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荣嘢坐在床上,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太糟糕了。
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根本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周身的所有都在不断地提醒她,现在确确实实已经是一年后了。
只有她还停留在去年,不,前年。
记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崎荣嘢开始回想。
被推入河流,溺水,爬上岸,叶棠轩接她回去。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既然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应该能想起来。
她难受极了,只是去浴室将身上的淤泥和水草冲掉就去了床上。
伤口和手臂都没有任何处理。
再然后呢?
山崎荣嘢闭上眼睛努力记起来,随着开始皱起的眉头,大脑也止不住地疼了起来。
脑中的淤血阻挡着记忆神经,所有的回忆都被卡在了一个够不到也达不到的地方,就像是被封存在了那里。
然后到底是什么啊?!!
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没有,甚至不是一片漆黑,而是虚无。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山崎荣嘢死死地咬住唇抑制住痛呼声。
忍耐力到达一个临界点,她被自己折磨的浑身都是疼出来汗,身体发出指令让大脑停止回忆,但就是这样也不能一下子消除痛意。
双手死死攥着被子,揉的满是皱痕。
为什么是她?
山崎荣嘢埋怨地想:为什么是她啊!
为什么要面对这恶心到令人作呕的人生!!!
到底在干什么?这一年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毁了吗!为什么还会呆在太宰治身边?!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还是说……山崎荣嘢摸向肋骨下侧的疤痕:和这个有关?
怎么回事啊!这一切!!!
山崎荣嘢喘息着,她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等待着疼痛过去。
要怎么办?
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太恶心了。
到底是怎么忍受了一年的……?
你可真强啊山崎荣嘢。
那个山崎荣嘢。
她竟然对自己感到可怕。
啊……
山崎荣嘢深呼吸着整理好情绪,她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
…………
“铃铃——————”
太宰治抬起头看向门口。
门铃声响了。
他正要起身却听见卧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只见山崎荣嘢从中走出,径直走向门口。
他听见她用英语说了句谢谢而后就关上了门。
但人却没有返回。
太宰治靠近,发现玄关处多了一些滑雪装备,而山崎荣嘢正在穿着凌晨回来时脱下的衣服。
“你不能滑雪。”他道,“不说会不会的事情,如果再摔了……”
山崎荣嘢冷酷地打断他:“那就摔死好了。”
她带上帽子抱上雪板出门,什么也没留下,就像是只存在她一个人一般。
太宰治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他快速地套上衣服穿上鞋子跟了上去,但顾虑她的厌恶只是跟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并没有靠近。
山崎荣嘢找到一处坡度较为平坦的雪坡,她将怀里的雪板放下,开始穿戴。
他试图阻止,但她全然不顾,只是将耳边响起的话当作耳旁风。
她带着雪鞋原地踏步适应重量,想着身体好像是会滑雪的,只是脑子不记得了。
山崎荣嘢靠近滑坡,杖尖在雪地上戳出几个洞,她用力往后一戳然后迅速抬起,顺利地滑了下去。
这是一处小树林,稀稀拉拉的有几颗认不出名字的枯树,白雪将它们淹没大半,山崎荣嘢从之间滑过去。
太宰治眼尖的看到一处凸起,是盘旋在地面上的树根。
他出声提醒:“有树根,小心。”
山崎荣嘢左脚放松,朝着右边滑去避开。她回头望了一眼,他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为了摆脱太宰治的视线,山崎荣嘢故意朝着更深处滑去,越往里去树木越多,地形也更为复杂。
她的身影逐渐被各种障碍物挡住,他瞬间明白了前者的意图立马追了过去。
这里的坡度不算高,因此滑行的速度并不快,太宰治没几分钟就追上了她。
“会出事的,不要在这里面玩。”
山崎荣嘢怎么可能听他的,就是因为想要摆脱他才进来的。
见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太宰治明白她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也不再犹豫,直接抓住雪杖紧接着握住她的手臂逼迫她停止动作,“山崎荣嘢!”
山崎荣嘢被扯的根本站不稳,在雪地上打滑了几下后才立住,她侧过身去看着他,放开了被抓住的雪杖。
看见她面无表情的脸,太宰治意识到自己吼得太大声了,似乎是凶她了。
他放软语气:“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阻止你玩的意思,只是你的身体还没好需要修养,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去市区。”
太宰治柔声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会低血糖的。”
山崎荣嘢另一只捏着雪杖的手越来越紧,防风手套受到力的压迫嘎吱作响,也凸显着她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
太宰治顺着声音看去,知道她生气了。
“我……”
几乎是在一瞬间,山崎荣嘢抽回自己的手与此同时高高举起雪杖用尽全身力气地打在了太宰治的肩上。
他措不及防地踉跄,看着她的眼里有着错愕与不敢置信——————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打自己。
这一下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似的,山崎荣嘢发疯一般用力抽打着他,肩膀和手臂都无可避免地被攻击了。
除了第一下,太宰治之后都站得笔直,躲都不躲的直直迎上她的攻击。他脊背挺拔,稳如一颗矗立在寒冬的雪松接受着自己的考验。
他咬着牙,肌肉紧绷。
山崎荣嘢的每一次抬手都是用尽全力打下来的。
杖套勾到他的脸,太宰治只觉得脸上一刺,而后一热,他抬起手擦拭,红色液体在手上蔓延开来。
山崎荣嘢恨不得太宰治去死,她当然不会因为一点出血的小伤口停下。
闷闷的抽打声在无人的树林里回荡,坚硬的支杆一声声打在太宰治身上,外套被雪杖上的杖托划开,聚酯纤维抽丝缠在末端。
她发了狠地往后拉扯,外衣彻底崩坏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上面隐隐约约透着红色。
没人在意时间的流逝。山崎荣嘢双手因为充血已经开始发红,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暴起,她一下一下挥舞着黑色的雪杖毫不留情地鞭打。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经过,定然不会认为他们是情侣,而是仇人关系。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响声,山崎荣嘢只觉得手上一轻,再次挥舞只碰到了空气。
雪杖断掉了。
她丢掉已经废了的雪杖,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白色的雪地还未回神。
太宰治脱下已经报废的外套,里面的毛衣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胸前那一块全都勾线,拉起来一看还有血迹。
他脸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干在脸上像是在实行凶杀案。
青年蹲下身捡起折断的雪杖还有被她丢在地上的那一根,同时给她解开雪板,起身看着她问:“可以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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