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被小妻子放在浴缸里。
水温调节好,小妻子就要离开。
帝爵施一把拉住了小妻子的手,那幽黑的双眸里汹涌的情愫涌动,扑面的浓烈的渴求:“阿翎这就要出去了吗?”
alpha的声音暗哑,那涌动的信息素不安分的躁动着。
荆雪翎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转开了,他点着脑袋:“你,你不是可以自己洗吗?”
他话刚落,身子就被拉得一个踉跄而落。
帝爵施接住了落下的小妻子,将脸贴在了小妻子的脸边。帝爵施向来都是强势的掠夺者,侵略的气息朝着小妻子扑面罩去,不过,alpha面上却带着委屈,他贴着小妻子低语:“阿翎不是说什么都懂?”
“不是要彻底标记吗?阿翎。”
强大的上位者垂下了他的头,犹如一个被主人拒绝贴贴的萨摩耶,他用力嗅了嗅小妻子的脖颈,温热的唇瓣在小妻子脖颈边摩挲着,滚烫的气息带着alpha灼热的呼吸。
荆雪翎按住了alpha的手。
他抬起头,不再逃避这个问题,目光直视着帝爵施。
小妻子浅灰色的瞳仁似泛起一片水光,那脸颊盈起红晕,小脸满是认真,郑重其事的样子。
肩膀被小妻子的双手按住,以至于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深望着彼此。
帝爵施不知道为何,被小妻子这般凝视着,那燥火忽然的就平静了下来。
空气似乎因此而停止了。
荆雪翎抿了抿唇,像是个深思熟虑在思考的人,盯着帝爵施的眼半响,他才一字一字地开口:“我害怕。”
荆雪翎执拗且倔强的omega亲口承认自己害怕,简直让人意外。
意外的同时,帝爵施心脏处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又麻又痒,有点疼。
他的手指触碰到小妻子的眉眼,那眼底似藏着万千故事,又似有满目疮痍:“有我在呢!怕什么?”
荆雪翎目光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他眼底的那种绝望般的难过实在是浓厚,于是,凝滞的空气里仿佛都爬起了密密麻麻苦涩的气味,那气味无孔不入,连带着帝爵施看着都揪心了起来。
“我害怕彼此交融在一起,母亲说过,她想离开父亲,可她离不开。”
“因为alpha的信息素,气味还有那强势的思想似乎随着彻底标记,便就此攻占了她的身心,思想,让她难以摆脱。”荆雪翎一字一字说道,“而我不愿变得像是母亲那般卑微,每日卑微的只为等父亲的垂怜,没有了自我。”
荆雪翎的母亲荆漫妮的事情当时简直轰动整个上层圈子。
那样原本光鲜,被人追捧着犹如高傲的白天鹅的矜贵的omega。
最终却发疯了一般的死在了丈夫的床上。
听说,她是将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放入丈夫的嘴里,死劲儿的往里塞,没人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只知道等被发现的时候,床上都是荆漫妮的血液。
荆漫妮是失血过多而亡的。
帝爵施想说些什么,可是面对omega那悲凉的一笑,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母亲死前那般不过是想看看父亲的心,想看看为什么本来承诺要对他好的人,最终却那样对她。”荆雪翎歪了歪头,低笑了一声,“你瞧,就算是想看一看父亲的心,她选择的也是把自己的眼睛塞进去看,而不是挖出父亲的心出来看。”
这笑容,似含着万千讽刺。
仿佛在说:承诺是如此的脆弱的东西,所以你能够确定你的承诺不会变吗?
他的承诺是什么?
原本帝爵施只是觉得小妻子如此强悍,而帝爵施自认自己不差,两个人的基因诞孕下来的孩子定是最完美的子嗣。
而小妻子虽然强悍,却也纯粹得如同那森林里的小鹿,脑子单纯得很。
有些可爱。
偶尔做了什么事,昂着小脑袋,双眼亮晶晶朝着自己看来的小模样,犹如向主人讨要赞赏的小狗,让人心底不由得软了起来。
就连自得的小模样都这么的可爱,让人心软成了一滩水。
帝爵施想,自己不会厌弃这么一个可爱的妻子。
只要他一直这般这样。
更何况,两人若但孕下一代,他也不会舍弃他的。
毕竟,帝爵施也想自己的孩子自小接受的是来自长辈们的喜欢,可若让帝爵施笃定自己不会偷吃,帝爵施无法做到这个承诺。
未来还长。
而且,帝爵施并不能够完全舍下荆星洲。
那个自己看着,照顾着长大,虽然不似自己想象般的那样善良,但好歹是他精心灌注了许多心血,帝爵施无法做到,看着荆星洲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只想要把荆星洲锁入笼子里,再狠狠地践踏这个胆敢欺骗他的蠢货,让他看看,他这般浪荡的人只能够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而他和小妻子的承诺是什么呢?
