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闭目休息。
西索斯翻阅着莱特塞给他的书,一页一页,在安静的车内显得聒噪刺耳。他扫了几眼就合上了,比起哲学类的枯燥文字,他更喜欢情感丰富的爱情小说,能勾着他看下去。
他望着车窗外,盛夏的绿意覆盖山林,洋溢着澎湃的生命力。
有鸟飞过。
埃里克不知何时睁开眼,烦躁地看了眼西索斯,想起与尤里未完的话题。
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内,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西索斯习惯自己待着,出门时也只会让一只虫远远地跟着,不要打扰他。但今天却冒出个莱特,一贯沉默寡言的书呆子居然好心到多管闲事,让西索斯和他一起过来。
那双温和的浅眸感激的看过去,眼尾的红晕显得娇俏诱惑,羞答答地勾住对面的神思。
风情不自知。
“宝宝,你醒了,你尝尝吧。”西索斯用同一双眼睛望他,期待地笑着,“它刚出炉我就带来了,而且家里的菜也做好了,等下你多吃些。”
埃里克嗤笑一声:“要不要把老十七也叫上,让你们叙旧情。”
西索斯尴尬地解释:“你不要乱讲,我和他只是顺路而已,我和莱特少爷只是朋友。”
“朋友?”
埃里克咀嚼着这个词,愈发觉着可笑,黑眸温和地注视着他:“我从没听说过雌虫和雄虫可以举止能么亲密,居然可以手牵手,你都不愿意和我这样。”
“我早听虫说过,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没想到是这样情深义厚。”
“在我虫父重病时,你和莱特就相知相识,那是他没用。但现在我是你的雄主,一个窝囊废物的雄虫,只会咬文嚼字忽悠你,真是好笑。”
西索斯本能地害怕,明明他已经和埃里克解释过了,是不小心。
可埃里克的语气是能么平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夕,山雨欲来风满楼。恐惧如同浪潮层层叠叠,逐渐攀升到顶端,泪水不可抑地蓄满眼眶,眨一眨就会顺着脸颊滚落。
他不敢擦去下颌摇摇欲坠的泪珠,通红着眼睛啜泣:“宝宝,我真的不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你没有推开他。”
“今天是我看见了,明天呢,在我未知的地方会不会和他搂搂抱抱,或者像我虫父活着时,你们在某个角落偷情?”
“你现在是我的雌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西索斯瑟缩起来,泪水吧嗒吧嗒地掉落,哽咽道:“我没有…我没和他偷情,我也没勾引过别的雄虫……”
“除了你虫父,就只有你了。”
埃里克不怎么喜欢这个答案,他厌恶与虫父并列,揩去西索斯的眼泪时轻声纠正:“他死了。”
西索斯凝噎抬眸,他能听出埃里克的动摇,跪下握住他的手陈情:“他死了,我只有你。”
“……对不起宝宝,我不该和别的雄虫接触。”
埃里克摸摸他的发顶:“犯错的雌虫是要被罚的。”
“对不起。”
“好啊,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讨好我,今晚就会放过你。”埃里克十分大度,将雌虫扳成仰望的角度,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西索斯喉管抽搐,泪水打湿睫毛,他缓了一会就慢慢爬着靠近埃里克。
试探着亲吻他的指尖,掌心。
……
司机从车上离开,等到埃里克尽兴后,他们才搂抱着回到别墅。
埃里克不屑地看了眼冷却的餐食,它们丰盛地摆满整张餐桌,失温后凝结出一层倒胃的油膜。
西索斯在路过时,惋惜地看了一眼,默着跟在侍从身后离开了。他忍着不适走在楼梯上,粗糙的布料磨得他一瘸一拐,升起异样的感觉。
心里乱遭遭成一团乱麻。
不该这样的。
泪水再次没出息地酸涩涌出,视线花糊,他后悔了。或许他不该自作主张地跑出去。如果他在家等待埃里克回来,他们会度过一个愉快地时光。
又或者。
西索斯捂住嘴,堵住无声的呜咽,他不由得迁怒莱特。
他不该和莱特走的太近,他应该对埃里克以外的雄虫避之莫及,做一只守雌德的雌虫。
都怪他……
都怪他……
都怪他……
压抑的情绪像找出个宣泄口般喷涌出,枝枝叶叶的黑色触手覆盖房间,从身后冲过来涂黑他前方的视野,怪叫着斥责西索斯的失责。
就像混沌之初的茫然。
“雌侍,小心脚下。”一只手扶住西索斯。
西索斯恍如大梦惊醒,惊惧地抽手后退,他惶惑地环顾四周。
天光大亮。
视线所及是古典雅致的传统雕饰,虫母神明的张开双臂拥抱世间万物,娴静的脸上满是慈祥。如梦似幻地阳光为祂披上金色的光辉,显得祂愈发神性。
他喘着气,专注地盯着那尊雕塑。
虫母神明啊,请您宽恕我。
我有罪。
“七哥,你真的——我就说你对雌虫还是太仁慈了,用我的法子,保管他安分守己。”
埃里克不理会尤里的自卖自夸,让他滚去清静。
他说,要用孩子来留住雌虫,向来如此。
并不是所有的雌虫都有忠诚做小的念头,但联邦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做谁的雌侍,尤其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傲慢雌虫。怀上孩子就好了,怀上孩子他就只能属于雄主了。
埃里克觉着太阳穴突突的疼,吐出一口气,觉着荒谬可笑。
上一任领主的雌君,他的虫母就是这样留下的。
埃里克仍清晰记得他们牵手时的愤怒,简直不把他这个领主、雄主放在眼里,世上的虫能么多。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解决问题的源头,让西索斯全心全意地留在他身边才行。
似乎这是可行的。
尤里为了表衷心,特意将雌虫管理处的发.情期统计表发过来,让埃里克可以用虫蛋拿捏西索斯。
他真的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留下西索斯么……
埃里克迟疑了,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雄虫不应该犹豫。
埃里克揉了揉眉心,淡声道:“米亚,雌侍在干什么?”
