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步遥!”“仙尊!”“步遥啊!”“掌门!”“首席!”“剑尊!”“池兄”!“池先生!”“池天仙啊!”“老师!”……
“不等我了吗?师兄。”
池步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他在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里穿梭,梦里有好多他不认识的人,
全都背对着他,在他来到面前的时候,他们又一个接一个的转过身子,
用着奇怪的称呼来叫他,
其中一个一直喊他师兄的青涩少年让他最为熟记,
他的视角开始变换,梦境里的场景开始自动搭建起来,但对于梦里正发生的事,他却只有观看的权利,
池步遥看见梦里的自己上半身衣物已经完全破损,左半边身体也不翼而飞,由一些不明的红色物质躯壳暂时替代,
他的身体现在完全靠一把插在地上的金光长剑支撑,
他面对的,或者说这整个天空都被一个巨大的圆盘状物体所遮盖,是完全不夸张的遮天蔽日的陈述,
圆盘物体开始分裂成无数个圆环,由外自内地向上错开形成倒锥状,丝丝的阳光得以透过,照在了池步遥脸上,只是这大抵不会是黎明前的曙光,
整个世界全是上空的巨大螺旋声,
潮声浸漫,
还有梦中他的喃喃低语,池步遥努力地听啊听,他听到了,好像是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荀……轼,荀轼……”
………
点点火星差点就扑飞入眼,池步遥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此时正围着毯巾对着壁炉,在一个温馨的客厅里,
他掀开毯巾,发现胸前已经被白色绷带包扎好了,包扎的人还贴心地为他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但他捂着脑袋,里面却是一片空白,而且,
很怪,听着耳边传来的浪声,池步遥怀疑自己在海边,但是窗帘全都被拉上了,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他踱步到窗前想拉开帘子一探究竟,同一时刻门口木门处传来了吱吱的声音,但池步遥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下,
门被推开了,是天师,但却是一个倒转飘浮在空中只露出上半身的天师,
天师依旧青袍,反手一剑斩碎缠在自己腿上还冒着烈火的骷髅,
他抓着门的上半边,就要翻跃进来,
“什么……这是哪里……”
池步遥这时终于看清了,他哪里是在什么海边,他分明就是在海的中央,而且还是一片漂浮在空中的海洋,
而他,包括这间屋子此时在以巅倒的形式立在空中海洋之下,
海面上泛着赤红色,这并不是什么微生物菌群,
而是因为在天空海洋的下方,真正的地面上,也就是相对池步遥以及屋子来说的上空,是一片翻滚着热浪的红色世界,
岩浆在涌动,其上有无数从中钻出的龙卷风在肆虐,
不,那不是风,那是重重叠叠的骷髅交搭在一起组成的人塔,在池步遥看来,那是吊在空中的庞然巨物,
它们有着同一个目标,都向着这个屋子伸展而来,一具具原来漂浮在火海之上的骷髅像是贪吃蛇一样组装起来,
使得下方世界就像是一个鲜亮的苹果上有无数蛆虫正在花枝招展地舞动,
离得最近的一座人塔最上面的一只骷髅甚至已经来到了窗前,它拿着不知哪一个同伴的头骨已经准备大力敲窗,
池步遥被吓得退了一步,但还没等他做出应急措施,
一道巨大的青芒便破海而出,从上到下将人塔劈成两半,人塔再也维持不住,四散开来化作白骨之雨,
“别担心,有我。”
池步遥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门边,与因为这方天地奇怪的重力而漂浮且在他眼里显得颠倒的天师视线交错在一起,
如果把视角移至侧面,将天地看作一个巨大的平面直角坐标系,
那么将他们横向平移后所重叠的部位将是眼睛往上,
天师身体完全进入,重力又变为屋子里的样子,使得天师在空中翻转落地,那么现在,他们的世界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他在笑,“五,四……”
“什么?”池步遥不明白他在倒数什么,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很熟悉,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池步遥努力地回想,但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三……”
他还在倒数,身体却贴了上来,以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将池步遥以几乎要融进自己身体的方式拘禁在窗前,
池步遥因为脑中一时空白与身体向他传递的安心感而没有推开面前这唇红齿白的青袍儒生,
“一,看上面。”,天师的手微微用力,让池步遥抬头看向天上那片红色的世界,
“雪山,喷发了……”池步遥看得有些痴了,不由得脱口而出,
是的,他没有说错,就是雪山,在那片熔岩与赤红的世界里,喷发了,漫天纷飞的雪花瞬间就让一切冻结,
像是红色世界里的白色病毒,又像是静止的白色火焰将真正的火焰燃烧殆尽,
他看到远处一座人塔上层最顶层的一个骷髅的手就在快要碰到那片蔚蓝海洋的前一刻被冻成了冰雕,
原来面目狰狞的它们也不过是一群想要活命的可怜人,呃,或许是可怜的骨头更准确些,
“我们在哪?”,无人回应,池步遥回头又问了一次,却在那儒生脸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厌恶,
但好像并不是对他的,更像是厌恶着碰到他的属于自己的手,厌恶自己的手?
