咋觉得学东西挺快的。”
就挺好!
“可惜我不能参加高考,否则高低能考个状元,985、211随便挑。”
时舒乐乐呵呵地看着她的同学们苦逼地去参加高考。
高中毕业(自嗨)后的时舒无所事事,只能一天天地去泡书店、图书馆。
挑着她感兴趣的书,快速翻看。
没办法,记性实在太好了。
先都记下,慢慢反刍。
不不不,她也不是哞哞牛哪里会什么反刍。
慢慢理解、反复学习。
漫长的暑假,时舒学得天昏地暗。
待她决定休息一天,好好陪陪亲爱的小弟弟。
“我的笨蛋弟弟,你真的要在七岁就上学吗?会不会太辛苦?
其实再等一年也是可以的。
你姐姐我,十二岁才偷偷上学,这不是也赶上进度了。
没问题的,多跳几级就是了。”
“3 4=7,不是8,也不是6。能别跳吗?”
“小笨蛋,手指头不够数不知道用脚趾头吗?这么笨的弟弟,不想要啊……”
“后爸,你认命吧!难为你吃够了辅导作业的苦。
我妈实在受不了这小子的不开窍,您多包涵,多包涵!
没方法,她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我这个亲闺女。
莫强求,莫强求!
都说了让他十二岁再去吃上学的苦,说不定他可以复制我的学霸之路呢!你们又不听。”
亲妈后爸:别瞎出主意。
笨蛋弟弟星星眼:真的吗?我可以吗?期待中……
……
时舒的碎碎念亲妈后爸,还有那一直在抹泪的亲弟一既不知。
而她除了废些嘴皮子,也帮不上半点忙。
气得时舒直跺脚。
【咦!变魂修了?】
“谁在说话?”
一道微弱的男童声音在时舒的脑中响起。
【……一言难尽,真是一言难尽。我堂堂神器竟然落到如此下场,难道真的要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吗?】
小男孩的声音很轻、很无奈,却非常清晰又有种无法言喻的老气横秋。
既违和又似理所当然。
作为看了整个暑假各类闲书的时舒,瞬间把新接受到的信息与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相结合。
得到一个主角为鬼孩子时舒与某神器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绑在一起,匪夷所思又曲折离奇的幻想故事哗啦啦形成一本足够厚的小说。
字数暂定三百万加。
“神器?不是系统吗?你在我的脑子里?
你刚刚说要消散了?
多久?
是不是有空间?
是不是要让我做快穿任务?
是不是马上开启时空旅行?
我时刻准备着,出发……”
【出发个屁!
如果我还有穿梭时空的能量,至于落到这么一个灵力枯竭的星球吗?
如果我有挑选的余地,至于同你一个身体脆皮、神魂稀薄的破小孩结魂契?】
那声音从慷慨激昂到萎靡不振只用了一秒钟。
【与你结契实属无奈。
也是我的错,谁知道你这小孩只是结个魂契而已,你这个小废物就要死翘翘,而我也即将消散。
散就散吧,问题是魂契却成了。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我只能用尽最后的力量稳住你的魂魄修复你的身体。结果屁用没有。
啧啧啧,说穿了你太脆弱我太虚弱。
想当初……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好汉不提当年勇。
还好小孩你的魂魄在不停地自动修复直接从懵懂境跨过进入感知境,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小男孩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其中的信息含量实在太多。
时舒听得心惊胆颤。
“等等!让我捋一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变成一个鬼小孩都是因为你,那什么结契而造成的狗屁后果?
如果你没有同我结契,那我不会变成病孩子,爸爸就不会扛不住直到崩溃,他们就不会离婚,我也不会死……
你,你,不问自取是为贼。
你,你,赔我的美好人生……
啊,啊,啊……”
时舒没心没肺地做了十几年的鬼,在知道一切根源的这一刻所有委屈彻底爆发。
她的哭声震天。
当然除了某神器深受其害,亲妈一家三口听不到一丁点。
但是她的魂体剧烈激荡,让家里的灯明明暗暗,碗碟杯盏无故震颤碰撞。
好些都从高处跌落乒乒砰砰碎地了一地。
白绍华着急忙慌抱着儿子从房间跑出来。
“老婆,怎么了?地震了?”
陈筱歌手里捏着抹布,神情紧张却又一头雾水。
“没有吧!”
【喂!小孩,你住嘴。再喊你的家人要被你玩完儿了。】
时舒被猛然惊醒。
环顾一圈。
果然,客厅、厨房的桌面、地板上一片狼藉。
“妈妈,后爸,我不是故意的。”
见一家三口并没有其他反应,时舒瘪了瘪嘴委屈到了极点。
他们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时舒眨了眨眼把莫须有的眼泪眨回去,一跺脚便转身冲出阳台快速飘到到顶楼天台。
从二十几层高的天台往四周看去,城市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水彩画。
霓虹在褶皱里忽明忽暗。
更多的是万家灯火从一个个窗户中透出温暖又明亮的光芒。
七八点钟,正是合家欢乐、夜市经济繁盛的高峰时刻。
宛如白昼的街市上人声鼎沸。
只可惜,时舒始终看得见摸不着。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另类,与地面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天台上的风很大。
把围栏上绑扎的铁丝网吹得斯拉作响。
时舒努力感受大风吹过自己的魂体带来的感受。
好吧!
啥感觉没有。
“那谁,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都死了十几年了。
你总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还能投胎吗?
唉!算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肯定投不了胎的。
你就说说我们还能活,存在多久吧。
我想一直陪着妈妈,就是她看不到我也行。”
好一会儿,脑中的男孩声音才再次响起。
而他的话有落寞、无奈,又着不容忽视的磅礴大气。
【我堂堂神器几十几百万年的荣光如今已是英雄末路,按现状最多坚持五百年我就要烟消云散、化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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