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风月坊里的寻欢客们最喜欢的,自然就是新鲜面孔。池旖旖的到来无疑让这些寻欢客小小地沸腾了一下,甚至有人提出要让池旖旖陪他一会。池旖旖自然是不肯的,只是她得寻一个什么由头,才能不惹得徐妈妈怀疑。

池旖旖扫了一眼眼前这些酒气熏天的糟男人们,强行抑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凑近徐妈妈,贴着她的耳朵道:“妈妈,我看边上那位公子,似有些与众不同……”

徐妈妈循着她所指的地方扫了一眼,随即有些不屑地说:“看着有几分贵气罢了,说来此人还是你半个老乡,你过去会会也好,但我提醒你,他在我这可待了有些时日了,出手可一点都不阔绰。”

言下之意便是,池旖旖若是跟了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池旖旖闻言,不所谓地笑了笑:“既是要开张,自然是寻个有眼缘的,妈妈说是吗?”

徐妈妈闻言,扫了一眼边上这些歪歪斜斜的醉汉赌鬼莽夫们,又看了一眼眼前水灵灵的姑娘,想着也是,这么好的姑娘,喂给这些腌臜男人真是浪费了,那车樾人也没什么钱,但看起来好歹算干净。于是也没反对,就朝池旖旖眨了眨眼道了声“去吧”,便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池旖旖扫了一眼徐妈妈离去的背影,又随手从桌上拎了一壶酒,便朝那猛东所在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扭着,每一步都风姿绰约,风情比这风月坊中的正牌姑娘们都要更甚。

瞧着经过的那些男人投来的惊艳的眼光,池旖旖心中叹了口气。装了两会,多少也有些熟练过头了。

猛东十分警觉,很快便注意到朝自己方向走来的姑娘,他抬眼一看,发现眼前这姑娘他从未在坊中见过时,下意识便要跑,只刚起身,就被纤纤素手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听徐妈妈讲,公子是从南樾来的?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从南樾来的,同是老乡,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公子喝一杯啊?”

猛东一听,心中狐疑更甚,他接过酒杯拿在手里,试探地用南樾话问:“你是那里人?”

池旖旖听懂了“哪里”这个词,于是大着胆子用南樾话回道:“罗多。”

猛东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池旖旖也大约听懂了,便又流利回答道:“月兰。”

听到这个名字,猛东心头猛跳了一下,他压着眉头将池旖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但看眼前这姑娘一派自然的样子,便将刚才心中的猜想按下,将信将疑道:“你看起来不像南樾人。”

这句话池旖旖到底是听不懂了,她想了想,猜测猛东应没这么快相信她的身份,要问的无非也就是“为何来到大兴”之类的话,于是她便再次大着胆子用大兴话回他,却没想到歪打正着。

“我其实是大兴人,小时候被卖到南樾去的,前不久打仗,我又借机逃回了大兴。原本想找回自己家乡去,可离家多年,离开家时又尚且年幼,已经记不得家在哪里了。”说着,她还挤了几滴泪出来,“我一介女流,流落至此,也无旁的傍身之物,便只能做些皮肉买卖来维持生计……”

那猛东本就是往来于大兴和南樾的贩子,自然不可能因为她这几滴眼泪便信了她的话。不过这倒也不要紧,池旖旖心想,只要他肯跟着自己上二楼的雅间便成了。

于是她抹了抹眼泪,转而换上一副笑脸:“看我,客官来此地是来寻欢的,怎么尽说些扫兴的话。”说着,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客官既然也是南樾人,想必也是因为战乱流落至此,不如就让我们这半个故乡人,帮客官排解一下心中忧思。”说着,她倾斜酒杯往猛东的酒杯上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

见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东嘴角也扯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池旖旖不知他信了多少,但只要他起了兴致,便成功了一半。

整整一晚上,池旖旖都使出浑身解数,既要防备着猛东时不时伸过来的咸猪手,又要趁机将他灌醉,降低他的防备心和感知力。池旖旖不知自己酒量深浅,以免那猛东未醉自己先醉,她便寻了块厚厚的帕子,喝一杯,悄悄吐一杯。

酒过三巡,那猛东早已半醉,池旖旖却依旧清醒。

徐妈妈在别处打了个转之后,便寻到了他们这处。原本徐妈妈还心中忐忑,怕这新来的“月兰”不会伺候人,出岔子,却不曾想她与这南樾客人正喝得火热。跑腿的小厮过来偷偷在徐妈妈耳边报了个数字,令徐妈妈惊喜不已:“一晚上竟喝了这么多吗?”要知道这猛东这些时日虽都住在这风月坊中,但出手却是抠抠搜搜,他在这大堂坐着,一晚上也点不了一壶酒,可今晚在这“月兰”的伺候下,他竟已点了足足十壶!

