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波惊吓袭来,蓝芭黛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别想从那该死的守边村阴影里走出来了,身子一软:“我不行了,为什么非逮着我吓。”
莫斯默默的背起蓝芭黛,“我背你回去,走吧,龙诺,别管那些村民了”,回头不忘提醒正死死盯着那几个村民的龙诺。
莫斯比其余二人还要年长三岁,宽厚结实的肩背轻松背起瘦小的蓝芭黛,这一路上奔波丝毫不觉得疲惫。
就在三人赶到启明谷的村寨口时,身后的天空中一枚信号弹炸开,瞬间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那信号弹的发射位置正好在三人刚刚离开的守边村方向。
“不好!可能要出事了!我们得快点了!”莫斯看着那信号弹,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在村寨内,一个从外形看年纪在二十五岁、身形单薄的青年扶着个烂醉如泥的中年人,正往挂着“滕”字木牌的一户人家门口走去。
滕公滕九幽父子二人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蓝芭黛、莫斯、龙诺三人,同时也注意到了空中绽放的信号弹。
“那是......”滕九幽盯着空中,嘴里喃喃道。
身旁的滕公举起手中的酒葫芦痛饮一大口,烈酒入喉,滕公一把擦去嘴边洒出的酒液,咂咂嘴回味一番后含糊不清的说道,“看来咱们启明谷近日可不太安宁咯!”
滕九幽看着自己这个倒头又睡过去的酒鬼父亲,无奈不已,索性不理,问刚到村寨的蓝芭黛三人:“这是怎么了?一脸忧心忡忡的。”
“九幽哥,我姐现在在哪呀?我们有急事找她。”蓝芭黛从莫斯背上下来以后跟滕九幽打了声招呼问到。
“月娅姐在乜婆婆家吧,我路过看见她刚进门没多久,现在应该还没走。”滕九幽莞尔一笑,刚刚阴郁在这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一扫而光。
乜婆婆是村寨里年纪最长、最具威望的人,也是村寨里唯一的老人,蓝月娅常常去探望。
“滕公这是又醉倒了?好像从来没见过他醒着的时候。”蓝芭黛才注意到滕九幽身侧的滕公。
“母亲死后我父亲便这样嗜酒不断,习惯了。如果你们有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找滕家。”滕九幽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又转瞬即逝。
“谢谢九幽哥,我们先走了,以后再聊。”蓝芭黛不好多问别人家的伤心事,赶忙挥手告别滕九幽,拉着莫斯龙诺二人往乜婆婆住所赶去。
看着三个后辈风风火火地跑远后,滕九幽拍拍父亲肩膀试图让其清醒点,“父亲,父亲?我扶你回屋休息吧?啊!父亲你——”,滕九幽突然被滕公扯着衣领不敢动弹。
“婻蕾,婻蕾,你回来了”滕公伸手一遍遍摩挲着那张柔美的脸,痴痴地望着,忽而又一把推开大骂滕九幽,“你不是她!你不是她!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是你儿子,看清楚了!我母亲就是被你毒死了!说了无数次了,你什么时候能别喝你那破酒了!”滕九幽突然被扯到父亲怀里又被大力推开,脚下不稳一头撞到墙上,顿时头晕眼花,实在忍无可忍地吼道。
滕公又举起酒葫芦,张嘴接发现不剩多少酒水,晃晃葫芦又不耐烦地重摔在滕九幽身侧,大步进屋又甩门关上,仿佛把滕九幽拒之门外。
头随着心跳一阵接一阵到来清晰的胀痛感,滕九幽捂着头深呼吸,极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头痛减轻不少后他目光迷离的盯着前方,神色平淡,谁也不知其心中所想。
薪壤谷守边村里,厉阳边听黑衣人的禀报,边轻抚肩上的蓝蜘蛛,语气平淡:“你是说那两个小孩是两生宗的人?”
