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不是她的错。是我自己要跟上来的。”乔语馨鞠躬道歉,“危险的事我可以去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方柏眉头紧锁,一把拉住乔语馨的手臂往自己身后扯,“什么意思?你跟着出来就是为了帮我去死?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啊……”
“不是……”
“呵,差不多得了。”莫颐拍手打断二人的争吵,“姐妹情深演够了?要去就一起去,不过……”
莫颐的眼神瞟过乔语馨,“你的人自己保护好。”
“出现意外我们各自逃命,肯定不会麻烦你。”
“进来,十一点一到我们就出门。”莫颐踢开身后没锁的房门,直接坐回自己床上。
乔语馨和方柏也不自在地坐在她对面,等待十一点的到来。
三人时不时低头看眼手表和手机时间,终于在十一点前五分钟,关灯锁门。
十一点一到,怪异的寂静感瞬间出现,仿佛整个医院在这一瞬间自成一个世界。
莫颐一马当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方柏则紧跟其后,借着所剩不多的夜光扶墙前行。
走廊的尽头漆黑如墨,如黑洞般随时可以将人吞噬,没有尽头。
方柏紧张地握住乔语馨的手,在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时,忍下了心中恐惧,将其握得更近,拉得更近。
她在用这些细微的举动安抚乔语馨,告诉她不要害怕。
“楼梯到了。”莫颐的气音从前面传来。
“没发现异常。”方柏应道。
三人先是顺着楼梯来到一楼,一出楼梯间,便看到黑暗中出现一团幽幽暗光——是保安室。
方柏与莫颐同时取出武器,一左一右缓缓靠近。
她们若要探索医院,必须穿过这扇铁门。
远远望去,保安室的角落似是蜷缩着一团阴影,莫不是宿管阿姨?
方柏不敢懈怠,额角沁出一层薄汗,握着镰刀的手心也不知不觉越发用力。
只见莫颐朝她们比划一个手势,乔语馨便自告奋勇前往门前。
她信任地看了一眼左侧的方柏,下拧把手,打开保安亭的门。
似乎乔语馨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可能是因为她足够信任方柏。
就在门开的瞬间,方柏一手将她拉到身旁,一手将镰刀举至胸前,以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
莫颐也不例外,同样是一副防备的姿态。
可古怪的是,什么也没发生,安全得令人担忧。
保安室内空无一人,只留有些宿管阿姨活动过的痕迹。
方柏看向那团阴影,只是椅子和毛毯组合在一起的影子。
“这里有把钥匙。”方柏拿起放在椅子上钥匙,递给身边的乔语馨。
“大门钥匙?”乔语馨迫不及待地走出保安室,在黑夜里摸索着门锁的形状。
突然一盏微光亮起,手机手电筒的光透过莫颐的指缝照在硕大的铜锁上。
“谢谢。”乔语馨借着微弱的光迅速对准锁孔,只听咔嗒一声响,锁应声而开,“开了!”
“走吧。”莫颐微微上抬铁门,避免老旧合页发出摩擦声。
当方柏踏出大铁门,再回首时却有了些不同的感受。
这钥匙摆放的地方古怪,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椅子上,根本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同时对外的铁窗却被紧紧锁上。
这钥匙对于宿舍里的人而言可谓是唾手可得,但对外面的人来说却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仿佛有个意志在帮助求生者们向外走同时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突然,一抹奇怪的红色引起了方柏的注意。这抹红藏在阴影中,与黑暗交融。
“你们等等,那是什么?”方柏指向保安亭旁突然出现的红色建筑。
“什么?”身后传来莫颐疑惑的声音。
“那里有个红色的东西。”方柏比划着大小。
转身看到二人脸上疑惑的神情,“你们,看不见?”
“你过去看看。”莫颐意识到,这是只有方柏这种san值低的人才能看到的线索。
方柏快速走近,一座红色的老式电话亭出现在眼前。
当她来到门前,电话亭顶端的灯泡自动打开,冷色的灯将狭小的方形空间照亮。
犹如海中的灯塔,几乎瞬间,难言的窥伺感涌上心头。方柏不受控制地看了眼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似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你们,看得到吗?”
“不行,这是什么?”
