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埃里克的许诺后,西索斯就觉着像个笑话。他找米亚了解过那些事儿,几乎没有相干的条例,轻了就是惩戒室带一段时间,重了就直接和世界说再见。
非说是被雄主厌弃才行。
怎么办。
大概得是西索斯装疯卖傻,弄些冒犯雄虫的事。比如半夜惊坐起,给埃里克两个耳光;又比如嘲讽雄虫的尾勾,指摘他莫须有的缺陷,在埃里克的痛处刻薄几句。
除非他脑子有病,不然绝对干不出。
西索斯对此不抱希望,想着还是等埃里克玩够了再试着问一问。
他是个亚雌,是虫族最底层的种类。
他没法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山林的景色从浓墨碧绿渲染成阴沉昏黄,风中夹着萧瑟的冷意。那风吹得枝叶摇晃,柿子树上挂着稀稀疏疏的果儿,长得歪裂。
没谁愿意分出功夫去管他们,说不定天冷了,就从枝上掉下来,烂在草地里了。
灰白色天空没有云,最后的候鸟也变成一串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北风呼啸。
别墅里开足了暖气,厚重毛绒的藤枝地毯铺开,即使赤脚踩上去也不觉着凉。西索斯没这个习惯,但他喜欢在旁边看,会趁它们放松时悄悄摸一下。
先前埃里克在外星贸易中给他带来过一只低智商的四足生物,它们有柔软的皮毛和娇气的嗓音,总是翘着尾巴巡视领地。
他说,这种生物叫做猫。
猫很粘西索斯,时常趴在他怀里睡觉,发出呼噜噜的鸣叫。
“妈妈,你又在这里。”埃里克叹了口气,把熟睡的猫从他怀里提出来,随手扔开。
西索斯望着猫灵巧落地后,才勉强地笑了下。
他一天到晚都很孤单,除了等埃里克回来后履行雌侍的职责,就剩下和这只猫作伴了。而且他不太喜欢埃里克对猫粗暴的行为,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会有一个晚会么,离不开你。”
“我来接你,跟我去换衣服。”
西索斯很久没离开过这儿了,听到能出去看看就兴奋,沉静的浅色眸子登时就亮了。
外面的一切都是香甜的。
直到埃里克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一座诡异的大楼。
外面是嚣张刺目的花体字,依稀能看出是个名流出入的高端场所。高大俊美的军雌在台阶上有序排开,那些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政坛名虫也出现在这里,彼此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他们进来后,就有安排好的虫过来接应。
衣着暴露的雌虫招待像猫一样爬过来,至少西索斯觉着像猫,体态很优雅。那只雌虫撅起屁股摇一摇,尽量将前身伏低,示意埃里克能从他生殖裂中拿出身份牌。
这是本次晚宴的特色,用身份牌来掌控雌虫的意识。
上位者与臣服者。
鲜明直接的地位更能衬得雄虫的尊贵,让被邀约的雄虫感到骄傲与满意,对晚宴的主人也有几分好感。
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儿,埃里克有洁癖。
埃里克不掩饰的嫌弃,思索是否命令雌虫自己取出来,忽的想起个好主意。他看向了身边的西索斯,淡声道:“妈妈,你来。”
西索斯唔了声,默着遵守雄虫的命令。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信息素,很容易就把未被标记的虫拖入发.情期,进入一场血脉沸腾的交.配。
西索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竟庆幸被埃里克标记了。
迟钝无趣是他身上抹不去的缺点,他从来不会像会所的虫般热情求爱,只能是别虫给他什么,他照单全收。最近才知道,拍屁股是让他转身,吻后背是让他塌腰,前半辈子算是活成清心寡欲的模样。
“啊——埃里克,你怎么还自带雌虫过来了,你真是不把我当兄弟!”虫群中跑过来一只瘦小单薄的雄虫,身上挂着好些吻痕。
埃里克道:“我嫌脏。”
雄虫啧了一声,拔高声音:“他们可都是处雌,我可是为了你精心挑选的。等等,他是谁?”说着,他打量着西索斯,“看着挺没意思的,你喜欢这种?让我也玩玩吧。”
西索斯紧张得看向埃里克,却见他竟笑得灿烂,似乎有了兴致。
从雄虫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交情匪浅。
雄虫之间有交换雌虫的爱好,反正不是最强大的雌君,怎么玩弄别的雌奴雌侍都无所谓。既可以增进朋友感情,又可以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借给别虫的雌虫没有好下场,一夜过后不死也得少半条命。
雄虫很委屈,细声细语:“埃里克,就把他借给我玩玩嘛,我给你准备了能么多雌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埃里克能感受到西索斯的惊恐,牵着手已然收紧,出了冷汗。
“不好意思,他不外借。”
“一只雌虫。”
“他是我的虫母。”
啥玩意儿?!
