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大家的作息还没完全从假期调整过来,又得重新回到工位,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黑色越野行驶在蜿蜒盘曲的山路上,小安坐在副驾,他目光担忧看着后座面色惨白的年桁。
虽然上车前吃了晕车药,可抵不住山路颠簸,年桁眉头挂上汗珠。又是一个颠簸,他胃部紧缩,酸意上涌。
年桁拍拍椅背示意停车,清晨冷空气令胃部的抽搐缓和些许。干呕后年桁坐在路边栏杆,望向苍茫的大山。
不同于祁山的葱郁,这里更像是座未开发的荒山,如果不是偶尔行驶过的摩托车,年桁都怀疑走错了路。
小安递给年桁瓶水,又塞来几块薄荷糖,“含一含,可能会好些。”
年桁接过,身后突然响起的鸣笛声盖过了他的道谢。
一个alpha骑着摩托停在路边。鞋上沾满泥点,车把上挂有大红色的塑料袋。要不是摘下头盔露出脸,年桁还以为是哪个村民下山刚回来。
“这么早?”
头盔随意一挂,来人迈开长腿慢悠悠来到年桁身边,在小安警觉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栏杆上。
这次年桁没有闻到他凌冽的薄荷香,回想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在宁乡镇见过他。
叫步什么来着?
年桁思索片刻,最后选了一个不出错的名字,“您好,步老师。”
索性alpha并没有深究,他晃了晃手里的烟,“来一根?”
不知怎么与他相处,年桁拒绝了步玉伸来的手,“不了,家里有人不喜欢烟味。”
“男朋友?”
“嗯。”
步玉没做强求,他收起烟揣进兜里,“第一次拍戏?”
“是。”
“不用听他的话。”步玉目光落在身边人柔顺长发上,“他拍起戏来的脾气,狗见了都得摇摇头。”
学生时期的阴影,令年桁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他礼貌点头,拍拍裤腿起身,“步老师,快到时间,我先上去了。”
青年背影单薄,长发散在身后,弯腰时的细腰不堪一握。小安帮年桁打开车门,在上车的刹那,步玉拉长音腔,懒洋洋开口,“不晕车了?”
脚步一顿,年桁回头看原地的男人,黑色长裤扎进马丁靴里,厚夹克掩不住他臂膀的肌肉线条。尽管闻不到信息素,一看便知是一位alpha。
步玉大拇指点了点路边的摩托车,“上来。”
“……”年桁没动,小安皱眉,手放在后腰。
“距离村庄还有近五公里,全是坑洼的石子路。”步玉伸手搭在年桁身侧的车门,下一秒被小安挥开。
他也不恼,自知道年桁身后的人是祁家现任家主,步玉暂时压下心中那点小心思,“今天就得出成片,你敢保证以你现在的状态,能满足左辛的要求么?”
看青年犹豫回头,步玉知道他猜对了。
一个处处被beta压制的alpha,若不是迫切地想去证明有一技之长,怎会放弃优渥的生活,来荒郊野岭受罪。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驳倒步玉此刻的想法。
正如步玉所说,通往山村的最后五公里极其难走。就算是摩托车,年桁下来后还是捂住嘴缩在一边。
剧组早已提前三天联系好这里的村长,并布置完场地和架好摄像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年桁很难想象这只不过是距省会城市宁城几十公里的地方。
太破了。
无论是与泥土混在一起的半块塑料袋,还是挤在各个墙角的垃圾堆,一切令年桁有时光错乱的恍惚感。
小安坐车还没到,步玉抬脚率先往一个院子里走,“左辛,人给你带来了。”
忙碌的工作人员这才注意他们,场务见到步玉后面的青年,顿时明白左辛为什么放着大批圈内人不用,偏偏找了一个风险系数极高的素人。
如果是按容貌,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年桁更适合扮演路梨。
“步玉老师。”有人礼貌地打招呼,可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年桁身上。
黑色长发用一根玉发簪盘起,青年穿了简单的白衣黑裤。只是身材过于消瘦,有点病恹恹的感觉。
“我觉得……不太像能撑下来的样子。”场务低声同身边的人议论,他有些担忧,害怕左辛的狗脾气把人家骂跑。
“嘘嘘,可不能说这话,我还担心投资方不高兴,把左导换下去。”
这些小议论年桁一个没听着,他目光全被房间中央的裙子吸引。等走近一看,他发现就是那天在家里,试穿的那条加长版。
左辛刚吩咐下去命令,一回头发现他的小金疙瘩正盯着衣服看。
“来了?快去试试!”