“一个电话亭。”方柏拉开门,“我进去看看。”
刚走进电话亭,方柏便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明明是透明的玻璃,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完全找不到乔语馨或莫颐的身影。
电话亭内是经典的黄色拨号盒与黑色电话,在盒子的上面放着一枚硬币。
方柏取下硬币,上面分别印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像和建筑,或许这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电话亭的右侧粘贴着一张纸。
【电话区规则】
主任电话:001
保安室电话:002
1.电话一元一次,一次可使用五分钟
2.主任工作繁忙,如有要事,请提前十分钟使用电话预约。
3.如有需要,可以一直拨打电话,没有人会责怪你霸占电话。
4.请勿在九点后拨打保安室电话
5.病人无权使用电话
6.此电话为医院专属电话,如若接通院外来电,请立即挂断!立即挂断!不要相信对面所说的任何话!
“叮铃铃!叮铃铃!”
方柏看完之时,电话铃突然响起,在漆黑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突兀与诡异。
院外来电?
方柏有些犹豫是否接听。
既然写明了不要相信,是否意味着稍微听听并不致命。
本着想要收获必须承担风险的想法,方柏接起电话。
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音,随后恢复寂静。
方柏为了防止被诈骗,养成了听电话不率先开口的习惯,便也跟着沉默。
二人对峙快三分钟。
或许是对面意识到时间即将耗尽,终是忍不住说道:“你好,我是院长。”
这是一把苍老的男音,带着沧桑与悲怆,完全符合方柏对这类老教授的刻板印象。
“你好。”方柏并不打算自我介绍,她不想透露过多的信息。
“可怜的孩子,你是这一批的贡品吗?既然能接到我的电话,你应该走进绝路了吧?”
“贡品?”
“用以平息病人们怒火与怨愤,维持这个世界虚假和平的贡品。”
“多么不公平,多么残酷。你想活下去吗?”
对面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一步步引诱着方柏。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纸张,第六条规则上的感叹号触目惊心。
“怎么做?”
“活下去,不折手段地活下去!”
方柏一时无言,这是什么废话,她当然想活着。
“没时间了孩子,明天来这个电话亭,我会给你答案。”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让你深信不疑的,往往是谎言。”
随即,电话被挂断,忙音出现。
方柏仍旧若有所思地拿着电话。
这是陷阱?还是线索?院长又在这所医院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方柏摩挲着手中的硬币,犹豫是否现在打给主任。
社工工作守则曾提及:
【9.如若九分钟内保安未来且病人仍未消失,请立即拨打主任电话直至接通。】
且通话时间仅有五分钟,这是否暗示了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如今已是深夜,打不通似乎也正常,再加上硬币只有一枚,确实需要分外谨慎。
再三考量,方柏决定等到第二天天亮,再来看看电话亭存不存在。
取出笔记本,将规则抄下,方柏便推门离开。
一走出电话亭,便对上了乔语馨惊骇的表情。
“你刚刚怎么,消失了?”
方柏刚想解释,一把枪就已抵上她的太阳穴。
莫颐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你是谁?”
“她是方沐啊!”乔语馨焦急地辩解,“我们看着她消失出现的!”
“闭嘴。”莫颐不耐烦地白了乔语馨一眼,“证明自己,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方柏有些无措,“我跟你本就不熟,更别说共同的记忆和暗号。我根本没办法向你证明身份。”
“那就向她证明。”
方柏看向乔语馨,她们确实有很多独一无二的经历和他人不知的秘密,方柏选了几个无伤大雅的讲述。
此时乔语馨也反应过来,想起了规则上的内容。
她们要确认夜晚离开宿舍又回来的人,是否是本人。
这意味着有东西会伪装成他们,甚至乎取代他们。
“这些都发生过!她是真的。”乔语馨听后几乎放下戒心,这些事情确实只有方柏本人知道。
“等一下。”方柏道:“就算我能说出这些经历,你们又该怎么确认我是真人,而非一个拥有我记忆的怪物?同样,我该怎么确认你们是真的,而不是在贼喊捉贼?”
三人在方柏的话下同时陷入沉默,
答案是没办法证明。
副本的手段诡谲,根本无法以常理判断。
而猜疑链一旦产生,所有的可能性都会被打上问号。
“要么我们现在一起回去,等天亮再做决断。”方柏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要么我们互相提防,继续探索。”
“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补充一句,你们怎么确认自己或者说对方是真实的?”
站在方柏的角度,消失的是乔语馨和莫颐,这同样意味着,她们可能已经被替代。
“不能确认,但我能杀了你不是吗?”莫颐的枪发出上膛的声音,食指也已扣上板机。
只要方柏有丝毫异常,对鬼魂有创伤加成的银针就会瞬间穿过她的太阳穴,搅碎她的大脑。
“别!”乔语馨惊呼,上手欲抢夺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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