-
今夜。
埃里克没像往常般让虫叫西索斯过来,他需要思考一下,从始至终西索斯都将自己放在虫母的位置。
即使埃里克说需要一颗虫蛋,他也会觉着另有它用,听话地给他生颗蛋。
善良且愚蠢。
晚风吹起白纱窗帘。
西索斯趴在圆桌,手指抚摸着鸟笼,恹恹地与金丝雀逗趣儿。
乌黑顺滑的发顺着脊背垂顺,散发着莹莹香气,是埃里克喜欢的味道。他想借今晚把埃里克哄好,和他把事情说开,然后早点把他赶出去好了。
早就听说,这些当领主的雄虫阴晴不定,难伺候得很。
他不是世故圆滑的虫,相处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惹埃里克不快,还是早点走比较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弄死他了。
虫族的寿命很长,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月至中天。
西索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某一夜,埃里克并没有和他交.配。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搂着他的腰念着不让他走。
埃里克想得多,睡不踏实,总爱夜醒。
西索斯放不下心,他踟蹰地坐起来,看着那轮惨白的月亮,照着你也照着我。
与上午相比,他缓过一些精神气,雌虫的身体愈合能力很强。那些因为粗暴动作而开裂的小伤口已经愈合,不细看就看不出了。
他敲了敲门。
是米亚打开的。
西索斯和他道谢后就唯唯诺诺地走进,左右寻找着埃里克的身影,希望自己听从命令的行为能让他开心一些。
“……宝宝,我打扰你了吗?”
埃里克:“没有,只是睡不着,看些东西罢了。”
关于雌虫的。
西索斯走到他身边,僵硬的握住他翻书的手,埃里克疑惑地看他。他将那只手按到大腿,宽松的浴袍给予雄虫探索的空间,他眉眼温驯地望着埃里克。
埃里克直奔那里,讶然地露出个笑。
西索斯不好意思地抿唇。
那双水意杏眼只有他,盈满了讨好地羞涩,只想让埃里克开心就好。西索斯默着靠上他的肩,赧然地催促道:“埃里克,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吧。”
莹润雪白的膝盖蹭着埃里克的胯。
一切不言而喻。
将前因了然的埃里克受不得这种刺激,盯着西索斯,将他推到在办公桌上。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像是在脑海中打了个道雪白的闪电,鼻腔中传来黏糊的哼吟,呜咽着绵软下来。
黑暗中。
西索斯与他十指相扣,撑起上身凑近,用气音讨好:“宝宝,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埃里克停住,垂眸俯视着他。
西索斯不敢和他对视,埃里克的眼睛太黑了,像幽怨的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心虚。
沉默许久,埃里克问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
埃里克抚摸着他的脖颈,纠正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西索斯咽了口唾沫,怯道:“……自由。”
他大概是昏了头,一门心思扑在莫须有的两个字上,哪有雌虫敢肖想这个词。而且西索斯还是只烂大街的亚雌,谁听了都会笑他痴心妄想,是个逃避责任的劣等雌虫。
埃里克亲了亲他的唇,敛神时,睫毛像是小扇子般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可以。”
“但你需要自己想办法——我会根据家族的雌虫守则来行事,有的时候要按规矩来办事,你可以找米亚去了解。”
西索斯眼睛亮了,显然很期待。
埃里克哼笑着举例:“比如说,和某只雄虫偷情,给领主戴个绿帽子。”
西索斯一怔。
两个妈妈酱的对话——
隔壁的维纳:(沉默)(愣住)(气愤)不是,你们这个嘴怎么是摆设么,天胡开局玩成这模样!
西索斯:(委屈)(小声辩解)(被打断)
-
我有点心疼西索斯了,他和隔壁真的是两种走向,也不知道说啥。读者小天使先继续看吧,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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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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