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山崎荣嘢坐在床上右手扶着脑袋,眉头微皱,像是记起了什么又像是单纯的疼痛而已。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白色的毛绒睡衣,手上充血的红也已经消退,但是掌心还刻有雪杖的印子却迟迟没有消失。
好累。
从昨晚到现在,又运动后依然没有进食的胃部开始发疼,提醒着主人需要补充能量。山崎荣嘢一点胃口也没有,大脑被眩晕感干扰,身体也失重,她只想倒头便睡,可却毫无困意。
阳光,草坪,羽毛球。
脑中突然出现了关于这三样东西的画面。
山崎荣嘢莫名地舔了一下唇。
她想顺着突如其来的记忆继续回想,但就如从指尖不断流逝的沙子一般,她什么也没抓住。
天气很好,她坐在一个可能是观众台上的地方,视线望着一片人工草坪,近处有人在踢足球,远处则是在打羽毛球。
还有不断做着动作的手……
毫无印象。
山崎荣嘢将手摊开在面前,与画面中的对比。
并不是她的。
是一双男生的手。
修剪干净的指甲,白皙的皮肤,骨节分明的手。
男生,球场。
这两个单词根本筛选不出谁来,范围太大,除了某人外她认识的男生基本都可以对上这几个条件。
山崎荣嘢真恨自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就算是不写心里话,那好歹也写点日常发生了什么吧?
烦死了。
山崎荣嘢扶着床起身,准备吃点什么再去睡觉,这样醒来后好歹好受一点。
推开卧室的门进入客厅,一眼看见的不是木质的墙壁,而是站在沙发边正在缠着白色绷带,上身赤.裸的太宰治。
他左肩伤得最重,表层的皮肉看起来几乎是被打烂了,半凝固的血液挂在上面显得更加血肉模糊,而顺着这道痕迹,胸口到右侧腰腹除了划痕外还有青紫色的淤痕。
伤势较为良好的则是红痕,雪杖的几乎是被拓印在干白的肌肤上,为已经伤痕累累的胸口又增添了一份痕迹。
太宰治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山崎荣嘢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动作加快,将伤口馋得严严实实,到最后几乎除了右部肩膀外都被绷带覆盖了。
“桌子上有吃的。”
山崎荣嘢的视线朝着他说的地方看去,木桌上有一个大大的保温箱,她贴着墙壁走,打开后发现是午餐的规格,大概是薯条沙拉之类的。
她这么久都没吃东西,太宰治怀疑她是没胃口,就让人送了沙拉,想了想后又觉得不管饱,所以又点了一份她爱吃的薯条。
至于他自己?
比山崎荣嘢还要没有胃口。
身上的伤是皮外伤,愈合了就没事了,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对于太宰治来说跟擦破皮没什么区别——————如果造成他受伤的人不是山崎荣嘢的话。
他比她本人还要迫切地希望她赶快恢复记忆。
山崎荣嘢不想在太宰治的视线范围内吃饭,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于是拿走了保温箱进了房间。
太宰治跌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思索。
如果此刻有镜子的话,那么一定能照出他阴沉的眉眼。
他蹙眉,内心的焦躁几乎要踊跃而出。
接下来,回到奈落塞之后,他没有时间盯着这件事情了。
太宰治已经收到了通知,圣诞节结束后立马起程去日本,解决完国内的事务后还要前往中东、西非还有南美等地。
少说两个月他都回不去一次奈落塞。
情况好的可能性下,山崎荣嘢两周后就能完全恢复记忆。
那这两周的时间该怎么办?
太宰治相信就算是失去了一年记忆的山崎荣嘢也能对付现况,但是如若是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回来的根本不是前一天还在和他打闹的山崎荣嘢,而是现在的她,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退一万步,一切都恢复正常,那么空白的两周又该怎么和她解释?
总之,没有自己亲眼盯着,太宰治根本不放心。
但是他抽不开身。
现在的小荣嘢也不会配合他,基本是怎么添堵怎么来,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太宰治十分有远见地想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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