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筝和赵子昇带着许明进来后，三人立马察觉病房里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
许明开口想问点什么，被乔筝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孩子委屈地瞥了眼他赵哥，后者发扬了总局外勤部负责人的风范，十分坦荡地无视了求助的视线，把这茬儿略过。
“单斯宇和宋姚都醒了，现在都在病房里，专门派了调查员看护，可惜没有追上许默，Devil那边的线索又断了。”
赵子昇说到最后，难免有些懊恼。
易御洲安抚，“没事，Newborn对于Devil的了解不会少，从单斯宇嘴里应该也能撬出不少东西。”
“说起单斯宇，洲哥，小哥哥，我这里查出了点东西，你们看下。”
打印出的纸质资料不多，易御洲和柳失很快看完。
“单斯宇醒了是吗，那我现在过去找他谈谈吧。”
柳失冷不丁接上这么一句，乔筝三人都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易御洲，后者倒像是不感觉意外，只是微皱了下眉，和柳失对视上。
柳失抢在他之前开口：
“他毕竟是A级，实力不弱又心思复杂，拖到他再恢复一些，一方面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另一方面可能越狱什么的也就闹出来了。”
易御洲没反驳，但也没松口：
“你要是告诉我你的谈事你们俩共处一室单独谈的话，那想都别想。”
“哦，说起这个。”柳失偏了下头，看向赵子昇，“赵部长，劳驾。”
赵子昇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和柳失对视上。
下一刻，他的眼神恍了一下，复又回归清明，而床上的“柳失”眼里陷入了茫然。
其余三人迅速发现了这一变化，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两人的眼神又恢复正常。
易御洲下意识握住了柳失的手腕，刚要使用特能，就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没有跨阶的感觉，只是我刚醒，不敢消耗太大，所以自主中断了。”
赵子昇听出了柳失的弦外之音：
“没有跨阶？也就是说……你……你现在是A级？”
在场人的表情比当时得知柳失从E级升C级那会儿还要精彩。
“一些作死的补偿？本来上次升级后我还有点不确定，现在看来【灵魂互换】新详细点的一条附加效果就是可以帮助我快速升级。”柳失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某人听完了解释依旧没有松手，他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嘴唇。
“那需要我现在去拿检测仪来吗？”乔筝率先整理好情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用。”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升级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能降低Devil和Newborn的警惕性，起码他们不会专门派S级的人来动手，也是种保护。”易御洲解释道。
手还没松。
柳失心不在焉地跟了句“嗯”，终究是没忍住，微微往回扯了下手。
结果被握得更紧了。
“那我现在可以见单斯宇了吗？”
易御洲听出说话人语调里那点不满的小情绪，侧过头微勾了点唇：
“有事立马叫我。”
……
单斯宇醒了之后一直很安静地闭眼躺着，似乎身边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柳失进来的时候，他也依旧是这副样子，睡着了一般。
柳失搬了个椅子到离床不近不远的一个距离，身上依旧是医院的病号服，一身大伤初愈的气息，倒是显得温和无威胁性。
当然，会这么觉得的人里，不包括床上的那位。
“正式聊之前，我想先问个我很好奇的问题。”柳失坐下倚到椅背上，放松身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来接你？”
单斯宇似乎并没有对柳失的到来感到意外，他甚至没有睁眼也没有动，只是嗤笑一声回道：
“如果我告诉你，最晚不超过三天，你打算怎么办？告诉那群废物加强防控？没用的，他们拦不住的。”
“没必要拦。”柳失语气平静，“起码在我这里，今天聊完之后，你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所以呢，你想听什么？虽然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未必愿意告诉你。不过你求一下我的话……”
“钟雨的墓地在西城区吧。”柳失开口打断。
床上的人语气如常：
“这种方法对我不管用，别费力了。”
“姜奕和我说过一样的话。”柳失眼神平静无波，“但他确实比你强，你回答得太快了，钟杉，越是在乎，就越是刻意，就越容易出纰漏。”
“所以呢？随便动一个无辜的女孩的墓地，这就是你从管理局那群废物那里学来的作风？”单斯宇睁开了眼，看向柳失的目光发冷。
柳失却没有分给单斯宇半个眼神，他低头摩挲着手腕：
“我猜，申淮年也快回来了，今天我走出这个病房后不久应该就能和他聊聊困扰我很久的一些话题。
你如果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我也可以选择不说的。”单斯宇冷笑，“看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互相猜忌也挺有意思的。”
