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口袋里放着谢忱言送给他那块上百万的手表。
到餐厅换工作服的时候,他把那块表很谨慎地取下来藏在最里面。
锁柜门的时候,突然被人用很大的力气推到了柜子上。柜子是铁制的,撞上去的声音很大,但其实没那么痛。
祁漾于是瞬间就弹了起来,一点不感觉痛一般捏着拳头跳起来朝面前这个大寸头头上砸去。
“干什么?”
回来上班开始,这个新来的同事就很排挤他,大家都是为老板打工的,他却总想踩祁漾一头,看祁漾这里不顺眼那里不顺眼。
大寸头身高体壮,身上的肉硬得祁漾抓都抓不动,一米九的大高个儿站在祁漾面前就是一堵墙。他跳起来打他的头,反而被他按着头顶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去老板那里打小报告了?”
大寸头揪着他的头发质问。
“我没有!”祁漾啪啪拍打他的手背,这些同事实在是过于冷漠,他连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不清,而且他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大寸头抓着他的头发逼着他后退,将他抵在冰凉的铁柜子上:“那你天天跟老板去办公室,做什么了?”
祁漾被大寸头手里那股力逼得往后仰起头。
去办公室是去跟谢忱言接电话了,他每天都在和谢忱言的视频通话中吃午饭,听谢忱言事无巨细地报备这一上午的行程。
祁漾仰起头瞪着他:“你要不信,我们去问老板。”
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店长和老板交谈着往这边走,大寸头斜愣着祁漾,愤愤地松开手,在两人过来之前推门出去了。
祁漾扭过头,看见柜子上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洞,是刚才自己的头撞的,他用手指戳了戳,低着头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了餐厅里的人,怎么除了老板以外,人人都这么针对他。
虽然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固然重要,可祁漾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程枕面前,其他人都要靠边站。
于是中午休息时间,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跑了出去,怀里紧紧揣着那块价格不菲的手表。
他开着电瓶车在小巷子里疾驰,急得满头大汗,终于走到了一处交易地点。
程枕以前带他来过这里,卖了一块程枕母亲留给他的表,虽然价格比不上这个,但还是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这里都是交易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地方,对方看着五大三粗,对好东西却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祁漾把电瓶车停在外面,走进去找到了一个光头的大哥,大哥对他的长相很有印象,笑眯眯地走过来问他:“这次又要卖什么东西给你男朋友还钱啊?”
他后来独自来这里卖过许多东西,从谢家离开时带的项链、手表这些,也有一些是餐厅里的一些追求者送他的东西,祁漾都拿来换了钱给了程枕。
“不值钱的东西我不要了啊!”还是春季伊始,气温还有点低,大哥却只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他走过来停在祁漾面前,滴溜溜地看他,“之前几次我都是亏本收你的东西,你那些东西根本不值那些钱的。”
“你说你,你男朋友是个赌徒,你跟着他吃苦干什么,他除了嘴甜一点,虚伪一点,有什么好处?也只能哄你开心一下。”
“倒不如跟他分了,你跟我在一起,我嘴没那么甜嘛,但是我真心对你好。真情实感地付出是不用嘴说的,他要是真心喜欢你,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赌吗?”
几乎每一次祁漾单独来都会听见大哥这么说,祁漾不缺乏追求者,比程枕好的大有人在,可祁漾不要,他只要程枕一个。
“我男朋友很好!”
祁漾打断他的话,从口袋里摸出那块手表,“这个值多少钱?”
他把表送到大哥面前。
大哥嘴角先是向上扬了一下,以为祁漾又拿的什么不值钱的表来,刚想嘲笑两句,下一秒就收回了笑容,把表从祁漾手里拿过来。
“哪儿来的?”大哥问,“你这次的追求者这么有钱啊?”
