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年龄相仿,职业类似,都遇到过各种奇葩事件,于是这顿饭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吐槽大会。
元星也加入了进去,他没什么抱怨的,就说久山市的天气很不好,山里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大,不及时穿衣服很容易感冒。
说着说着,他想起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贺北时咳嗽了两声,不会生病了吧?
元星摸手机准备发消息问一句。
陈清淮看出他的心思,按住手机,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句吐槽,“你那个对象,是三十岁,不是三岁,分开一天不会怎样的。”
两人见面之后,信息第一次出现裂缝。
元星忽然连呼吸都感到难受,控制不住的发抖,和之前所有记忆出现偏差时的症状一样,头疼,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陈清淮慌乱的喊了一声,“元星,你怎么了?”
另外两个划拳比赛的人回了神,看过来的时候,元星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脊背都在微微颤抖。
“他……怎么忽然……”祁盛风也有些慌神。
元星尚有理智,不至于直接晕过去,忍着痛楚说,“清淮,袋子……止疼药……”
袋子里有他去药店买的止疼药。
陈清淮听闻,立马去拿药,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元星和着水吃了药,祁盛风看他痛苦的神色,问道:“元星哥,是不是车祸留下的余症?这个要去医院做检查,早发现早治疗,免得更严重。”
新闻上有各种特殊的病例:比如一根针从大腿上扎进去,最后游走到了心脏,危及性命;再比如不小心吞入一个尖锐物体,以为没事,结果几个月之后发现食道、肠道、血管全被刺破了。
他担心元星也会是这种情况。如果车祸的时候有小铁片崩进了皮肉里,现在过去好几个月了,是该游到大脑了。
陈清淮是他们当中最不镇定的一个,“什么车祸,什么时候的事?”
他那个时候还没刑满,当然不知道。祁盛风道:“过年的时候,元星哥出了点意外,不过清淮哥你也别太着急,这次可能只是普通的头疼。”
陈清淮看着痛楚的元星,面色中染上了忧虑。
在哪出的车祸,多严重的车祸,去医院住了多久,这些他一一都不知道。
不过想到那个时候应该有贺北时陪着,他的神色松散了一些,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二少爷是真的很爱元星。
三个大男人没一个对医术有过研究,一筹莫展。
沈砚和祁盛风找服务员,问有没有办法让医生进来,或者把他们送出去。
饭店几个经理都来了,讨论一番后,留下来一起发愁。
小小饭店哪里遇到过禁卫军包围皇城这种掉脑袋的事,就算临时挖地道也得挖个三四天吧。
这时,元星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清淮拿起来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手机上还有风险提示,估计是广告诈骗,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两秒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元星被这声音吵得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不是贺北时,就捂住脑袋说,“清淮,拿远一点,头疼。”
陈清淮把手机拿远,然后挂断。
此时饭店外边,贺东林坐在车里,看着连被挂了两个电话的号码,稀奇的“咦”了一声。
他弟是不是给他发错了?
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很引人注目,更引人注目的是从车里下来一个上身明黄色短袖下身克莱茵蓝色裤子外国女人。
女人的怀里抱了个彩虹小裙子的洋娃娃,眼睛是绿色的。
有钱人的穿搭审美很独特。
一位对时尚领域嗅觉很灵敏的狗仔举起相机,打算拍下这对母女,当作引领时尚前沿的新风范。
埃琳娜抱着贺萨莎在饭店后面的马路转悠。
这里的车很少,她走了一会,回来问贺东林,说的是俄语,“要开始表演了吗?”
贺东林对着手机叹气,拨打出第三个电话,回应老婆,“没呢,弟弟不接电话。”
弟弟指的就是元星,因为他觉得叫弟妹不太合适,叫弟弟就非常顺口。
陈清淮接到了第三个电话。
他点击了接听,对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是个小娃娃在“哇哇哇”,不是哭,听起来给人的印象是:这个小娃娃肯定在吃手指头流口水。
事实上他理解得差不多,萨莎抱着手机在啃。
贺东林看到终于电话打通了,把手机从小福星手里接了过来。
于是陈清淮听到了一个更奇怪的声音,类似于“嘬”,或者“波”,又或者其实是“mua”。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围了。
贺东林不紧不慢的擦掉手机上面的口水,喊道:“弟弟,在哪?哥哥来后门这边接你了。”
元星没有哥哥,陈清淮问他,“你是谁?”
“我啊,弟弟,咱们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声音听不出来吗?”
贺东林清了清嗓子,重新说,“我是你的贺哥哥。”
姓贺?跟贺北时一样的流氓性格。
陈清淮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一眼,门外停了一辆豪车,他问道:“开的什么车?”