“你看着何笑笑的尸体，看着宋姚站上天台的时候有想起钟雨吗？”柳失终于看向单斯宇，语气依然平静，但平静得残酷，“哦对，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她没机会长到上大学的年纪。”
单斯宇猛地起身，盯着柳失，目眦欲裂，像是野兽锁定了想要撕碎的猎物。
“杀了我也不能让她活过来，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这么好的运气，还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柳失和单斯宇对视，目光不避不让，“觉得我很可恨，想报复我吗？”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蛊惑的色彩：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没什么比让不该承担秘密的人承担一些他永远无法诉诸于口的秘密更能折磨人的了，不是吗？”
单斯宇的情绪戛然而止，他垂下眼，片刻后，抬眸，冷冷勾起嘴唇：
“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可以说这是拙劣的技巧。”柳失坦然认下，“奈何好用。”
单斯宇又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调依然冷：“你想知道什么？”
“我去常宁精神病院的那晚，Devil的人开启暗门的时候，用的密码是0525。
当时我以为指的是时间，但那天的5点25分，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后来我也思考过其他可能，但是没有对应的线索作为支撑，所以这个事情就暂时被搁置到一旁。
直到刚刚，在调查员扒出你的真名并顺藤摸瓜查到了当年你姐姐钟雨的案件后，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鸿都和建安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相关联的线索。
因为这个设在常宁精神病院的密码，取自十八年前首都下西城区的一个案件。
0525坠楼案。
这个案件影响规模并不大，如果不为了查你顺带着扯了出来，可能它一辈子都不会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所以，关于十八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十八年前”不是一个普通的时间点。
虽然Devil和Newborn似乎都是近几年频繁活动起来，但不管是对柳失来说噩梦一般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大雪天，还是常宁精神病院十八年前入住的那批Devil的成员，抑或是0525这个不起眼却勾连起线索链的小案，无一不表明，各方势力从十八年前就开始悄然萌芽。
柳失直觉，单斯宇口中那位很可能是Newborn领头人的老师，如果认识他，那时间点，应该也在十八年前。
可十八年前他只是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吃一顿糖醋排骨都觉得幸福得不得了的孩子。
那到底是什么人，在十八年前，就与他建立了联系？
又在十八年后的今天，有着能从特能管理局拉拢走他的自信？
……
申淮年和喻璟回来后没有大肆张扬，一句“秘密调查”带过刻意为之的失踪，两人回到管理局就在会议室里等人。
喻璟百无聊赖地拖着腮，抱怨，“柳失在里面谈就谈呗，易御洲又没事，就不能先过来吗？”
申淮年轻笑一声，“所以说，你单身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喻璟白了他一眼，“您有对象，您清高，那请问我们非单身人士的申法医，想好回去怎么和您的男朋友兼上司林总调查员交代了吗？”
申淮年从容地抿了口水，“公务在身，他也是调查员，总得体谅。况且，回去的事，回去再说，林队又不像某位那样占有欲那么强，总不至于从鸿都飞过来算账。”
喻璟“嘁”了一声，又问道，“所以我们S1这是真的万年铁树开花，已经被迷成必须三步不离地守着的地步了？”
申淮年不置可否，“和你说你又不信，等会儿亲眼感受下就明白了，说起来，你和柳失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喻璟点了点头，刚想接着回话，会议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接着被推开了。
易御洲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来，柳失跟在后面，而再往后……
喻璟看着不在计划范围内且面色不善进来后直盯申淮年的人，沉默片刻，回头看向难得有些意外和茫然神情的申法医：
“您家这位，占有欲也没弱到哪儿去。”
林禹安：“……”什么鬼玩意。
易御洲&柳失：“……”这个“也”字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不要背后蛐蛐人，也不要轻易立FLAG，社死和打脸就是会来得猝不及防。
嗯，下面多方会谈通信息，准备收尾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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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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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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