祁漾问:“你收吗?不收的话,我去找别人,反正这边,做这个的很多,我也是跟你熟悉,才来你这里的。”
大哥有专门鉴定的人,他虽然一眼能辨认出来好东西,但是这样贵重的东西也不敢贸然收取。叫来手下的人,他们一起研究了很久,最后出来问祁漾:“五十万。”
祁漾只知道这块表上百万,具体多少钱他根本不清楚,九百九十九万那也是上百万,一百零几万也是上百万,但是二者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谢忱言当时就像是随手挑了一个他觉得好看的玩具一样,很随意地送给了祁漾。
“你看,你没有发票,而且你看你手表上还有一些划痕,最多六十万。”大哥把表上的瑕疵指给他看。
六十万。
祁漾把手捏紧,够了,程枕说他欠了三十万。还了钱之后,还剩下三十万,可以让程枕活下去。
而且程枕都跟他保证了,说再也不去赌。
祁漾总是在相信他,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他不管这块表最大的价值能有多少,他只是急需把这块表出手换钱,然后拿给程枕,等程枕解决完问题,再带着他离开。
至于这块表……
谢忱言送了他很多东西,手表、项链、车、手势等等,这些东西多的数不清,这块手表也是其中之一,那么多的东西之下,少了一个,也不见得会发现。
祁漾吐出一口气,下定某种决心的把两张卡递出去:“那把钱转这里面吧!”
处理完以后,他带着价值六十万的那张卡再次狂奔着回去,到程枕住的酒店里,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顺便给程枕打包了午饭上去。
程枕早就等着他了,听见敲门声就激动地把他拉进去,捏着他的肩膀问他:“拿到钱了吗?”
祁漾看见他开心的面容也不禁动容,笑眯眯地点头,把两张卡递给他:“嗯!六十万,老公,你拿去还钱吧。”
程枕把卡拿过去,激动地跪在地上,把两张卡爱惜地护在心口,发出脆弱的哭声。
祁漾安静地听着他说什么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这种话几乎每次得到钱以后他都会说一次。
等他渐渐平复以后,祁漾走过去靠着他坐在地上,缱绻地拉着他的手:“老公,你不要跟别人睡觉了。”
他没想过程枕会在外面跟别人睡觉,这确实让他很气愤。但是,一想到他的处境,就难免会觉得程枕跟他也是一样的境况。
因为欠钱而被逼无奈。
“我拿谢忱言的钱养你,你不要跟别人睡觉了,等你都安顿好了,我们就离开。”他跪在程枕面前,双手撑在地上,微微仰头抬眼去看程枕,漂亮的眼睛因为蕴含了点泪水而波光粼粼,叫人看了疼爱得紧。
程枕垂眸,躲避他的眼神,想心安理得地享受祁漾的付出,又怕谢忱言的权势最后会波及自己。
他没想带祁漾离开,也没想再和祁漾发生什么。他能再回来找祁漾,也只是因为走投无路想赌一把。
而且祁漾拿谢忱言送的东西换了钱给他,被知道了的话,先遭殃的,是祁漾吧?
他打算的是最后利用祁漾一次,等钱筹集得差不多了,就换个身份出国。
到时候谢忱言只能追究祁漾。
他偏过头:“先吃饭吧,我饿了。”
祁漾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万事以他为主,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程枕很讨厌的人,他很乖巧地听从程枕的每一个安排。
吃过饭,祁漾必须要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地坐在程枕旁边看他打游戏,暗示性极强地说:“我要走了。”
程枕:“嗯。”
祁漾问:“可以接吻吗?我要走了。”
程枕高度警惕起来,他敢利用祁漾不代表他敢碰祁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忱言知道他和祁漾有过关系差点没疯,他前面现在还有一点伤口没有痊愈,一开始的时候只要一有反应前面就痛得渗血。
他扔下手机:“你上班要迟到了。”
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先去上班,下次再说,我一会儿也去还钱了。”
祁漾失落地被他推出门,也不想去上班了,只想和程枕待在一起,想一次性把这几个月失去的相处时间都弥补回来。
回到餐厅是三点多,这时候不忙,餐厅里也没什么人。
老板一眼就看见他了,问他:“去哪儿了,谢总打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祁漾说:“出去看了看。”
“中午休息的时间不是自由的吗?”他说,“而且我今天忘记带手机了。”
祁漾走进去,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放东西的时候,把一张卡混着衣服塞到了柜子最里面。
下班以后,他按着谢忱言规定的时间回到了别墅,陈森拿着手机急急忙忙地跟着他,在他取下安全帽的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电话:“少爷。”
祁漾甩了甩头,被闷得有点不舒服,还没开口,就听见谢忱言下了指令:“我明天回来,你来机场接我。”
来不及反驳,祁漾只来得及微微张开嘴,谢忱言的声音带着些风雨欲来的压抑感,把他组织好的话全都推了回去。
“明天你也不要去上班了,我给你请假了。”
“祁漾,你为什么在家里一点也不老实?”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喂喂喂说句话啊,好冷清,好孤独[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11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