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秋没有骗商泽。
上周,时言刚带着他的新男友堂而皇之地回家了,时言的新男友应该是他同一所大学的学弟,气质看着温软干净,满脸的学生气,但却在看到时家的豪宅时,激动地变了脸色,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客厅天花板上偌大的水晶吊灯和墙壁上张贴着的国外画作看,对于时言则更是俯首帖耳。
时言对此也很受用,正好那天下午时父时母都去公司了,家里除几个佣人外,没有别人,便堂而皇之地搂着这个新男友在会客厅接吻。
时寻秋下楼时,刚好目睹了这个画面,深深皱起眉头。
“小秋哥哥?你在家啊?”
时言像是故意向时寻秋炫耀似的,指着新男友,问时寻秋道,“新交的,怎么样?”
时寻秋表情更冷,漠然越过黏黏糊糊的两人,穿过会客厅,向庭院走去,哪知时言突然撇掉那个刚刚还如胶似漆的小男友,追上时寻秋,竟带了几分笑意地问他,“小秋哥哥是不是生气了?还是…”
时言压低了声音,“吃醋了?”
时寻秋实在受不了时言的无理取闹,只好停步,一字一顿地怼时言道,“我对你的这些烂事不感兴趣,我只是为你的其他对象感到惋惜。”
“你这样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爱。”
“他这样…他这样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爱。”
时寻秋攥着手指,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他不敢去看商泽现在的表情,是愤怒,失望,亦或者是根本不信…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得正大光明,可是今晚他对时言的怨恨莫名升腾到了某个极点,他也不想让商泽再无辜地卷入时言的那些莺莺燕燕之中。
或许……
只是因为晚风实在太过温柔。
时寻秋的身体在颤,他将脑袋埋得更低,恨不能紧贴在胸口才好,直到男人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通红的耳根,时寻秋才惊惊惶惶地猛一抬头。
正对上商泽似笑非笑的深幽目光。
商泽好像根本没仔细听时寻秋说了什么,整双眼就跟被什么钉住了似的,只缠在时寻秋身上。
“你说,时言不止一个男朋友?”
商泽漫不经心地重复时寻秋的话,甚至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面前这个白净隽秀的男人因为他的靠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神也虚虚乱瞟,就是不敢同他对视。
“那你呢?小秋哥哥?你有几个男朋友?或者说…女朋友?”
“我…我……”
时寻秋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他从小到大都被时家圈养在家中,能接触到的人屈指可数,无论是与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过任何亲昵接触,他大可以理直气壮地回一句没有交往对象,可不知道为什么,商泽的问话在夜色中充斥着暧-昧,让时寻秋羞赧到极致。
时寻秋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只好匆匆起身,转身要走,可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扯住,时寻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商泽抵在了门后的角落。
庭院大门的那头就是金云酒店的长廊,依稀还能听到不远处的宴会厅传来的碰杯声和说话声,而大门这头,他却被…一个小他两岁的男生用力堵在墙根,两人的呼吸声仿若融为一体,时寻秋拼命闪躲,却在对方的唇轻擦过烫热的耳廓后,彻底怔住。
浑身就像是被电流狠狠穿过,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瞬间袭遍全身,时寻秋打了个激灵,心跳得好快,恨不能从薄薄的胸腔中飞出来。
“怎么这么纯情的?”
商泽将时寻秋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的戏谑之意更深,商泽抬手,轻掀开时寻秋的裙摆,笑道,“我猜,小秋哥哥还没有过男人,对不对?”
