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涯心里一惊。那颗种子自从发芽以来,都安安分分待在他手腕上,没有出现过这种脱离他控制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和给他种子的映苍有关系吗?想到这,他连忙回去找人。
“映苍?”越涯出声。
只见平时很注重形象的映苍正狼狈地倒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似乎没有注意到越涯的声音。
他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别念了、别念了……”
微弱的声音传出,映苍紧闭着眼睛,脸上的部分肌肉抽搐着,他的手背上布满青筋,手指也长出了尖锐的指甲,显露出了一些非人的特征,似乎在忍耐某种痛苦。
“你怎么了?”越涯连忙把他扶起来,这时他感觉到对方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在游走。
平时里映苍可能不会说实话,但这会他可能已经不太清醒了,越涯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他们、他们在我的脑子里。”映苍说,“呃……你们别闹我了!”
“他们也感觉到了,他们在催我去取……”
“什么?”
“五彩石!”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映苍说过只有妖王才能感应到五彩石的位置,“他们”是以前的妖王?映苍为什么说“他们”在他的脑子里?
突然嗤的一声,许多血淋淋的藤蔓从映苍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一股温热的血溅到了越涯脸上,那些藤蔓似乎正向他靠近。
回想起映苍给他的那株藤蔓,这莫非是把他当做猎物了?
越涯眉头紧锁,不明白怎么会有长在人身体里的藤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那藤蔓似乎不受映苍控制,反而折磨着他。
他现在应该做点什么?攻击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吗?会不会因此伤到映苍?
正当越涯踌躇之时,映苍更痛苦了,也因此恢复了一点意识。
“出去!”他喊到。
“不行,我该怎么帮你?”越涯从储物袋里拿出止痛和补血的丹药,喂到映苍嘴边。
映苍接受了他的丹药,却依旧赶他。
“你走,我现在控制不住他们。”映苍说,“再不走,他们会……”
“会吸食我的血?”越涯抬起自己被藤蔓绞住的手给他看,忍着痛,努力维持一副平静的表情说,“没事,他们已经这么干了。”
映苍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看着他似乎变得有活力了一点,越涯虚握着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说:“别赶我走了,这样是不是好点了?”
映苍就这样靠着他,又捱了好久,两人都磕了不少补血的丹药,那些藤蔓才消停了点。
映苍的脾气也上来了,狠狠挠了那藤蔓几下,和他们吵架:“就你们有脾气?我要罢工!”
他还邀请越涯一起报复他们:“你刚刚不是想动手吗,打吧,反正我不痛。”
“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跟我急有什么用?”
越涯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听映苍一个人的独角戏似乎也能过补全他们的对话。感觉他们就像传说中家里无理取闹的老古董,只顾着发发话,映苍就要到处忙,还要经常受他们的气。
等映苍情绪稍微平复了,越涯才问他:“你晚上睡不着,就是因为他们,那些藤蔓?”
“嗯,一群老顽固。”映苍说,“经常说我怎么这么没用,说不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妖王的。还老念叨着自己以前的辉煌过去,说换做他们肯定早就把东西全收回来了。呵呵,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只能看着我这个无能的小辈干着急了。”
“他们怎么会在你脑子里?”越涯问。
“你还记得圣尊的‘信物’吗?”映苍说,“那个信物就是一枚承载了部分妖王灵魂碎片的种子。如果你被圣尊选中了,那么恭喜你,你就会被种上这么一个玩意,然后经常有老头老太在你耳朵边唠叨。”
“所以平时你其实是可以驱使那些藤蔓的?”越涯问,“就像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种子一样?”
“对,只是他们遇到感兴趣的事物时,会比平时激动,严重的时候有时会失控。”映苍说,“就像今天这样。”
越涯望着他身体上那些伤口,问他:“你上次也是这样赶走那个家伙的吗,用这些藤蔓?”
“什么?”映苍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忘了。
越涯只得掏出他那天发现的那片羽毛,映苍才说:“怎么还漏了一个……”
越涯又拿出伤药撒在映苍的伤口上面,一边撒一边说:“那时候我们才刚认识,你怎么就费大么大劲帮我和小青?”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眼周有些红,不想让对方看见。
可是映苍就是眼尖看到了,他被那伤药刺激得一边抽气,一边说:“这不是认出你了么,虽是初见,情分先熟,岂能坐视不理?”