眼见着这南樾客人酒气越来越浓,徐妈妈趁机推了推池旖旖:“喝得差不多了,再醉下去就成一滩烂泥了。你把他往楼上雅间带带,这人来了这么久,还从没去过楼上呢。”

雅间的收费与大堂不同,手里有钱的客人一来都是直接上二楼的雅间,手里没钱的呢,就只能在大堂喝点便宜的酒打发时间。这猛东在风月坊这么多日不曾去过楼上,一来自然是怕楼上瓮中捉鳖不好逃脱,二来,池旖旖猜他此次出逃仓促,身上没有那么多银两。

于是,她转了转眼睛,俯身在猛东耳边轻声说道:“客官,看在咱俩算半个老乡的份上,不如与我到上面的雅间一叙?”

猛东虽然半醉,但听到“二楼雅间”这几个字,还是下意识摆手拒绝。于是池旖旖便又道:“我与妈妈说过,我今日第一天开张,不要客官银子,只需客官给我捧个场,不知可否啊?”眼见着猛东表情有所松动,池旖旖趁热打铁,媚声道:“我在南樾学的新游戏,客官想不想试试?”

雅间内,烛火昏黄,床沿窗边都挂着粉色纱幔,充满着情|色意味。

池旖旖故技重施,让猛东坐在床边,蒙住他的眼睛,原本还想将他手绑住,但猛东虽然醉酒,但警惕性依旧很高,说什么都不肯,池旖旖未免打草惊蛇,便也由着他。

“月兰,月兰,快点。”

那猛东坐在床上,伸着手向前探去,脸上满是急色。

池旖旖侧身躲开,一边故作娇嗔地道:“客官猜猜,我脱的哪件衣裳啊?”

“让我摸摸,快让我摸摸……”

池旖旖随手从桌上捞了一块手绢扔了过去,正蒙在那猛东的脸上。这猛东可不如那朗月听话,他“吃素”好几日,今日就是冲着“开荤”才冒着风险上了二楼,哪还有心思陪她玩着游戏,当下便要摘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要去抓人。

池旖旖见状心道不好,就在这猛东即将睁眼之时,池旖旖迅速拉开窗边的纱幔往他头上一罩,随即打开窗户就要吹响她挂在胸前的口哨。

只这口哨还未吹响,就听楼下一阵骚动。

原本这猛东还以为池旖旖在和他玩什么情趣,整个人在纱幔一通乱撞,但此时听到楼下骚动,他心道不妙,莽撞之下竟扯下纱幔就要往窗户处跳。

池旖旖见状当机立断吹响了口哨,她原以为林峤他们听到哨声后会立即过来,却没想她还没见到林峤他们的人影呢,这雅间的门先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还没等她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件厚实的斗篷从头罩到脚,随即一个打横,她双脚便离了地。

正当她一脸惊慌想要大喊之时,就听耳边一低沉男声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抓活的,明天一早我要审他。”

池旖旖这下心更慌了。

盛明夷此时应该在养伤才对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池旖旖裹着斗篷缩在马车的一角一声都不敢吭,任谁都能看出此时盛明夷正压着一肚子火,脸色黑沉如锅底一般,甚至好几次池旖旖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看起来着实被气得不轻。

可是,池旖旖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悄悄掀开斗篷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穿的这身,也还好吧,也没有过分暴露啊,起码比上次在千山楼的穿着好了许多。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盛明夷一声不吭下了车,池旖旖略一踌躇,也跟着下了车,但下车后她才发现,马车竟停在了盛明夷的院子门口。

盛明夷的院子离她所住的院子也不远,过个拐角稍走两步就到了,于是她想也没想便转身往自家院子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箍着腰拎了起来,盛明夷就这么像夹了个小鸡仔似的,将她拎进了院子。

“哎!”池旖旖伸着手在空中挥舞,“你放我下来啊盛明夷,我自己能走!”

“走回哪去?!”

盛明夷脸色铁青,一脚踹开房门将池旖旖往床上一扔。池旖旖有些吃痛地摸了摸胳膊肘,知道盛明夷这是真生气了,于是也不敢说话,只裹紧了斗篷往床铺里缩。

盛明夷见她这一副害怕的模样,火都压不住了。

“你这会知道怕了?刚才在那风月坊里玩挺欢啊?”

“我不是在玩!那不是帮你们抓人吗?那个猛东警惕性高,林峤他们怕打草惊蛇,我这不刚好有些经验,就帮他们一下……”无端端被训一通,池旖旖心中委屈,免不了要出声为自己辩驳几句。

“有些经验?”盛明夷眉头一跳,栖身压上床,将池旖旖堵在了角落里,“说起经验,我倒也有一些。不若池姑娘赏光,跟我玩个游戏?”

盛明夷脸色黑沉,但眼尾泛红,周身带着些难以抑制的欲色。池旖旖没见过这样的盛明夷,一时间有些害怕,便又往墙角缩了缩。

“你,你要玩什么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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