“我…我有没有男人…跟你…你有什么关系。”
裙摆下光-溜溜的皮肤被晚风一吹起了小小子层疙瘩,时寻秋挣了挣身子,想推开商泽,可哪知商泽却变本加厉地将他的裙子卷得更高。
时寻秋羞-耻到双脚发软,嗓音也在不知觉间沾染了一丝哭腔。
“唉。”
终于,商泽轻叹一声,放下裙摆。大概是不忍心把人欺负得太狠,主动放缓了语气,“小秋哥哥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能跟时言分手吗?如你所愿,我不打算和时言在一起了。”
“还有,既然你现在没有男人。”
“不如,试试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
商泽的怀抱太紧。
时寻秋被拥得快要喘不过气,无数前世的回忆莫名其妙地钻入脑海,让他无法平静,可偏偏这个让他情绪上头的罪魁祸首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还是以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形式,时寻秋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本能,钝钝地任凭商泽抱了很久。
一旁的时言也很奇怪,在商泽冲上前的刹那,并没有阻止,反而压着双目,神色不明地看向他们。
直到理智终于回笼,时寻秋才找回力气,用力推开商泽,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两盒卡带,冷冷扔回给时言,“我现在要休息了,你们出去玩,别来烦我。”
“阿秋…”
商泽还想说什么,时寻秋却已经淡漠地回望向他,“我不认得你,也不管你是时言的朋友还是什么人,请你不要碰我。”
时寻秋抬眼,“很讨厌。”
“小秋哥哥,对不起啊。”
时言默了一会儿,主动打起圆场道,“小泽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年纪比我们小,可能有点自来熟,你别介意。”
“出去。”
时寻秋重复了一遍。
时言只好挠挠头,拽着商泽离开,没成想,商泽居然露出了一副极为受伤的表情。
时寻秋觉得有点好笑,想商泽还真是个天生的演戏高手,从小就这么会装,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竟会露出那样深情不舍的样子,如果时寻秋不是死过了一回,恐怕又会被这小男生的款款模样给蒙骗了吧。
时寻秋思及前世自己临死前亲耳听到商泽所说的,接近他,只是为了玩玩而已,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垮去,他等商泽和时言迈出房间后,就赶紧锁上了房门。
将自己和那两个人彻底隔绝开来。
这一世,他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不管商泽为什么会提前认识时言,不管商泽要如何再次闯进他的生命,他都不会再接受。
他要离他们远远的。
*
“阿秋,你最近怎么不找我聊天了?”
“阿秋,这几天天气转凉了,今天还有雨,你身体不好,得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哦。”
“阿秋,你今天下午去段老师那里学画吗?我来接你好不好?你一个人出去周伯母肯定又不放心的。”
隔日一早,时寻秋还没醒,手机就开始震动不停,他模模糊糊地打开手机,好像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的小红点,时寻秋没有细看是谁,随手点了拒绝,还没完全清醒,就被程虚不断弹出来的消息扰得不胜其烦,时寻秋深吸一口气,刚想拒绝,对面的语音电话就打过来了。
时寻秋愣了两秒,还是接了。
“阿秋?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消息啊?怎么感觉生日过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好冷淡!”
时寻秋还没开口,程虚就噼里啪啦地一顿抱怨,时寻秋语塞。
前世的程虚在时言回到时家之后就对他这个曾经的发小失了耐性,那个时候他给程虚发消息,程虚都是看心情回复,他约程虚出去玩,程虚也总爱答不理,怎么这一世,程虚反而粘起他了?
“你还好吧,阿秋,我听时言说你前不久生病了,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没事。”
时寻秋想到前世程虚对自己的态度,也懒得再同程虚多话,“段老师的课我自己去就可以,不用麻烦你了,先挂了。”
“可是…”
电话那头的程虚赶紧叫住时寻秋,“我现在已经到时宅门口了。”
“……”
时寻秋彻底无语,但程虚已经来了,拒绝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更何况这一世程虚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时寻秋想了想,同意和程虚一起去段老师那里学画,他简单地洗漱过后,便换好衣服,带上绘画工具出门,结果,刚下楼就迎面碰上了正在同周淑兰寒暄的程虚。
程虚虽然是程家的私生子,但长相周正,学习也好,又很会和长辈聊天,哄得周淑兰笑容满面的,可这笑容,却在看清时寻秋的样子后,轰然消失了。
“小秋,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寻秋昨天剪掉了自己蓄了好久的长发,但毕竟是自己剪的,发尾参差不齐,模样有些滑稽。
可在周淑兰眼里,却不仅仅是滑稽,甚至有些可怕,要知道蓄发,是时后光要求的,而向来听话的时寻秋从小到大都不敢违抗时后光。
周淑兰大惊失色。
时寻秋却避开她的眼神,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长发太热了,不清爽,所以就剪掉了。”
说完,就把画袋扔给一旁的程虚,“我们走。”
程虚反应过来,赶紧冲周淑兰摆手,“伯母,那我们就先去上课啦,中午我和阿秋在外面吃饭,就不回来了!”
直到出了时宅大门,坐上车,程虚才讨好似的冲时寻秋眨眼,“嘿,阿秋,我觉得你的新发型…特别酷!”
回忆部分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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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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