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保准暖和。”
宋北听拽了拽绳子,难以置信:“元宝,你还能走吗?”
“放心,绝对能走。”刘大勇抢过话:“我专门缠在元宝的上半身,腿给留出来了。”
池元宝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往前走了两步,还蹦跶着跳了两下:“哥哥,能走!”
“嘿嘿嘿,元宝还能跑!”
扑通——
一只花花绿绿的胖企鹅在夜色中栽倒在地。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凄厉的哭泣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
“行了行了。”五人队形变成了四人,无法独立行走的池元宝被宋北听夹在臂弯里抱着,深夜的冷风吹着,宋北听居然还出了一身汗。
“加油北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剩下的三个人一人一台手机,镜头直对拔萝卜一样的宋北听,对当事人造成莫大的心理伤害。
“不行了,抱不动了,刘哥你来。”
努力了十分钟的宋北听缴械投降,僵着身子缓缓放下安详到快要熟睡的池元宝。
池元宝揉揉眼睛,眯着眼看向她亲爱的哥哥,双脚离地蹦跶两步:“哥哥。”
“别哥哥了。”宋北听弯着腰喘气:“池元宝,找你刘哥哥去,哥哥抱不动了。”
哥哥要跟你姐申请工伤了。
这事儿没一个月网吧通卡过不去。
“来元宝,哥抱你。”刘大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一个弯腰把池元宝托起:“不远了,从这儿在往上走十几分钟就到我家大棚了。”
“一会儿到了给你们摘个大西瓜吃。”
“青白山仙气养出来的大西瓜,一般人我们家还不让吃呢。”
“得了吧大勇。”李闪闪摆弄着手电筒上照照下照照:“你看这山雾大的,你能看得见西瓜吗。”
“这么大的雾明天不会没日出吧?”肖乐突然想起了比摘西瓜更重要的事。
“诶诶诶!呸!乐乐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李闪闪眼疾手快捂住肖乐的嘴:“怎么可能没日出。”
“爬这么久,要是看不到日出,我就把刘大勇扔下去献祭。”
“喂喂!”人影在山雾里影影绰绰,宋北听指了指左前方那个扛着小萝卜的身影,替他仗义的刘哥鸣不平:“不能扔刘哥,把我刘哥扔下去献祭了,池元宝谁来抱。”
“北听,听听~还是你有良心。”从小学起就被李闪闪欺负到大的刘大勇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站出来替他反抗李闪闪,瞬间热泪盈眶。
“别夹,刘哥。”铁骨硬汉的细嗓子夹得宋北听浑身膈应,宋北听抖抖身子用手机照了照前边:“一直往上走就是你家大棚是吧?”
“对啊。”刘大勇扛着个八岁小孩依旧健步如飞:“咱快点,我看元宝好像睡着了。”
肖乐和李闪闪喘着气跟在后边:“累、累死了,现在急需躺在刘哥大床上休息。”
走在最后的宋北听看看前边那条蜿蜒向上的山路,双手撑着膝盖站在原地:“你们先走,我系个鞋带。”
“行。”李闪闪回头看到宋北听,哦~累了不好意思说啊。
“再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山上就他们家一家西瓜棚,我们在里边等你哈。”
看着人消失在雾里,宋北听擦了把汗,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着仔细把鞋带系好。我的天,这什么山这么累。
前面的刘海被汗打湿成一绺一绺,搭在额头上,不太舒服。
宋北听随意往上撩了撩,打算一个视频直接给池柚白播过去,让她看看自己带娃爬山多辛苦,工作完成的多么好。
这么贴心的员工不得加点薪,然后提前发工资?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想他宋北听,活了18年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艰难过,哪次爬山不是装备齐全,帅气逼人,哪里像现在这样想拿个外套都得从中年非主流大姨衣柜里边翻?
郁闷。
烦死了,池柚白怎么还不接电话?
终于从悲伤情绪中抽离出来的宋北听回神看了眼手机,大大的不在服务区刺痛了白毛帅哥的双眼,另外右上角信号塔上面大大的“×”也让人看了很心痛。
唉——
忧伤少年捂住心口,重重叹了口气,服了,这该死的信号,让他直接错过要挟池柚白的最佳时机。
啊啊啊啊啊!
那家伙凭什么不跟着一起爬!
