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大壮这么说,颜飞白便心里有数了。
他作为现代人,还是个男人,每次回村都会被村里的情报组织编造是非,更遑论应文星一个哥儿。
应文星身为猎户,和其他猎户一起上山再正常不过,若是想要捕捉大型猎物,多待几天也无可厚非。
喝酒就更不用说了,庆功难道不喝酒吗?
“大哥哥,你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话,文星哥哥很好的。”田妮儿见颜飞白沉思,还以为他在介意,着急地道。
颜飞白笑道:“我不会信他们,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
清白无需证明,控诉才需要拿出证据。
在没有亲眼看见应文星和别人有什么肮脏纠缠之前,应文星就是清白的。
和三个小朋友聊了会儿天,颜飞白知道了不少信息,譬如哥儿痣通常会长在眉心,但并不绝对。铁胆也是哥儿,他的哥儿痣就长在肩上。
“白哥哥,我们要去田里摸鱼,你去不去。”铁胆突然站起来说。
颜飞白摆手拒绝。
于是,三个小孩便自己摸鱼去了。
颜飞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抬腿往厨房走去。
厨房挺大,约摸三米长四米宽,灶台打扫的干净,墙上挂着蒸笼、锅铲等物,矮凳旁堆着不少木材。靠墙打了几组半人高木柜,柜子上放着许多陶罐,以及牙刷牙粉,墙边放着米缸、面缸和水缸。
颜飞白将罐子一一打开看过,和他想象中差不多,里面放的是基础调料。
他又打开米缸面缸,米缸里有大概五斤粳米,面缸里是精米杂面混合,精面多些,约摸十斤。
打开柜子,里面放着碗碟,油、酱菜和红枣一类的干货,鸡蛋也在里面,有十几个。
颜飞白看了一眼天,估摸着快中午了,应文星还没有回来,他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做饭。
摸不准应文星的口味,这是其一,其二是古代粮食金贵,他直接动手使用,不知道会不会触霉头。
思虑几秒,颜飞白还是打算做饭。
大不了赔钱给应文星。
洗干净手,颜飞白舀了约摸两斤面到盆里,然后加少量盐,分次加水开始揉面。
他打算做手擀面,加的水少,面团偏硬,揉光后拿盆盖起来。
随后,他去后院摘了两把豇豆,拿回厨房洗净折成小段先放在盆里,而后往锅里添水,准备点火。
紧接着,颜飞白遇到了第一个困难——他点不着火。
炉灶下的地面上有两块石头明显经过上百次摩擦打击,他猜测是打火石,但他不会用。
敲击数次无果后,颜飞白重新去洗手,决定先把面条弄出来。
面团已经松弛好了。
不用揉,案上撒干面粉,用擀面杖直接将面团擀开擀薄,而后叠放起来,切成粗细均匀的面条,再撒面粉抖开。
因为面团太大,他分了三次擀。
确认面条没有粘连后,他正准备再次尝试点火,一转身却发现应文星就站在自己身后。
少年站姿笔挺,手里提着三包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颜飞白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应文星视线落在面条上,有点惊讶,“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我以前应该经常做饭,但不会点火。”颜飞白见对方没有生气的迹象,便试探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火点着。”
“没问题,我来烧火。”应文星暂时将药包挂在墙上。
他在矮凳上坐下,先往炉膛内铺上细木柴,再放上稻草枯叶,然后拿起两块打火石,凑近稻草,只两下便点着了火。
颜飞白暗暗记住要点,吩咐道:“先大火把水烧开,然后转中火。”
随后,他拿起干净小碗装了点猪油,等到锅底开始冒小泡,将碗放进去加热,待到猪油融化便拿起来。
将面条转移回盆中,把油倒在面条上,拌均匀,让每根面条都裹上油。
这个时候水开了,架上蒸笼,铺上笼布,将面条放上去蒸熟。
应文星还没有见过这种做法,有点好奇,但并未开口询问。
颜飞白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道:“我做的是蒸面条,很好吃,等做好你就知道了。”