贺东林纳闷,心想这声音不是弟弟的啊。
“劳斯莱斯,停在后门,你下来就能看到,待会你嫂子引开狗仔的视线,你出来跑快点,车门我打开了,直接往车里钻啊。”
陈清淮回头看了一眼元星,说了一个“好”,挂断电话。
见他走回来,元星撑起胳膊,额头上的发丝被冷汗打湿,格外的虚弱,声音也轻飘飘的,问道:“清淮,谁给我打电话?”
“应该是你的……”陈清淮走过去扶他,想了一会发现确实只有一个称呼合适,“贺北时的哥哥。”
简称贺哥哥。
元星茫然了一会,而后点点头。陈清淮道:“他开车在楼下等着,要接我们出去,你能走吗?”
“我这是小毛病,”元星嘴上逞强,但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摇晃了一下,抓住桌子边缘,苍白的笑了一声。
拜托了饭店的人打配合,把路清理出来,四个人紧锣密鼓地下了楼。幸而一路顺利,停在后门外的一辆车已经将车门打开,随时等待他们跑上去。
陈清淮扶着元星走在前面,祁盛风和沈砚紧跟在后面。
饭店的后门是那种仿古样式的大木门,脚下蜿蜒铺着一条鹅卵石路,到了门前,砌有一块六寸高的门槛,元星迈了过去。
出门后目光迅速朝外面扫视了一番,天色已经黑了,前方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半空中能看到火光闪现,连狗仔们都跑去围观了。
听到动静,贺东林把视线从前方收回来,转头往后看,除了元星,上车的还有一个人,诧异了一下。
还没诧异完毕,后面扑通两声,俩睁眼瞎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着扑进了车里,另一个抓着前面那人的衣服,也扑进了车里。
贺北时发的消息是:哥,十万火急,赶快去百味饭店把元星接出来,情况危急,只保元星!只保元星!!
他以为只需要接元星一个人。
“这么多人……”贺东林感慨了一下,亏得没开那辆小跑车,不然都挤不下。
“东林哥,”元星对上他的目光,讷讷一笑,“麻烦你了。”
“弟弟,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言谢,”贺东林笑着说,见元星脸色不大好,心想是不是被那帮疯子吓到了。
他以前跟贺北时坐过一趟航班,下了机,外面那个阵仗,就跟树上的乌鸦一样,黑泱泱的,全是人头,贺北时还挺高兴,说都是他的兵,但从此以后在外面见着这个弟弟,贺东林恨不得躲八百米远。
换个说法可以说成是,被粉丝挤出八百米远。
坐上车系了安全带,等了一会,车子还不走,四个人纳闷的对视了一眼,正要开口问,贺东林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语言,“Милая, вернись。”
“说的什么啊?”祁盛风小声问。
沈砚看着手机,“我翻译了一下,他说的是……宝贝,回来吧!”
“宝贝?”
这两个字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引人驻足,散发出强烈的八卦欲,祁盛风张大了嘴巴,瞥见前方玻璃外走过来一个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身后跟着一堆媒体拍照。
“这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拉着沈砚往座椅后面躲,同时扒拉了一下前面的陈清淮,小声提醒,“清淮哥趴下,别被拍到。”
元星倒是认出了那个人是埃琳娜。埃琳娜走到副驾驶,跟媒体们说了些什么,友好的挥了挥手,媒体们就走了,完全没注意到车里有他们蹲守已久的人。
埃琳娜上了车,往后排看去,第一反应和贺东林一样,嚯,这么多人!
如中国人看外国人一样,不熟悉的时候,这些人在她眼里的长相都差不多,但她还是凭借着微表情认出了“弟弟”。
副驾驶抱孩子不安全,埃琳娜把宝宝递到后面,用不流畅的中文说,“弟弟、抱着。”
萨莎的浅绿色瞳仁一如既往的漂亮,到了陌生人怀里也不哭不闹,不会说话,一直咿咿呀呀。
陈清淮坐在旁边,忍不住说,“很可爱的小姑娘。”
元星笑着摸了摸萨莎的脸蛋,“这是贺北时的侄女,叫萨莎。”
“看出来了,”陈清淮说。
好朋友对自己的感情状态没有一点好奇,元星在心里憋着疑问,想不通。
要知道,他从高中喜欢贺北时,这件事只告诉过陈清淮一个人,后来陈清淮进了娱乐圈,第一次找人脉托关系就是帮他要了一张贺北时的亲签。
刚准备开口问一句,祁盛风从旁边凑了过来,对着萨莎做起了鬼脸。
于是元星呼之欲出的问话咽了回去,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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