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服的爱意加持下,商聆自然不能无视掉闻人湛自残的行为,她压抑住心头想用魔力为他疗伤的念头,而是将子目传来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子目为了比绪魔更受魔尊喜爱,在魔尊身边的这些年,便挖空心思勤学医术,为商聆养护身体。平时有点小疼小热的,都是他来诊治的,可说是对魔尊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于是子目给闻人湛上完药,也照旧给商聆把脉。
片刻后,子目脸上一片愁云惨淡:“魔尊,您这身子不是寻常补药可滋补的。”
商聆:“我这是哪的问题?”
医者:“恕我医术浅薄,只能探到您的身子虚弱,这源头嘛,恐是疑难之症。”
商聆的心瞬间凉透,想着只能提前买口棺材,享受余下的时日,慢慢等死。
之前死那次就太突然,这次有了多余的时日,比上次幸运一点,可亲手操办,总归心里舒坦一丝丝。
她朝子目挥挥手:“直接告诉本尊,还能活多久?”
“实则还有一偏方,方可有一线生机。”说着,子目的目光往躺在魔尊大床上的男人一扫,眸中涌现精光:“仙门之人的身躯因常年修仙,早不是**凡胎,虽这世道灵气稀薄,真正能修成半仙之体的仙门人少之又少,可眼前......这位却是难得的半仙之躯。魔尊若是能将他吞入腹中,仙气入体胜过一切神药。”
馊主意一出,商聆一脚便踹了过去,不留一点情面。
子目屁股着地,眼神委屈道:“魔尊您,您这是干嘛呀?”
商聆的掌心燃起火焰,甩到了药箱子上,焚心火瞬间吞噬了药箱,她负手眼神狠道:“吃人啊,你知道吃人这事有多卑劣肮脏吗!”
“只是也别无他法了啊,当下这仙门之人就在这,您为何不一试?”
见魔尊还是冷着脸,满脸不高兴,子目倒是自作聪明起来:“您是不是还对他心有爱意?魔尊,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情爱的苦,您可不能吃两回啊。”
“两回啊,看来你一直都知道我跟闻人湛过去种种。”商聆冷眼定在他脸上。
子目见自己说漏嘴了,忙找补:“没没有,我方才说了什么?哦!情爱的苦,您是一回都不能吃!”
商聆眉梢一挑,语言威胁他:“子目你上次被拔毛,是长了多久才长回来来着?”
子目低下头,事情已暴露,他索性:“是,我也见你不记得爱过他,我这才没敢提起。当初魔尊你对他多好,可他却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不知道你跟他坦白心迹的那日发生了何事,可就是那日之后,这个狗贼便离开了魔域。”
他抬眸,不禁流露出心疼之意:“若是真有情意,怎会狠心离开?”
都坦白过心迹了,那得是多浓烈的爱意。商聆实在想不通,这么重要的事,为何在她的脑中却没有痕迹,是被抹去了?
若是真被抹去了,那是何人干的?
此时解不开这些疑云,她只得搁浅放下,交代别的事:“召见你来,还有一事,哦,不,是两件事。”
“去边界拦下一名叫上官清灼的女子,别让旁人知道她是仙门的人,将她丢了,丢的越远越好。”
子目含笑点头:“务必办成。”
商聆:“哦,另外呢,第二件,打一副棺材来。”
“是,务必办成。”子目忽然惊诧地抬起头:“这棺材是......魔尊大人,我是哪做的不好吗,我会继续加强,请不要对我那么失望。”
他心里万分恐慌,到底做错了何事,要魔尊置他于死地啊,还是活活装进棺材中。
“我对你从未失望过。你来到魔域也有些年头了吧。”商聆注视着窗外魔域的天色,是永夜的黛紫色。
她伸出手,透过指间缝隙去看:“这魔域眼下也只能托付给你了。绪魔过于冲动,只有你,我还放心些,若是我再度陨落,这魔尊之位,便就由你接手。”
子目浑身一颤,“我跟在你身边,从没想过要替代你的位置。我只是想脱离一些束缚,绪魔和我也是一样,我们跟在你身旁,为的不是名利。”
“我知道。”商聆转身,却看到子目已流下了眼泪,一如初见时那般委屈,她却继续冷冷道:“可人要死,是留不住的。小鸡啊,做魔尊也是能变凤凰的,两者并不冲突。”
听到被喊小鸡,子目狠狠用袖子擦掉眼泪:“都说了,你过去就答应了我,不再喊我小鸡的。罢了,且先不论,你那身子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话,你死了,我还能跟着谁混啊。”
他指着商聆,指尖颤抖:“你还想扔下我,我也没吃魔族多少大米啊,你是养不起了就直说,你不养我,我养你还不成么,我给你赚大米钱。”
百年前,商聆捡到子目的时候,他还是只小鸡仔。小鸡仔命大,从狐狸的嘴里逃了出来,又很不幸,落入了商聆的魔爪中。
本是想烤个小鸡仔吃,小鸡仔却将自己的鸡毛都哭得湿哒哒的,还嚷嚷着:“我是凤凰,不是食物。你吃掉我,是会遭到天谴的,呜呜呜。”
商聆也才长成大姑娘不久,刚被封为魔尊使者,一看这小鸡仔竟是天生的妖族,便想将它收入麾下,日后给她洗衣烧饭。
洗衣烧饭是最初的打算,后来没想到最争气的就是这只小鸡,一路将小鸡从低层推上了护法的位置。身份高了,小鸡的真名才得以施展。
商聆对子目的埋怨充耳不闻,继续亲昵的喊着:“小鸡你呀,难不成想跟着我一块进那棺材里?”