衣服被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在年桁手上,左辛扭头吩咐助理,“记得准备花。”
他低头,“你去里面换就好,没人。”
年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推到堂屋最里面,左辛关上门守在门边,“要帮忙跟我说一声哈。”
这条裙子本是为女alpha设计,但送到祁家时做了改良,弱化了年桁本就偏瘦的肩头,长发散下时遮住肩膀,露出脖颈黑色的信息素隔离带。
祁念柏提前跟剧组打好了招呼,除非特殊情况,他不允许摄像机近距离拍摄年桁腺体。
虽然对年桁来说,这没有什么值得敏感的地方,但看祁念柏认真缠隔离带的样子,年桁顺从了他的要求。
房间似乎是专门的更衣室,就连角落的小太阳电暖器,上面也有龙飞凤舞的祁。
这回后腰的丝带没人帮他,年桁背对镜子偏头,手腕微微收力,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出现在腰际。
跟祁念柏系的一模一样。
看着镜中散开长发的青年,年桁摸了摸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取下放在嘴边郑重一吻。
屋外已经选好了拍摄地址,是在村尾一处荒地,不少工作人员已经提前过去,左辛敲了敲门,“年桁,好了没?”
“来了。”
门栓抽离,木门打开,屋内的人走出站在左辛面前。
尽管从一开始便知道年桁长得很符合路梨这个角色,但这么近距离的直视,左辛眼睛都看直了。
年桁瘦弱,但到底有alpha的身份摆着,裙子穿在他身上有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在一人体内汇聚。
没有上妆的眉眼自带柔情,望过来时像被春风无声吻过,莹白的手指垂在身侧,衣摆随动作微微晃动。
堂屋还有未撤离的工作人员,年桁出来时,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惊呼。
“左导从哪儿拐来的omega?”
听到这句话,年桁有些尴尬,他不自在地拽拽衣摆。
“谁在放屁!”左辛朝声源处爆粗口,“瞪大眼看清楚,这是能一拳揍你三个的alpha!”
随后赶来的小安见到这幕,他将手里的羽绒服展开裹在年桁身上,低声道:“您下次记得披件衣服出来,先生有些生气。”
看来一个吻解决不了问题,年桁心底盘算怎么哄祁念柏。
即便已经敲定了他为男主,但年桁想拼尽全力拿到能拿的奖。
他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等有了足够的底气,就会在众人的见证下告诉祁念柏。
可现在还不行。
“走了。”
左辛拉过年桁,连续熬夜布置场景令他睡眠严重不足,像个炸药桶般一点就炸了。
他们穿过灰败的村子,其他角儿和群演要等明天才到,村子里寂静的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直到来到一大片枯草地,才有了隐隐人声。
找好定位点的彭友正巧抬头,看到怒气冲冲的左辛带人走来。青年裹得严实,隐约看到羽绒服下的白色裙摆。
“哎呦,这祖宗又吃火药了?”彭友低声问身旁的场务,场务也小声回他,“有个新来的不懂规矩,说主演是omega。”?
“哎呦。”
左辛最烦有人置疑他选角的眼光与能力,他拿过挂在树枝上的喇叭,开始哄赶无关人员离开拍摄场地。
过了新年,但还没出正月,起风时寒气丝丝渗入骨缝。左辛坐在高椅上打量年桁,突然咧嘴一笑,“你知道祁家原本是给你建了个室内拍摄点么,在寸土寸金的宁城。”
年桁一愣,他下意识摇头。
“我也没打算,让你去那种破地方。拍戏,不受点苦,受点难,拍出来的东西没味道。”左辛示意助理将恒温箱的花拿来,“这束花在这种天气里,最多只能坚持半小时。半小时出不来成片,你自己拿木头枝拍。”
提到拍戏,左辛如换了一个人,年桁才明白步玉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也奇怪,步玉带他进屋到现在,他都没看到这个浑身透出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
年桁将衣服递给小安,一身白裙站在枯草中央,手里拿着一束开得热烈的向日葵。广袤无垠的灰色里,白色与金黄碰撞,他是唯一的亮光。
寒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丝,第一张为了力求真实,左辛没让化妆师给年桁抹任何东西。
身体的余温瞬间席卷一空,他露在外面的肩头冻成深红,更衬得他精致的不似真人。
而缠绕在雪白脖颈上的黑色信息素隔离带,则是他坠落凡间的唯一证据。
大家跟我说说话叭QUQ
单机有些无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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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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