配合恩爱,做对称职的夫夫,给予孩子足够的关爱。
让荆家的人都失去他们最为在意的东西。
荆向前的话,那就是身份地位权势。
宋颜玉的话,大概便是他的omega儿子荆星洲,以及他那贵妇人的奢侈生活。
荆星洲,便是他的所爱,帝爵炎。
仔细思考了后,帝爵施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一把环住了荆雪翎,在他那哀伤的眉眼安抚的轻吻,他握着小妻子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若是我做不到,那你就挖了我的心吧!”
“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你。”帝爵施说起这,心底已没了被omega压迫,被omega支控的耻辱感了。
反而。
帝爵施隐隐有些骄傲。
他的小妻子如此的厉害,但他是自己的。
小妻子将被自己彻底标记,从此他的腺体里永远只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小妻子害怕的——那些,让帝爵施隐隐期待。
被彻底标记的omega会对自己的alpha依赖,崇拜,无法离开自己的alpha。
会是这样的吗?
这双显得格外清冷的眸子从此便让自己驻足,望向自己的眼神将会炙热无比。
“好,若你欺骗了我,我就挖了你的心。”荆雪翎垂眸,卷翘的睫羽在那上略显得冷漠的双眸里落下一片的阴影,omega执拗地,重复地低语,“我真的会做到。”
话落,荆雪翎贴上了帝爵施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他说:“那现在就开始,彻底标记。”
荆雪翎将帝爵施按倒,满浴缸的水溅起了水花,而后是绵长的吻和交汇的呼吸。
浴室内的屋顶不断的攀升。
水声摇曳中,两人的身影交叠。
到了这个时候,荆雪翎也是选择掌控着帝爵施的一切感官。
表面上,是帝爵施因他瞧着可怜的怜悯配合,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悄无声息的入侵,习惯了被支控的人,不知不觉身上牵起了线,被摆弄着行走。
平日里看不出什么。
但是等到那个牵线的人消失,被线牵着的人偶便会失去了方向,无法再适应。
荆雪翎相信,此时的帝爵施并不爱自己,而他的承诺,总会有打破的一天。
毕竟。
荆星洲最在意的——正是帝爵施。
帝爵施若选择以将荆星洲放到身边报复,那就会违背了他的承诺。
届时。
他这个付出了信任,交托出自己一切的偏执omega便会失望,因着彻底标记,他无法下狠手,他会选择抛开他离开,选择其他的alpha,想要以此来摆脱alpha对自己的影响。
因为他不想要成为那摇尾祈求他怜悯一点恩爱的可悲的人。
自小的阴影让omega十分厌恶自己这般脆弱。
荆雪翎很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也期待着自己离开后,帝爵施多久才能够反应过来,已然无法失去自己了。
这个世界,荆雪翎并不想这些人早早死去。
死,太过简单了。
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帝爵施并不知道身上的人在想什么,他搅动着风浪,让这场暴风雨中的船只摇晃得更厉害。
他的双眸死死盯着小妻子的眼。
他想要小妻子双眼卷起泪珠,眼底的理智消失。
只是,他注定失望了。
他的小妻子,是这世间意志力最强悍的omega。
※※
太阳刺眼的光透过窗帘扫射进来,帝爵施才睁开了眼。他翻身,床边的闹钟上显示的是中午十一点。
帝爵施从未这么晚醒来过。
他觉得浑身精神饱满,每一个毛孔都舒展着,从未有过的餍足。
身上抱着他的omega因着他的动作眉头拧起,嘴里低喃着:“睡觉,别动。”
帝爵施看过去,小妻子眼尾泛红,似哭得狠了,有些肿。
手指轻轻压住那发肿的眼睛,帝爵施轻轻落下个吻:“阿翎,我没控制住。”
小妻子就连睡觉都抿着唇,但手脚却很是诚实地紧紧搂住他,像是不愿意和自己分开。帝爵施便躺了回去,让小妻子能够睡得更安稳点。
小妻子昨天实在是累着了。
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当做了抱枕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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