“确有此事!属下看到一个配着两生宗祥云纹宗徽的少年救下了那两人,他们着装差不多,都是饰有银片的紫衣。”
“那事情可就变得麻烦点了”厉阳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拍案下令,“不能再拖了,今日集合!派人去放信号弹,计划启动。”
“是!”方才禀报的黑衣人领命,取走特制的信号弹,足尖一点飞身大院外,用随身的火折子点燃信号弹引线。
一枚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刺破天空,紧接着“嘭”一声,一团炽热的焰火绽开。
“陈岩,集结所有人手提前埋伏在启明谷村寨外围随时听我命令!守着出口,到时候别让除我以外的人活着离开启明谷!我该去与花了不少功夫从空枢邦和薪壤谷召集来的‘盟友们’去会会这两生宗了。”厉阳下达命令后,轻笑一声,深蓝色身影腾空而起,迅速离开了守边村。
此时启明谷中的某人看着焰火已经散去的空中,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该来的还是来了,从我决定“合作”开始就知道总会有这一天,还真有些“不舍”呢。
尘渊州,薪壤谷,南漪城,寻芳一品酒楼。
同属尘渊州的薪壤谷并不同于启明谷不过百人的小村寨,而是拥有规模大至覆盖大半个尘渊州的南漪城。南漪城此时已是暮色初显,城中的人们陆陆续续挂起灯笼准备迎接夜色到来,主干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在南漪城最繁荣的地段有一家闻名全城、奢靡至极的酒楼,名唤“寻芳一品”。
三层飞檐翘角缀满鎏金灯盏,金瓦红墙,看似一座精致的观景楼。酒楼最外侧开凿出一道沟渠,活水环绕,需要客人走过一座小巧的拱桥、穿过掩映酒楼的小片翠竹林才能抵达,颇有“脱离尘世,步入仙境”的仪式感。一楼的简约的窗棂镂空处巧妙地嵌着半透明的鲛绡纱,屋内光影摇曳,人影绰约,引人遐思。与热闹喧嚣的一楼不同,二楼三楼的窗户则雕花精美,用料考究,遮蔽性极高,更是豪门贵客的首选。一楼厚重的实木门大开,门上醒目挂着的黑檀木牌匾由名家提下金字“寻芳一品”,酒楼出入着数名风格各异的“仙子”,轻挽手执请帖的客人们引其进入酒楼。
这装潢恢弘、灯火通明的酒楼外聚集了一群围观的平民百姓,对寻芳一品今日这大张旗鼓招待客人的场面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厉阳大人正准备干一件大事!”
“你们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厉阳大人就在薪壤谷全境内暗中招募各路习武之人,不限师承出身,能打就行!那招募的传单还是我们跑遍全城分发的呢!”
“怪不得这酒楼今日这么热闹!我在这看见来了有百来个衣着古怪的人,一个个拿着请帖,酒楼里的美人们全都出来迎客,厉阳大人可真是下了大手笔!”
“啧啧啧,进这酒楼吃顿饭都得要了我的老命!还包下整个酒楼款待那么多人,有权有势可当真了不得!”
“我看还有一位蒙着面、带着佩剑的人,不像我们薪壤谷的人啊?看起来倒像是......空枢邦的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人是厉阳大人花重金请来的杀手!那功夫可相当了得啊,哪天出现在你家里,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杀手?!要杀谁啊?我们这群人也就平常几句,总不会杀到我们头上吧?”
“杀我们还用得到请杀手?哼,我看啊,想必是去杀两生宗那群毒瘴的!”
“嘘!小点声!都知道两生宗擅长蛊毒,虽说他们早就退隐启明谷对外宣称不再外出,但谁又知道是不是偷偷藏在我们薪壤谷里,哪天给你下蛊下毒!”
“那肯定啊,我们薪壤谷和他们启明谷挨得这么近,说不定哪天吃进去什么了,中了那群毒瘴的蛊,被人操纵意识了都不知道!”
“蛊真是这样的吗?有人可曾见过?”
“没人见过,从旁人那听来的,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防着点准没坏处!”
“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厉阳习以为常地径直向前,穿过拱桥和翠竹林,不曾为这已经看腻的装饰布景多施舍一眼,寻芳一品的掌柜早早在门外候着,见贵客到来赶忙躬身上前笑脸相迎。
“厉阳大人一路辛苦,小的已将寻芳一品全清了场,大人邀请的客人们也一并领入席让楼里的‘仙子们’好生招待,只候厉阳大人您入场露面了。”
“都安排好了那就进去吧。”
“大人这边请。”
厉阳随掌柜的从酒楼入口步入,沿着两侧摆满应季鲜花的紧凑的过渡小道,小道两侧木板墙上的装饰物里涌出股股冰凉的白雾,恍如仙境。走至尽头随路径自然转弯,温热又带有香甜的空气扑面而来,酒楼内空间开阔敞亮,不设隔断,无论是木质屏风、烛台灯笼还是墙上挂满的山水花卉图,都能逐一映入眼帘。仔细看那意境悠远的各幅画作,便可洞悉其中的奥妙,画中不起眼处竟有衣带松散的男女相拥的暗影。桌椅皆是名贵花梨木,排列整齐,各桌椅摆放的距离又设计巧妙,入座的两人“稍不留心”便恰巧与旁人肌肤触碰。四处可见摆放着种类齐全的鲜花,或艳丽至极或名贵淡雅,正如这酒楼里招待客人的美人们,风格各异、姿态万千,却又无一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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