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两人都不喜欢烟花,可安叔还是点了一小串鞭炮,挂在回廊的屋檐上,意思意思增添点热闹。
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入耳,年桁翻身窝在沙发上不愿动弹。这几天祁念柏精神头出奇得好,天天熬到半夜,年桁不愿被他折腾,逃到书房住还是被人抓住拖回来。
灰色烟质长裤盖住白皙的脚面,年桁夹着抱枕躺在一边,安叔带来年桁喜欢的小蛋糕,趁祁念柏上楼放在他面前。
“快吃,安叔帮你望风。”
老人神情严肃盯住楼梯口,之前年桁半夜牙痛,祁念柏扔完家里所有甜点,顺带厨房也不让他进。
安叔自是看不得晚辈可怜兮兮的目光,让帮佣烤了一个不甜的小面包给年桁解解馋。
一老一小动作安静而快速,全然忘记家里还有另一个楼梯通到客厅。祁念柏下来时看到这幅场景挑眉,他没有出声,等年桁吃完才轻咳一声。
叉子啪叽一声落地,年桁脸上还沾有些许奶油,安叔揣盘子进兜,只留年桁一人面对黑了脸的祁念柏。
“……啊,早上好?”
祁念柏慢悠悠坐下,胳膊一伸环过年桁肩膀,手指搭在他的小臂。
两人虽然是同款居家服,祁念柏穿出走秀场的高定感,年桁给人感觉像是邻家温柔的大哥哥。
麦叶香勾得年桁面红耳赤,经过这段时间调养,他的假性易感期很少发作,腺体数值也在稳步上升。
即使无法达到先前水平,但对于腺体曾遭受摧毁的alpha来说,恢复效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谁前天晚上牙疼得睡不着。”
祁念柏淡淡开口,年桁用抱枕盖住脸,头一歪,倒在祁念柏手上一声不吭。
他不再只会一味躲在角落,担心碍到别人眼的小胆怯。年桁知道祁念柏不会再一声不吭离开,他也跟那些被明目张胆宠爱的孩子一样,脸颊轻轻蹭着祁念柏微凉的指尖。
“我保证这是本月最后一次。”?
年桁举起右手发誓,祁念柏瞥了眼他竖起的四根手指默不作声。
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左辛发来了开机时间。
“什么时候?”祁念柏问。
“初八,去几十里以外的一个小山村里。”
紧接着弹出一个豆豆眼转圈的表情包,左辛发来一段语音。
【小年,我们需要先在网上放一个片段,路梨穿那条裙子站在荒草地里,手捧一束花。】
还没等年桁表态,祁念柏倒先皱眉。他将要开口,被年桁捂住嘴巴。
为表示重视,年桁也特意回了语音。
等放下手机,年桁才松开手,他不顾祁念柏无语的眼神,趴过去吻了吻刚才被捂住的唇。
“乖哦。”
若是平常,年桁肯定还会哄祁念柏好久。但这次有电影任务在先,年桁顾不得那么久,他起身去楼上,留阴沉着脸的祁念柏一人在沙发上。
良久,祁念柏拨通左家的电话。
衣帽间看似普通,只有打开旁门才能发现隐藏的玄机。长款短款的连衣裙整齐挂起,底下甚至还搭配好同色系的高跟鞋。
年桁选了件颜色最接近剧里的白裙子,他换下睡衣,反手将裙子拉链拉好。
高跟鞋也是他的码数,五厘米的鞋跟令视野拔到新的高度,原来这就是祁念柏眼中的世界。这般想着,他视线落在桌子的花瓶上。
这边左家揪起左辛的耳朵,左父吹胡子瞪眼,训斥不省心的小儿子大过年的去打扰人家祁家少夫人。
祁家主同一起长大的竹马生活在一起,这已经不是宁城上层社会的秘密。
要不是祁念柏搬离祁家大院,再加上封山,今年送礼的人能把通往山上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当祁念柏上楼时,年桁还在与有些大的腰身斗争。见他进来,年桁可怜兮兮回头:“念柏。”
脚踩高跟鞋才能跟祁念柏对视,年桁站不稳摇摇晃晃,他扶住祁念柏伸来的胳膊叹气,“系不上。”
祁念柏半蹲将后腰束紧。顿时,年桁无一丝赘肉的腰线显露无疑。
“现在穿得挺熟练,年老师。”男人起身,呼出的气流尽数喷洒在年桁后颈。等整理好衣摆,年桁才抬眼望向镜中并肩站立的两人。
“路梨十几岁的时候,应该没有一米八五吧?”年桁不太确定,他脱下鞋。镜中人只到祁念柏下巴,面容被花遮去大半,露出一双黑亮眼睛,“这样?”
祁念柏微微探身,眼睛与年桁平高,他嗯了声,“要反季拍么?”
