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团队答题就这么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在绝大多数大会参与者都在谈论“恐怖百事通”之时,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已经在接触金玉露了。
毕竟金玉露无门无派,正是适合组队的身份。退一步讲,就算她只擅长抢答,也能够帮助团队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500积分。
这两点就对在文化关上瘸腿的队伍很有吸引力了,更别提这样的队伍不在少数,更显得金玉露这样的人才的可贵。
不趁着她还没有彻底出名就对她抛出橄榄枝,更待何时?说不定可以说动她下次一起组队。
“之前的大会金道友都没有参加过吧,下次的你还来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天泉宗?”
“金道友有没有加入哪个宗门的打算?”
“若金道友愿意加入我们点朱阁,我们可以许你核心弟子的身份。”
“我们可以给客卿长老的!”
“金道友一看就没参加过大会,不然怎么会加入了这么个队伍?总共才三个人,那个钟序还能看,另一个叫越什么的,听都没听过,修为看着也不怎么样。下次金道友不如在队伍的选择上慎重些,比如我们极目宗就很不错。”
和金玉露一起走在路上,突然被点到名字的越涯和钟序:“……”
这些人为了忽悠金玉露真就什么瞎话也敢说,他钟序岂是“还能看”的水平?他明明也很有实力的好不好?倒是越涯平时隐藏着自己的修为,显山不露水的,不算太冤枉。
面对众人的热情,金玉露打起了哈哈,只说:“诸位的好意金某心领了,不过大会之后的事就留到后面再说吧。”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越涯和钟序别理他们赶紧走。
他们对于后续的互答环节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就此别过各回各处,只约定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这时候也有不少队伍正在返回住处,越涯能感觉到或隐晦或明显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不用他特意偷听,似乎也能想象出他们谈话的内容。
话虽如此,越涯还是利用法术偷听了,谁叫他修为高呢?
“你看,就是那个人。”
“走了狗屎运了,遇上金玉露这么好的队友。”
“你们是不知道,他在考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考官一眼,更别说参加抢答了。”
“他还和亘元宗的钟序是一队的,便宜都给他占尽了。”
“啊?这么离谱。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一文一武两个大佬来抬他?”
果然,他就知道。在金玉露的光环之下,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浑水摸鱼”的他。
可能是之前好几件事叠加在一起带来的影响,人们对他的关注度还挺高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的名声……越涯苦中作乐地想着。
想着想着,他就到了目的地。在一些不善的眼神中推开了点星院的大门,越涯惊讶地发现这会只有他一个人在。
因为第一个项目并没有什么观赏性,没有人会专门去观看,所以基本排除了映苍和程红月去看团队答题的可能。
在他自己房间的门上,越涯找着了程红月留下的纸条,他的字不拘谨也不恣意,在两者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看着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能写出的字。
纸条上写着:
我和映苍哥去找梦真姐姐玩了,不用担心。
另外,我没看出来映苍哥生病了,他也说自己没事……
……
时间回到三个时辰前。
屋外的鸟醒来了,叽叽喳喳地交谈着。
映苍只觉得吵闹,他闭着眼睛摸索了一番,然后用被子捂住脑袋,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可惜他的“邻居们”不想让他如意,又开始在他身体里造反。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一个冷淡的声音说。
对此映苍很想反驳一句“谁害的谁应该心里有数”,但是他懒得说了。
因为他们不是真的能沟通的存在,他们是只是一堆混杂在一起的灵魂碎片,难以产生真正的思想,只会对特定的东西有反应,然后给出他们生前可能会给出的反馈。
这种反馈可能是数落映苍赖床,可能是聚众八卦,也可能是催促他去找五彩石。
“快起来,你的头都要睡平了。呜呜,臭美的映苍要变丑了,映苍又要掉眼泪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
“再不起来,住你旁边那个人类小孩就要以为你死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说。
“啊,他还不可以死,他死了就没有妖帮圣尊干活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你不是昨天决定要去找你姐姐吗?快去吧,说不定她知道五彩石在哪,然后我们提前把它拿走!”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又响起。
几个声音时而错开,时而混杂在一起,映苍简直被烦死了。
“起,我起来还不成吗?”