肖乐她们应该是走远了,山里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鸟扇动翅膀,撞进树林里的声音,听着阴森森。
可惜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宋北听丝毫不怕,随手拍了几张照,安慰自己几秒后踏着灯光继续向前走。
刚刚抱池元宝的时候体力消耗太快,不觉得冷只觉得热,这会儿停下来吹了几阵风竟然觉得冷飕飕的。太遭罪,还是早点去大棚里边歇着吧。
————
打着一盏昏黄灯泡的小木屋里挤着四个爱玩的孩子。
肖乐和李闪闪兴奋地看着刘大勇杀开她们刚刚在地里摸黑摘到的超大西瓜。
翠绿的外皮,墨黑的纹路,菜刀在刀皮上轻轻一用力,整个西瓜便伴随着清脆的“咔擦”一声裂成两半,露出粉红清甜,几乎看不到籽的瓜瓤。
属于夏日、夜晚、微风的西瓜味悠悠地占据整间屋子,飘进草床上呼呼大睡的池元宝的鼻间。
“元宝你醒啦!”肖乐发着亮的眼睛注意到了池元宝,夺过刘大勇手中的刀,把最中间的西瓜芯切下来递给最小的妹妹。
“好吃嘛!”刚醒还在迷迷糊糊的池元宝抓着这块红色无意识地往嘴里塞,咂巴两下嘴,一双大眼睛瞬间放大,小小的脑袋点的像木槌。
“唔唔好吃!姐姐好吃。”
“大勇这次你居然没瞎吹,你们家西瓜真不赖。”李闪闪眼疾手快为自己抢了一块,坐在池元宝旁边,啃起像只仓鼠。
“嗐!我什么时候瞎说过。”青白山瓜田唯一继承人刘大勇骄傲地摸摸寸头,顺手把剩下的西瓜也都切成块:“随便吃敞开吃。”
“我要给姐姐带一块。”啃了一块西瓜后清醒了一点儿的池元宝带着糯糯的嗓音,伸着小短手拿了一块西瓜放在自己左边,又从小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小盒子,想要把西瓜装进去。
“诶诶诶,别,元宝。”李闪闪抓住小家伙的手,成功制止一块完美的西瓜变成西瓜酱的悲剧。
“让你哥哥明天背一个下山,给姐姐带回去就行了。”
“对啊,小元宝。”刘大勇被眨着眼还想往盒子里装西瓜的小家伙可爱到,夹着嗓子说:“你哥哥不背大勇哥给你背,背俩都没问题!”
“哥哥!”池元宝突然想到了睡一觉就不见了的哥哥,黑乎乎的大眼睛在整个木屋子里来来回回寻找,在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宋北听后,手一松,嘴巴向下一撇:
“哇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哥哥,呜、呜呜、哥、哥哥!啊呜呜呜呜呜!啊哥哥,哥、哥哥不见了,哥哥不见了。”
撕心裂肺,喷涌而出的眼泪像豆子一样一粒一粒往下掉,鼻涕也流出来,顺着眼泪糊在脸上,八岁的小孩就这样站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要哥哥、呜、呜呜、元宝要哥哥,吸、唔唔,姐姐,哇呜呜呜呜呜呜!姐姐!”
夜晚的小孩子最想家。
“我靠怎么回事。”被这一变故吓蒙了的肖乐看着离池元宝最近的李闪闪:“闪闪你干啥了?刚刚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李闪闪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池元宝转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人擦鼻涕:“不哭了啊,你怎么了,你跟姐姐们说。”
“姐姐们不都在这儿吗?哥哥也在这啊!”
“对啊元宝。”刘大勇也凑过去:“大勇哥在这儿呢,没人能欺负咱们啊!”
“唔、呜呜。”池元宝哭的更狠了,还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嗝,呜、呜呜,姐、姐姐不要元宝了,哇呜呜呜,姐姐让、让哥哥把元宝丢、丢在这儿了。”
“哇呜呜呜、嗝,元、元宝要姐姐,呜呜呜呜,嗝,元宝要姐姐。”
“怎么可能!”肖乐皱着眉头给李闪闪递纸:“姐姐怎么可能会让哥哥把元宝丢了。”
“哥哥只是去系鞋带,马上就过来了。”
“呜、呜呜呜。嗝,姐姐,呜呜呜。”
“不对啊。”在池元宝嚎啕的大哭声中,李闪闪的脑子竟诡异的灵光起来:“宋北听怎么还没来?”
“我靠。”刘大勇如梦初醒,看了眼时间突然意识到距离他们进入大棚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好兄弟呢?!”
滔天的哭声顿住一秒,接踵而来的是更大更响亮的哭声:“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急别急,万一是临时处理事儿去了呢。”还是肖乐先稳住了局面,扶住池元宝哭花的脸:“元宝是不是有哥哥的电话,给哥哥打电话。”
池元宝吸着鼻子,一抖一抖,抬起胳膊抹干眼泪,伸出小胖手点开手表屏幕:“小、吸,小布,打,打电话给哥哥。呜、呜呜。”
屏幕跳转成拨打界面,一秒、两秒、三秒……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啊!对啊,咱们都忘了,这山上信号差,宋北听那边肯定是没信号。”李闪闪皱眉直叹气。
“我出门找找。”刘大勇抓了件外套,拿起手机往外冲:“他不会是迷路了吧我去,就这么一截路这会儿爬也得爬上来了啊!”
“那我往上边找。”李闪闪紧跟在后边出了门。
15分钟后,终于给哭累的池元宝哄睡着的肖乐见到了一齐回来的刘大勇和李闪闪,
“找到没?”
刘大勇摇摇头,表情严肃。
“我们俩上下都找了,没找到人,喊了一路,也一直没人应。”
“咱们分散的那个位置,也没人。”李闪闪抖着嗓子:“外面雾很大。”
“完了。”肖乐双手紧紧扶住头:“大山里边走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先给小池姐打电话吧。”李闪闪抱着希望翻起手机:“万、万一他们俩联系过,小池姐知道他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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