雄虫被这一句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滚出来,指着西索斯磕磕绊绊一会儿。这显然是埃里克的雌侍啊,哀哀地躲在埃里克身边,战战兢兢。
他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来表达内心的震惊,虫母神明,还能这样玩么。
雄虫再怎么作威作福,也不会和自家的虫母搅和在一起,太……炸裂了!
西索斯被他盯得无地自容,脸色有些发白,头低的更深了。
埃里克扫着周围,似乎心情还不错,不时轻声在他耳边探讨着关于应召雌虫的问题。还会问西索斯,想不想试试被和他们一般对待,像四足动物爬行在雄主的脚边。
“宝宝,我们回家好不好?”
埃里克抠出着他的舌,食中二指夹住不让他收回,怨道:“你又要反悔。”
西索斯听出他语气不悦,含糊着否认,一切都得以埃里克为中心。
虽然但是,这种日子倒不如被雄主遗忘在犄角旮旯里,他知道在被雄主拉着当众交.配是宠爱。可西索斯就是习惯不了,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更让他觉着心累,他害怕会成为雌虫嫉妒的众矢之的——他实在没有本事和别的雌虫竞争。
随便那只虫都可以捏死他。
像西索斯这类虫一点都不配做埃里克的雌君,他值得更好的,就像那些被虫潮追捧的军雌。
比如那只跃跃欲试的军雌。
年轻带着朝气,修长的四肢覆盖着一层漂亮肌肉,暧昧的光影勾勒出他的强健。他望了他们许久,亮晶晶的眼睛像是落入星子,直白地向埃里克发出求偶邀约,希望可以加入。
埃里克没有理睬,只是将这类“冒犯”施加在西索斯身上。
西索斯也害怕和他交.配。
因为埃里克热衷于窒息、言语羞辱之类的情.趣,把西索斯的所有感知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弄得他呜咽着乞怜。自己承认是个寡廉鲜耻的荡货,不愿为亡夫殉葬的婊.子。
白净修长的颈上挂着青紫的指痕。
今晚还长,埃里克并不打算回去,他要和他的朋友好好叙旧。西索斯默着将虫翅收入翼囊,一如往常般等埃里克回来。
门响了。
西索斯打开后看到那只军雌,一眼就明白他的目的,立刻关上门。
那只手挡住:“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雄主,身为雌虫,你太过于贪心了。”
西索斯没力气和他争执,眼前一阵阵发黑,声音嘶哑地解释:“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雄虫,告诉他你希望和成为他的雌侍雌君,我不会和你争。”
对面静了一刻,接着利落的推开门。
军雌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踱步打量了一圈,对屋内残存的雄虫信息素很满意。他斜了眼坐在地上缓神的西索斯,单膝蹲下笑道:“你可以出去了,埃里克领主就交给我吧,以后我就是你的雌君。”
西索斯语噎,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你还不出去?”
军雌厌烦地摆摆手,“你放心,我不至于容不下一只亚雌,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我肯定不赶你走。”
-
顶楼。
西索斯趴在栏杆上躲清静,侧着脸,欢喜眷恋地望着夜幕。远处的天地交界处泛起了鱼肚白,再等片刻,西边的月亮就会沉下,再次开启崭新的一天。
看得出那只军雌和埃里克是旧相识,他来做埃里克的雌君,一定会对埃里克很好很好。
或许埃里克就不会抓着他不放了,嫌他虫老无趣,眼不见心不烦赶他离开。
一无所有也无所谓,他可以从最底层干起,他还会调配一些香料,有手艺总不至于在现代饿死。
西索斯做着不着边际的白日梦,却听到了埃里克的声音:“你挺有本事,让我好找啊。”
说话时的声音清冽磁性,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像是羽毛抚过心间,抛时间地点就像温柔地称赞。
西索斯连忙转身。
他不是应该和那只军雌在一起么?
埃里克身后是会所的员工,他不想在虫前发火,上前拉住西索斯的手腕,低声警告道:“你完了。”
西索斯闻到他身上腥甜的血腥味,心兀地沉到了底,嗓子发紧:“你把他杀了……”
埃里克不理他,连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他。
西索斯追在他身后,神情黯然:“你真把他杀了?”
一首《稳稳的幸福》送给天台透风的西索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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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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