一睁眼,映苍就看到他房间的窗户上映出个人影,从身形上来看八成是程红月。
程红月一醒来就看到了越涯留下的字条。他先用他微弱的神识查看了一下映苍的情况,发现对方似乎并无大碍,但又想着越涯说的事,就决定守在映苍门口再观察观察。
这会看见他完好无损地起来,程红月松了一口气。
不用问映苍都知道肯定是越涯交代了他什么。
“越涯说你生病了?”程红月问。
“没有,昨晚我喝多了,可能吓着他了。”映苍撒了个谎。
“没事就好。”程红月说,“我订的早饭到了,比平时清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用完早饭,映苍问程红月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沈梦真。
“好啊好啊”,程红月说,“好久没有见到梦真姐姐了。”
于是映苍带着程红月往落霞宗的核心区域走,周围的落霞宗弟子多多少少见过映苍的脸,在曾经通缉令的画像上。
没有人敢上前来拦他们,正好映苍也不需要人引路、不想和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云朵里,非常不真实。从他昨天做出决定,再到今天付诸行动,都很仓促。
映苍突然想起来他甚至都没准备礼物,两手空空地就出门了,他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放在越涯哪里。
但是这样才是对的,他们这样亲密的关系,上门拜访还一定要带上合适的礼物才是奇怪的、不正常的。
或许人的一生需要一些仓促的决定,不必事事顾头顾尾、追求慎始慎终,才能从他人甚至自己的束缚之中逃离,去做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现在这样,他站在沈梦真居住的大殿门口,望着大殿里等待着他的沈梦真。
程红月轻推了他一把,说:“走吧,别让她久等了。”
映苍晕乎乎的,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落座的,或许是昨夜的酒劲没消。
一坐下,沈梦真先是对程红月开口了。
“上次见十五的时候,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沈梦真说,“眨眼间你就长这么高了,差点没给你姐姐我认出来。”
沈梦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映苍的,她表面上是在说程红月的事,实际上把映苍也说了。
映苍低着头,假装没听出来。
见映苍又开始装鸵鸟,沈梦真也不激他,只叫门外的弟子去拿点茶水点心。
东西很快就上了,映苍一看,全是他喜欢的。
“味道怎么样?”沈梦真问程红月。
程红月说:“点心很好看,就是有点太甜了,映苍哥肯定喜欢。”
沈梦真听了,咳了一声,让一旁服侍的弟子再拿些其他的来。
“你师兄呢,怎么不一起来?”沈梦真问。
“他有事没在。”程红月说,“不过他说他会尽量赶在幻灵花开之前回来,到时候我拉也要拉着他来找你。”
程红月知道他俩想叙旧,等点心来了他就贴心地说要出去吃。
这时屋子里终于只剩两个人了。
“我还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呢。”沈梦真说。
“这哪能啊。”映苍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沈梦真这时才仔细打量他,当年映苍离开的时候只比她高一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明明想要做一个名震四方的侠士,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跑去经商了。
良久,她说:“瘦了,看着也没之前有精神了。”
“不哭了、不哭了。”沈梦真擦掉他的眼泪,“欢迎回家。”
映苍也笨拙地去擦沈梦真的眼泪,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
最后映苍想说的都没说,但好像又都说了。
回去的路上映苍心情大好,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曲调,听得程红月心里直嘀咕。这家伙不是青鸾么,怎么唱歌这么呕哑嘲哳?
回到点星院,看到如此兴高采烈的映苍,越涯对他身上发生的事心领神会,并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你和沈宗主说开了?”
“嗯。”映苍拍了拍自己的脸说,“像是在做梦一样。”
“是真的。”程红月说。
映苍毫无形象地怪叫一声,然后说:“不行,我要一个人缓一缓,饭点了再叫我。”
说完他也不等二人应声,自个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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