那个人在,厌恶自己的手?
“你在厌恶什么。”池步遥直接发问,那种依旧萦绕着他的诡异安心感让他敢随意行事,
天师没想到池步遥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宠溺一笑,
“又在笑什么呢?”
“我在笑自己很悲劣啊,居然会吃一把剑的醋。”
池步遥保持着歪头的提问姿势,“什么意思?”
“没意思的,你还是继续问回刚才的问题吧。”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
“嗯……怎么说呢,算是一个……死无葬身之地吧。”
“死无葬身之地……”,池步遥重复了一次,“那为什么要来呢。”
“为了你。”
儒生炙热的眼神有点把池步遥烫到了,
“为了我?那你是我的谁呢。”
儒生顿了顿,身体对池步遥形成的包围圈收缩得更紧了,池步遥甚至可以通过自己耳垂上传来的触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唇形,
池步遥听见他说,“我当然是你的丈夫啊,阿池。”
他的手轻轻只是拂过池步遥的肩膀,池步遥感觉伤口复原了,
“丈夫?阿池?阿池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阿池,你是我的阿池。”,天师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池步遥想抓住他的手,但也只抓住了一只,另一只被天师灵活地躲了过去,还在躲的时候有意地继续拂过池步遥身上部位,
那抓住的一只手也被天师反客为主,十指相扣上了,
池步遥虽然身体上没传来反感的信号,但要记忆全失的他与一个只是自称是他丈夫的男人在这里**,他是接受不了的,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阿池,我好伤心啊,你居然连丈夫的名字都可以忘吗,没关系的,你以后会记起来的。”
天师脸上的委屈像要从眼眸中溢出,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池,我叫荀轼。”,天师似乎更委屈了,
池步遥眼疾手快趁着天师委屈的时间,一把将天师那还在乱动的手抓住了,
“那么好,荀轼,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太油腻了呢。”
乱动的手僵住了,某人的心脏估计也僵住了,
池步遥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小嘴还在继续叭叭,
“你说你是我的丈夫,但我并不认为我会喜欢一个这么油腻的男人。”
池步遥随即便感受到原本贴紧在他身后的那团火热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语气上是被不可置信这四个字修饰到了极致,
“油……油腻……”,他的心估计要比外面那被封住的骷髅更甚,
他开始手足无措了,眼神飘乎不敢与池步遥对视,像个小孩一样,
看到面前这人在自己故意刺激下的反应,池步遥觉得他是不是自己丈夫不好说,反正对他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步遥感觉荀轼周围一圈的光线都变暗淡了,
“呃,其实我是逗你的,你长得其实很好看的。”,池步遥还是决定先安慰一下面前这个变成黑洞的男人,
啊喂!光线更暗淡了是怎么回事?!
池步遥看见荀轼听到这话先是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又暗了下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荀轼被夸了之后也不高兴,但池步遥知道的是如果不让眼前的黑洞变成白洞,他将很难知道更多的消息,
“我认真的,你真的长得很好看。”,池步遥再次安慰,
“阿池,我就当你在夸我的审美吧。”
荀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池步遥本以为他的眼神现在应该是空洞的,但不经意的一对视看到的竟都是锐利,
气氛似乎转变得有点太快了,池步遥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周围的事物好像开始扭曲了起来,
“我们处在的时间错位了。”,池步遥并没有发问,但荀轼却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池步遥现在才发问,足足晚了一秒,
“错开就是我快了,你慢了。”荀轼回答,
“什么叫被错开了?”池步遥发问,这次隔了二秒,
“是的,我的时间快了。”,荀轼回答,
“你的时间快了?”,池步遥发问,三秒了,
是的,上述这段离奇的对话并不是因为荀轼有着神奇的读心术,可以在池步遥提问之前提早给出答案,
这是因为他们所在时间线的位置已经不同了,两个人不再处于同一时刻,
呃,虽然说感知到时间线好像更神奇,
池步遥只是略微一抬手,便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成了半个手千观音,看上去就像是频闪图一样,
残影甚至还在以奇异的方式扭曲着周围空间,
“别乱动,这会增加我复位时间的难度。”荀轼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躺平姿势,五秒后,
“玩过。”池步遥先回答,
“玩过游戏吗。”荀轼后发问,
“那你还是我丈夫呢,难道不知道我玩不玩游戏吗。”池步遥质疑回去,
“你不是失忆了吗。”,荀轼首先发出质疑,
“……”
“……”
两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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