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瑞只是把叶导送到了电梯口,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容信远反着跨坐椅子,手臂搭在椅背上,像是突然良心发现,正在关心亓时屿的病情,“怎么样?死不了吧?”
“死不了。”亓时屿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地跳了跳,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种人交朋友,还是圈里唯一的朋友。
“那就行。”容信远例行公事一样地问完,彻底对亓时屿失去了兴趣,挪动椅子,看向了谢临舒,“谢……临舒是吧?就alpha那狗一样的占有欲,他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吧?”
容信远又在内涵亓时屿是狗,只不过这一回都自己也带上了,但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谢临舒一时间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容信远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亓时屿冷哼一声,说:“你有什么好说的。”
容信远没有搭理亓时屿,依旧兴致勃勃地和谢临舒说话,“我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容信远,是名平平无奇的歌手,老亓的狐朋狗友。”
容信远,谢临舒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虽然他并不关注娱乐圈,但班歌柠偶尔会和他聊一些圈内的八卦。
只看容信远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很容易把他误认成一位放荡不羁的摇滚歌手,但他其实是一名抒情歌歌手,实力很强,唱作俱佳,奖也拿过不少,在圈里极其有名,粉丝量和亓时屿不相上下。
班歌柠不太喜欢他,谢临舒问过原因,但班歌柠没说,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容信远和亓时屿是朋友,不幸被连坐了。
“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听到容信远形容自己是狐朋狗友,刘宏瑞忍不住笑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容信远笑眯眯地说。
“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弟夫,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谁追谁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喜欢他哪儿啊?你们在哪里求的婚?怎么能瞒得那么好,一点风声都没漏的?”容信远身子前倾,凑近了谢临舒,好奇地提出一连串问题。
谢临舒被问的一怔,下意识看向亓时屿。
亓时屿也在看他,眼里是容信远同款的好奇。
失忆的亓时屿也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感到好奇。
顶着两人好奇的目光,谢临舒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有回答。
“坐好了,别等会儿摔个狗吃屎。”刘宏瑞拽住容信远后颈的衣服,将他拉直,“好奇心害死猫,不该问的别问。”
容信远挑挑眉,兴趣更浓了,“什么是不该问的?我只不过是关心我兄弟的恋爱经历而已,而且我兄弟看起来也很关心。”
容信远看着明显和往常不太一样的亓时屿,笑得开怀。
刘宏瑞看着亓时屿,叹了口气:“怎么摔了回脑子,就变成了二傻子呢?”
二傻子……谢临舒笑出了声,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形容亓时屿。
听到刘宏瑞的话,亓时屿脸色铁青,可看到谢临舒眉目舒展,笑意渐浓的侧脸,那点怒气就卡壳了,转而变为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丢脸,但又希望谢临舒再多笑一会儿。
自从他醒来,谢临舒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扯着嘴角,笑得牵强。这样轻松自在的笑,他还没有在30岁的谢临舒脸上见过。
对谢临舒脾气好,可不代表要对刘宏瑞也好,亓时屿看向刘宏瑞的表情不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刘宏瑞正想说话呢,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门打开,不见其人,先看到的是一大捧花,白的蓝的黄的绿的交织在一起,构建出一副极其和谐的花卉图。
花束下移,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巴掌脸,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一一从众人身上飘过,在看到谢临舒的时候,瞳孔微缩,很快又被掩盖下去,视线最后落在了亓时屿身上,说道:“这么多人啊?看来我来的还挺是时候。”
声音出口是悦耳清脆的,像珠玉碰撞,叮当作响,一听就知道这是一把唱歌的好嗓子。
看到单元乐的那一刻,谢临舒的笑就从脸上消失了。
“元乐来了,快进来坐。”刘宏瑞脸上的表情是客气的,笑容是标准的,挑不出半分错处。
单元乐抱着花走了进来,轻轻关上了门。
单元乐四处看了看,问道:“瑞哥,我这个花要放哪儿?”
“给我吧。”刘宏瑞接过花,和叶导带来的放在了一起。
容信远没起身,像小学生一样,用身体带动椅子前后晃动着,脸上还是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说:“元乐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记得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
“工作哪有时屿哥重要。”单元乐牵动嘴角勾出一抹柔和的笑,看向亓时屿的眼里充满关切,“时屿哥感觉好点没有?医生怎么说?”