闻言,应文星眉梢微挑。他不觉得面条蒸一下能有多好吃,但想到刚刚看见的男人熟练的切面动作,又觉得可以相信对方。
蒸面条其实就是把面条蒸熟,然后裹上菜汤,和菜一起再次上锅蒸,蒸至味道融合便成了。
做法简单,味道却不俗。蔬菜选取豇豆最佳,加点五花肉最好,不加也可以。
应文星没有买肉,颜飞白便只用了豇豆,很快满满一锅蒸面条便做好了。
揭开锅盖,香气扑鼻。
颜飞白先盛了一大碗递给应文星:“尝尝看。”
应文星不客气地接过碗,夹起面条送入口中。
咸淡适宜,面条的扎实和豇豆的清甜交融得恰到好处,在吃到这碗面条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豇豆和面条能有这么妙的结合。
应文星一口气吃光一碗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夸人:“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看来他救人是救对了,就算对方不愿意给他做赘婿,他学会蒸面条的做法也不亏。。
“喜欢就好。”食者喜欢是对厨子的最佳赞赏,颜飞白笑了声,又给应文星将空碗盛满。
再次接过碗,应文星清了清嗓子:“你重伤未愈,其实不用劳作,我说让你还双倍银是开玩笑的。”
“做饭不算累,如果头痛我会停下。”颜飞白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处。
做面条要揉面,揉面是个力气活,按理说,他应该头疼才对,可是刚才他的头一点也不疼。
手指触碰到伤处,按下去,依旧不疼。
颜飞白瞳孔放大,意识到什么。
就在应文星送马郎中回家的这段时间里,他头上的伤竟完全愈合了。
这样恐怖的自愈能力……
“你怎么不吃?”应文星的声音突然传来。
颜飞白回过神,马上给自己盛了一碗:“现在就吃。”
应文星看着站在灶台旁吃饭的男人,眸底闪过一抹不解。
等吃饱饭,也喂过狗,应文星叫住准备回房间的男人:“颜公子,可否把手给我。”
闻言,颜飞白下意识伸手过去:“怎么了。”
应文星搭脉:“今日马郎中教我摸脉,我想试一试。”
颜飞白佯装淡定:“摸出什么了?”
应文星凝眉:“跳得很快,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面对救命恩人,他若是说不能,显得心中有鬼。若是说能,他伤口愈合一事就暴露了。
“能不看吗。”颜飞白蹙了蹙眉,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怕疼。”
闻言,应文星眸色微敛,松开男人的手,换了话题:“马大夫说药从明天开始喝,下午我没什么事,带你去里长处登记如何。”
若是男人没有失忆,醒后通知家人即可。可他失忆了,这就不得不登记。
“登记后,里长会上报,各衙各县便会张贴告示,只要被你的家人看见,你很快就可以和家人团聚。”
颜飞白想了想:“若是我的家人迟迟不找过来呢?”
原主只有额头一处致命伤,且明显是人为导致,要么遇见劫匪,要么熟人作案。
颜飞白认为熟人作案可能性更大一些,若是杀人如麻的劫匪,不太可能只砸一下,怎么也得补几刀。
原主这细皮嫩肉的定是富家公子,若真是熟人作案,他现在回到原主家里,什么也不知道,连人都不认识,又手无缚鸡之力,再次被谋杀的可能性太大。
说实话,他希望原主家人不要找过来,他不想现在回去。
“若是三个月过去,你还没有家人找来,便以流民登记,在我村立户。”
颜飞白道:“我能不能直接以流民身份立户。”
应文星一愣:“嗯?”
“是这样,我想摆摊做点小生意,若是没有身份文牒,恐怕摊位不好办理。”颜飞白语气真诚。
应文星道:“可若是以流民登记,官府便不会帮忙张贴告示,你家人可能就找不到你。”
“我这么大个人失踪,我家人若是想找我,自然会张贴告示,到那时我仍然会得知。”
应文星看向他,目光锐利。
颜飞白神态自若,拱手鞠躬,语气恳切:“恩公,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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