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川移开视线,有些怀疑道:“你不会想负荆请罪吧?”
梁梦泽正愁找不到切入的点,听到薄清川这么问,他当即就顺杆往上爬:“薄清川!我再次因为我的过错向你诚挚道歉,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可以打我几下,只要你消消气就行。”
梁梦泽其实是在以退为进,他笃定薄清川看到了他的诚意,就会大发善心的原谅他,不会真的动手,这也算是苦肉计吧?
然而他看错了薄清川。
“东西呢?”
“什,什么?”梁梦泽有些懵。
薄清川看起来十分冷漠无情:“既然是负荆请罪,那你负的荆呢?总不能让我用空气打吧?”
梁梦哲皱出一副苦瓜脸来:“不是吧,你真要打一顿?”
梁梦泽见薄清川看着他不说话,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薄清川他铁石心肠。
梁梦泽只能说他放宿舍里面了。
等他进了宿舍,四处打量了一番,最终看中了一个东西。
薄清川盯着梁梦泽进宿舍的背影,上身修长有力,腰部紧实纤细,确实身材不错,怪不得能背着自己跑到医务室。薄清川又看向梁梦泽的手臂,那道伤口随着走路他摆动的手臂若隐若现,仿佛在撩拨着什么。
薄清川有些怀疑,梁梦泽不会在使苦肉计吧。
等到梁梦泽递过来一根绳子的时候,偏偏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的时候,薄清川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在使用苦肉计。
梁梦泽可不知道薄清川心里的弯弯绕绕,这根绳子是他当时绑被子和床垫的,万幸他还收着。
见薄清川没有接,梁梦泽解释道:“你可以拿这个打我,不行的话还可以拿来捆我,捆个半小时,你应该也能够消气了吧?”
梁梦泽其实一直以为薄清川在和他开玩笑,因此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在哄薄清川开心。
薄清川有些无语,实在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了半晌,薄清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惹人生气了就可以随便他做什么?”
梁梦泽惊讶道:“怎么可能!因为是你我才这样的!”
薄清川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燥热起来,刚洗完澡的身上也变得愈发黏腻,意识昏沉,就连对面梁梦泽的漂亮面孔,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
薄清川:“你……”
梁梦泽见他有点怔忪,又接着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只是说着玩的,你心肠软,不会真的动手的。”
薄清川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打断,他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明明不想和这里的人有太多交流,这几天却仿佛都在被梁梦泽给牵着鼻子走。
不知道想到什么,薄清川眼神变得冷漠,嘴巴抿成一道直线,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我心肠软?梁梦泽,我发现你这人有些得寸进尺,不要以为你帮了我几次就可以随便定义我,我们还没到可以开玩笑的关系,以后请你自重。”
薄清川说完,没有一点停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梁梦泽愣愣的看着他走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实:薄清川他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刚才气氛都还挺好的,为什么一瞬间就急转而下,薄清川突然就像又重新塑起了坚硬外壳。
梁梦泽去洗澡了,薄清川趴在桌子上,任凭头发上的水珠滚落。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话,明明不干梁梦泽的事,却偏偏朝他身上撒气。
“嗡嗡嗡……”
手机不停震动起来,薄清川不想瞎想些有的没的,下意识给接听了,然而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时,他又后悔了。
“清川!先别挂!我有要紧事要说!”对面人仿佛知道薄清川的性子,提前预判了他试图挂电话的动作。
“我知道你误会了你宋叔叔,但他真的人很好,你忘了你小时候还很爱黏着他吗?”
“别给我提他!”薄清川声音猛的提高,话中的厌恶完全遏制不住。
“清川,我们俩是要一直在一起的,你总要想开的。”
“我现在想开了,反正都是别人的事,何必拿来自寻烦恼。”
“我是你爸!”这下反倒是电话这头的人急了。
“爸就不是别人了吗?”
“你!”
电话中传出急促的动静来,然而薄清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下文,于是同往常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
寝室的窗户大开,屋外的热意完全冲了进来,明明白白告诉旁人冬天似乎还遥遥无期,然而薄清川却恍惚置身于冰窖,骨子里也完全被冻僵。
薄清川无声趴在桌子上,明明自己赢了,心底的空茫却仿佛在告诉他,他最终是输了。
……
等到梁梦泽洗完澡出来以后,就发现薄清川靠在桌子上,脸上依旧还是冷冰冰的表情。
梁梦泽深吸一口气,还是慢慢朝薄清川挪了过去。
“薄清川,你昨晚答应要帮我买包扎的东西的,你要食言了吗?”
梁梦泽记得阿婆说过,两个人吵架了,如果不想就此散了,总要有一个人低头。虽然他确实不知道薄清川为什么生气,但他还是很愿意当这个低头的人。
薄清川本以为他被那样说之后梁梦泽不会再来找他了,没想到洗了个澡出来,对方又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的凑过来。
梁梦泽在等着薄清川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到时候他们可以好好谈谈,没想到,他没等到薄清川的软化,反倒等来了一沓红钞票。
梁梦泽盯着薄清川递过来的钱,过了一会,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薄清川:“还你的饭钱,还有包扎伤口的东西。”分明是要划清界限。
梁梦泽深吸一口气:“那最多几十块钱,你给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薄清川现在无比厌烦和人建立关系,因此他决定直接斩断和梁梦泽之间的来往:“还有你帮我扛床板、借我四件套和钥匙,以及这几天陪聊和陪吃的钱。”
梁梦泽:“原来我做的每一件事,在你这里都是和金钱等价交换的。”
薄清川没有回复,只是有些漠然道:“收下吧,这是你需要的。”
仿佛居高临下的神祇,在嘲笑摇尾乞怜的信徒。
梁梦泽试图闯入,结果获得了被荆棘刺刺伤的下场,就连心脏也没有幸免,此刻在用疼痛告诉他自己的负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