“好很多了。”亓时屿对待单元乐的态度是冷淡的,他对不在乎的人向来都是这样的。
只不过是31岁的亓时屿能轻车驾熟地伪装,而18岁的亓时屿太过稚嫩。
单元乐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不在意,完成例行的问候,就将目光落在了谢临舒的身上,依旧言笑晏晏,“谢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谢临舒神情平淡,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合着你们都认识,就我一个外人?”容信远好像感受不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挑眉,问道。
“我们可是高中同学,当然认识了。”单元乐笑意盈盈地说。
“高中同学还喊谢先生,你和弟夫看起来也不是很熟嘛。”容信远故意喊着弟夫,眼里全是对单元乐表情的期待。
单元乐对亓时屿的单相思,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亓单两家是世交,平时亓时屿对单元乐的态度还算温和,但今天这个亓时屿格外的不一样,他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容信远看向对面三人的眼神里全是对好戏的期待。
“弟夫?”听到这个称呼,单元乐脸上的笑僵住了,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亓时屿对单元乐的动作没什么反应,连眼神都不给一个,他所有的注意力依旧在谢临舒身上。
容信远显然很满意单元乐的反应,说:“看来你也不知道他们结婚了,这保密工作做得是真好,有空也教教我呗。”
容信远对着亓时屿竖起了大拇指,亓时屿罕见地对着容信远翻了白眼。
“夸你还不乐意是吧,是不是想打架?”容信远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撸袖子,皮衣太紧,没撸动,于是悻然放下手:“算了,看在弟夫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容信远一连串动作看起来挺唬人的,但他的屁股都没有抬起半分,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
“你真的和他结婚了?”单元乐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看向亓时屿的眼神里带着期冀,他期待着亓时屿给他否定的答案。
但亓时屿很显然不可能如他所愿。
“是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亓时屿抬头看他,神情冷淡。
单元乐用力地咬住下唇,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慌。他强装镇定地牵动嘴角,想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奈何面部僵硬,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混乱。
谢临舒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了极其讽刺的笑。
这个表情让亓时屿确定了让谢临舒表现出异样的人就是单元乐,但是为什么呢?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单元乐和谢临舒没有任何交集,他们甚至可以说不认识。
全是空白的记忆让亓时屿很是无力,他看着谢临舒,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刘宏瑞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遮住了单元乐的视线,脸上挤出职业假笑:“哎呀,元乐你刚来,别站着说话了,先坐会吧?聊这么久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来,大家一起吃点。”
“我就不吃了,想起来还有点工作,看到时屿哥没什么大事我就放心了,先走了。”单元乐强颜欢笑地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背影都带着几分狼狈。
刘宏瑞松了口气,就近往沙发一坐,说道:“可算是走了。”
“不太对劲啊。”容信远看着关上的门,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表情难得正经。
刘宏瑞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就是受不了刺激走了吗?”
容信远没理他,眼神在亓时屿和谢临舒之间转了一圈,轻飘飘地说:“单元乐那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受不了刺激,反倒是像做贼心虚,被吓跑的。”
亓时屿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在场知情人明显只有一个谢临舒。
但……看着谢临舒眼下青紫一片,神情疲倦,又坐着轮椅,还说不了话,亓时屿是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去逼问他的。
“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亓时屿淡淡地回道。
“好奇心害死猫,不问了不问了。”容信远摇摇头,看向刘宏瑞:“瑞哥,咱们吃火锅吧?要爆辣的那种。”
刘宏瑞看向容信远的眼里全是“你还是不是个人”的疑问,难以置信地问:“你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吗?还记得我们这里有两个病人吗?”
容信远撇撇嘴,“真没意思,大老远跑来一趟,都不请我吃点喜欢的。”
容信远最后还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刘宏瑞让人送来了极其清淡的病号餐,他只看了一眼那惨淡的菜色,立马就找借口逃之夭夭了。
刘宏瑞和他们吃完午饭之后,也因为工作的事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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