这话听着,活像是母亲对儿子说的。
但子目也不介怀,哭丧着脸:“没了你,谁还把我当小鸡啊。你看着必然会活得万年长,你真的不再想想,这大好良药就放在眼......床榻上啊。”
一到特别的时刻,子目那股矫情的劲儿就上来了。
不想跟他说太多废话,商聆赶紧将他打发走,推着他的脸,一路推出了大殿。
商聆望了一眼隔着的墨色床帘,这才命绪魔进屋照料闻人湛,自个儿心事重重地扬长而去。
此时也没旁人在,绪魔看到闻人湛正是虚弱之际,恨不得当场替魔尊报仇雪恨。
绪魔的魔爪刚伸出去半尺,子目便提着开封了的酒壶过来:“我的同袍,此人可碰不得。我方才只是说了一嘴,想要让魔尊吃了他,差点就得到了魔尊亲赐的棺材。”
他靠在床柱上,特意去看绪魔的神色,“见你这目露凶光,想杀他啊。只怕你动他一根头发丝,六界都将容不得你了。”
“杀也杀不得,此人留在吾王身边,太过可怕。”
“离他远点,来,陪我喝一壶。”
子目盘腿而坐,刚要倒酒,眨眼间见绪魔一阵黑烟似的,在眼前消失了。
他重重地将酒坛子搁在脚边,对着空气唉声叹气:“瞧瞧,就这么一坛子酒喝几百年,这,咱家魔尊都没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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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有子目去排查,上官清灼鬼鬼祟祟地想溜进魔域边界时,只听得嗖嗖嗖几声动静,脚下一圈被扎满红色羽毛。
清灼大气不敢喘一下,只差分毫,那红色羽毛就要扎到她。而她的两肩膀上有两个小肉爪,不仔细看,活似青色衣裳上的一道鲜活点缀。
子目刚想开口说话,便看到那两只小肉爪张开,发出喵地一声,惊得清灼身形一晃,一张圆润小巧的狸猫脸自她肩头探出。
这是妖气,子目挥袖捂脸,生怕猫妖跳过来抓花他的脸,然而眼睛还没盯住猫妖利落的身影,忽感小腿上有东西贴了上来,轻轻蹭了蹭。
子目放下袖子,眼风下扫,凌厉双眸顿时软了下来。狸猫正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猫眼,天真无辜地仰着圆圆脑袋,它发出一声绵长的“喵——”,似是在撒娇。
这让子目有些不知所措。敌人若是疾言厉色,发出猛烈攻势,这还能应对,可……这不过是只可怜的小猫,看着没有威胁。
许是听到大动静,远处的魔兵正要走来,子目给了他们一个手势,他们便又满心疑惑地退了回去。
清灼蹲下身子将猫抱起,用手指挠了一下猫肉嘟嘟的脖子,这才似是想起了正事,小施仙术,银色细光落下,在地上勾勒出一个散发着银光的女子容貌。
几笔轮廓,潦草至极,除了耀眼些,其余尚且不可分辨。
她问:“不知这位魔修小兄弟可否见过这样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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