好一个“情分先熟”,不知道他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好?
“帮的很好,下次别帮了。”越涯说,“上次你那脸色差成什么样了,这次更糟糕。”
“好啊”,映苍说,“以后打架就靠我们越涯了。”
听出映苍话里的轻率,越涯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监督你的。”
“我也会努力变强。”直到强大到不会让你再有必须要出手的时候,越涯在心里加了一句。
映苍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是他看上去还是很虚弱。越涯不放心他,在盯着对方喝了药之后,决定今晚守在映苍的房间。
“你回你房间去吧。”映苍被他这一出弄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在意他的事了,他在觉得暖心的同时,也怪不习惯的,“这会没事了,真的。你明天还有事呢。”
他一说“真的”,越涯就觉得那句话没什么信服力,他回了一句:“有事也是金道友的事。”
越涯把映苍扶到床边就克制地收回手,说:“我就在屏风外面,有事叫我。”
折腾了这么久映苍也累了,见拗不过他就任他去了。
不一会,越涯就听到了映苍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越涯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他师尊那样的大乘期修士。
云隐宗的灵气明显比在外面充沛得多,就算是有天纵之才的越衡,据说也是在四百多岁时才步入大乘期。
越涯如今才一百多岁,就算他的天资悟性与他师尊越衡相差无多,也要看有没有突破的机缘。这么看来,距离能保护映苍还需要好多好多年。
要更加努力才是。
他反思起下山之后这段时间里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顿时感到自己的罪恶深重,又开始修炼起来。
……
第二天早上越涯要出发的时候映苍果然没醒。他又去看程红月,发现对方也在睡觉。于是越涯只能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今天自己要去比赛不在点星院,拜托他照顾身体不适的映苍。
他们三个约好在“考场”门口见面,所谓考场就是落霞宗平日里给弟子授课的屋子,其中只有两百间是当做考场的。
这个数量远低于大会参与者的人数,而且加上“团队成员必须都进入考场”的规则带来的考场不满员的情况,考场往往供不应求,所以一早上就很多人等着抢考场了。
金玉露到的最早,她在每个考场门口都留了东西占位置,钟序其次,越涯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俩在商量哪个考场最好拿捏了。
见到越涯来了,他们只打了个招呼又继续讨论,越涯插不上嘴,就在旁边听着。
“42号也不错,门口排队的看上去都不像是有文化的。”金玉露说。
“换一个吧,那里有我们宗门的人在,得给人点机会。”钟序说。
“好吧。”金玉露说,“那67号怎么样?”
钟序觉得可以,他让越涯先过去排队,自己和金玉露去收回她占位置用的东西。
越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
这会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了越涯的存在,有不少人想看看抢在万法宗前面入住院子的他是何方神圣,也选在了67号。
“看来越道友为我招来了不少观众。”金玉露见状笑了笑,她完全没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认为在文化关上有谁会是她的对手。
幸而金玉露的实力配得上她的自信,第一场抢答开始后,67号考场里她一枝独秀、大杀四方,没有人能在她手底下抢到一个积分。
钟序和越涯作为吉祥物只用坐在旁边,连题目恐怕都没有过脑,第一场抢答就结束了。
经此一役,钟序对金玉露的态度已经从欣赏上升到崇拜了,他现在看金玉露,都觉得她身上有一层圣光。
“金道友,你也太强了。”钟序感叹道,看着对手们各个面有菜色地离开、已经没人的67号考场,他提议到,“走吧,换个地?”
按照规则,每场抢答结束后,团队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换考场。
“不必,咱们等着就是。”金玉露说,“那些出去的人会为考场带来新的团队的。”
果不其然,那些刚才从67号考场出去的,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哀嚎,引得其他人再三瞩目。
于是在他们的宣传之下,很多人都知道了67号考场有一个一积分都不给别人机会的怪胎。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不少人不信邪,觉得这是夸张的说法,就自己去试了一下。
没想到试试就逝世,深刻认识到前人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出了考场他们又开始抓狂,然后就这么循环起来。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金玉露很快就拿满了500分,她“一分不让”的威名也彻底传开了,人称“恐怖百事通”。
似乎还是不过瘾,金玉露半真半假地抱怨到:“怎么互答环节明天才开放啊,这还剩好多时间呢。”
“可能,可能是要照顾其他队伍吧,毕竟现在基本没有队伍拿到350积分。”钟序试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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