“应该。”年桁歪头,“我抗冻,大不了多贴几个暖宝宝。”
身侧人不说话,年桁偏头吻了吻沉眉的祁念柏,“不去临省,我应该可以天天回家住。”
沉思片刻,他抬起手,“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安一个定位。”
“……让小安跟着。”
“好。”
“我也跟着。”
这回年桁没有立马答应,他想象不出祁念柏出现在荒地,杂草吹在他头顶的样子。
“原来在阿桁心里,我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这句话幽怨地转了四五个弯,年桁瞪大眼睛扭头,两人鼻尖相抵,他的嘴唇被轻轻咬住。
男人眼睛里似乎盛满星光,年桁愣愣地站在光芒下,他屏住呼吸贴住将要离开的唇。
“听说那个地方很偏,我怕你不习惯。”
这句话倒是真的,尽管祁念柏小时候也是独立长大,但吃穿用度都是寻常人家比不得的。更不必说去荒郊野岭,就算是学校组织的踏青,也会有人暗中保护。
不愿听年桁这么说,祁念柏拉过椅子坐下,长腿叠起,手放在年桁腰后。
“在阿桁心里,我生活是什么样的?”
“锦衣玉食?”
祁念柏淡声:“你初中跟我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应该知道我吃的都是普通的家常便饭。”
“万众瞩目?”
后腰手收紧,年桁没站稳栽进祁念柏怀里,“如果加上在国外时的眼线,差不多吧。”
年桁不吭声了,他想了半天也掰扯不出其他理由,但他也无法设想祁念柏坐在剧组发的小马扎上,面无表情看他拍宣传片的样子。
见年桁不再言语,祁念柏故作失望松手,别过脸假装生闷气,实则透过镜子看年桁微微上移的裙摆。
“别穿剧组的衣服。”祁念柏突然开口,“需要什么跟我说,我派人送。”
年桁匪夷所思:“……?”
他沉默,而后轻轻弹了下祁念柏的脑门,“我不想还没开始拍,就被人说耍大牌。”
祁念柏没回话,他眯眼拉开年桁后腰处的蝴蝶结。没了束缚的衣带垂下,将那两颗小樱桃包裹后他淡然开口,“还没开始演,年老师就有偶像包袱了?”
听他这么说,长发青年怒瞪,眼中水光潋滟流转,令祁念柏的呼吸一顿。或许连年桁都没发现,只有在祁念柏身旁时,他才鲜活的像二十几岁的青年。
正巧敲门声响起,安叔来询问什么时候贴对联。
得到台阶下的年桁立马换上居家服,临走前不忘将那件裙子塞到祁念柏手里,“都皱了!”
房间门关上,年桁下楼的脚步远去。祁念柏坐在高脚凳上,他抬起拿在手中的裙子,鼻尖靠近深嗅。
麦叶香夹杂着淡不可闻的西瓜气息,味道虽然极轻,可确实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祁念柏抬头,将裙子挂回衣柜整理好衣摆。镜中男人浑身散发不容侵犯的气场,唯独额头一点突兀红痕,破坏了他的凌冽。?
“念柏!出来贴福啦!”
年桁站在院子里喊着他的名字,祁念柏视线落在桌上的花上,他抽出一朵怒放的百合,准备送给他的小乖乖。
山间寂静,夜幕降临,客厅的电视台开始春晚倒计时,热腾腾的年夜饭陆续端上桌。年桁收起放干净的仙女棒,将新一条的信息素隔离带缠绕在脖间,由祁念柏亲手扣上磁环。
“新年快乐。”
年桁仰头,祁念柏自背后抱住他,吻细细密密落在他的眉间。
远处的夜空有隐隐烟花炸开,这是他们在一起后过得第一个年,年桁的长发被祁念柏用一根玉簪挽起。
手感温润,年桁心底有了猜测。
“伯母的发簪吗?”
“嗯。”
那朵百合花,祁念柏将其别在年桁耳后,如墨般乌发映衬着粉白,鲜有alpha能完美融合锋利与柔美。
多一分则刀光剑影,少一分则寡淡无味。
银月如圆盘,他们站在月光中拥吻。
“咔嚓。”
安叔笑眯眯地收回相机,甩了几下照片后放进相框,同祁母的照片摆在一起,“小姐您看,小先生终于把人带进家了。”
吃罢年夜饭看完春晚,年桁身体大不如以前,刚过十二点便上楼回房睡觉,祁念柏处理完公务才休息。
进门时年桁已经睡下,床头给祁念柏留了盏小灯,他面庞压在枕头上,红唇微微嘟起。
而那朵百合花就放在年桁枕边,同发簪一起,陪伴年桁入眠。
祁念柏坐在床边端详着他睡颜,良久才熄灭了夜灯,在他眉间轻轻落吻。
“晚安,小乖乖。”
大家一定要保暖,感冒引发了肺炎真的很难受_(:。?∠)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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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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