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先别急。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会安然无恙的。”昭昭见戚瑾薇情绪异常,连忙出声安慰。
“凌霄阁那边也找不到太子的踪迹吗?”戚瑾薇重新坐下,只是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奴婢问过了,咱们派去守着太子的人也损失惨重,还没人回来报信。听又派去查验现场的人回来的意思,幕后黑手派去的人手太多。地上死伤一片,看伤亡比例,将近十比一。”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太子留在回京的路上。”戚瑾薇缓缓闭了闭眼睛,又猛地睁开,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昭昭,我要去找他。”
“姑娘,您现在在太傅府内,若是无故出京,只怕是……”昭昭其实预料到了戚瑾薇的反应,不免有些担忧。
“我不会瞒着戚家。昭昭,我放心不下。”这么多年,太子遇到过多少次刺杀,戚瑾薇就陪着太子经历了多少次。
太子平安无恙当然是好事,可戚瑾薇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必须陪在太子的身边,一如从前,太子永远陪在她身边那样
“姑娘!皇上宣您紧急进宫,听闻太子遇刺,皇后娘娘昏倒了。”宫里传了信,丫鬟得了吩咐匆匆赶到戚瑾薇这边来。
戚瑾薇和昭昭对视,心中略感凝重。
马车朝着宫里驶去,颠簸的道路让人心里更不安稳,戚瑾薇闭着眼,眉心却拧的很紧。皇后一向并不看重她这位太子妃,为何此时却会想到要宣她进宫?
“姑娘,到宫门口了。”昭昭轻轻敲了敲车门,戚瑾薇收起思绪下车。
领路的宫女已经到了,和戚瑾薇对视一眼后快速的低下了头:“县主,请跟我来。”说完,先朝前走了一步。
戚瑾薇跟上她的步伐,等进了宫,昭昭却察觉出了不对。她四处看了看,立刻几步走的离戚瑾薇更近了些:“姑娘,这不是去皇后娘娘殿里的路。”
“我知道。”戚瑾薇微微颔首,一只手背过去拍了拍昭昭,用眼神示意她放松。昭昭读懂了她的意思,立刻落后几步,悄悄退回她原本的位置。
路越走越熟悉,戚瑾薇忍不住微微蹙眉。果然,那宫女领着戚瑾薇一路到了冷宫。
戚瑾薇看着熟悉的朱红色大门,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修剪规整的指甲微微嵌进手心嫩肉上,戚瑾薇冷眼盯着那引路宫女。
只见那宫女停下脚步后,一个转身便朝着戚瑾薇叩了下来:“奴婢见过平安县主!”
“你是故意把本县主引到此处?”戚瑾薇站的挺直。
“是!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说,奴婢只要领您到这个地方便能获得您的信任。”戚瑾薇的指甲狠狠陷进了肉里,盯着那宫女,面上竟然还笑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锦荼,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锦绣的亲妹妹。”
戚瑾薇见她姿态十分恭敬,不似有什么异心。便叫她起来回话:“你找本县主所为何事?”
“回县主,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领您过来的。皇后娘娘说,有些话不便当着宫里的人说,便私下使唤奴婢给县主您带话。”即使站起来了,因着身份差异,锦荼也是微弯着腰,十分恭敬。
“什么话?”
“皇后娘娘说,太子此次遇险,和宫里的另外一位脱不了干系。宫里她自会照应着,只是宫外却鞭长莫及。您是太子指定的太子妃,她相信您定然是有本事的。宫外的事儿,便全然托付给您了。”
“话我已经带到,还请县主随我共同到皇后殿中拜见皇后娘娘。”知道戚瑾薇在怀疑、打量自己,锦荼便愈发的恭敬。
看她转身朝皇后殿中去,戚瑾薇先是扭头和昭昭使了个眼色,这才跟着她共同前去。
等到皇后殿中,锦绣出来接戚瑾薇。和自己的妹妹锦荼眼神一对,后者立刻点点头。锦绣这才迎上戚瑾薇:“县主,皇后娘娘已经等您许久了。”
这姊妹二人的小动作戚瑾薇都看在眼里。垂眸,戚瑾薇跟着锦绣进了屋子。
皇后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已,眼角泪意盈盈。皇上就坐在她的床边,爱惜的扶着她的手:“皇后尽可宽心,朕已经派出最精锐的禁军前去营救太子了。”
“臣妾替太子谢过陛下。”皇后无限依赖的看着皇上,那神色只让皇上的脊背又直了几分。
“臣戚瑾薇,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戚瑾薇恭敬的跪在地上,因着有了封号,便不宜再用“臣女”的称呼。
“平安县主,皇后正在为太子之事忧心。你是太子的未过门的妻子,眼下要多劝慰着皇后,侍奉在皇后左右。明白吗?”听见锦绣带着戚瑾薇进来,皇上的目光落到了戚瑾薇身上。
“臣明白,臣定不负皇上所托。”戚瑾薇行完礼,在皇上的赦免下起了身。
“皇后,朕还有朝中要事。既然平安县主过来了,那便由她陪着你,朕也放心。”皇上站起来,又朝着皇后解释。皇后则温柔的点了点头:“国事要紧。皇上先去忙吧!”
等到皇上离去,皇后给了锦绣一个眼神,锦绣略福身后无声退下。昭昭看向戚瑾薇,收到戚瑾薇让自己退下的手势,这才行礼退下。
“薇薇,你上前来。”房门从外面被合上,皇后挺直了脊背,朝着戚瑾薇招了招手。
此时的她,全然不见刚刚的柔弱温顺。举手投足间尽是贵妇风范:“知道本宫今日为何宣你入宫吗?”
“在冷宫外,锦荼已经将娘娘的意思转述给臣了。”戚瑾薇走上前,却并未顺从的坐在皇后床前的凳子上,而是转向侧面,将帕子浸入盆中,又拾起略微拧干些,这才捧着帕子半弯着腰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瞧着她的神色,未有半分异常。伸手接过那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那位盯着本宫的位子许久了。只是可惜,本宫的皇子争气,太子的位子稳如泰山。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机会,她们必定会不惜一切手段来夺取本宫和太子的位置。你是皇上钦赐的太子妃,本宫和太子出了事,你也难逃其咎。”
“皇后娘娘今日唤臣入宫,应不止是为了敲打臣吧?”戚瑾薇面不改色,将皇后用后的帕子重新浸入水中。转身坐在刚刚皇后指给她的凳子上。任由皇后不错眼的盯着自己。
“我儿没看错你。果真是个好苗子。”皇后移开目光,从自己倚靠的枕头下摸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抛给了戚瑾薇。
“太子应与你讲过这东西该怎么用,拿着她,替本宫将太子安然无恙的带回上京城来。”皇后握住戚瑾薇的手,仿佛将毕生所有均托付给了她。
戚瑾薇捏着入手的厚重感,不觉有些惊诧的看向皇后。她竟然连这东西也给自己了?
“去吧。本宫知道,就算本宫不宣你入宫,你也会去找太子的。只是,把这东西给了你,本宫这心里更安定几分。”
“锦绣。”皇后说完,便不再看戚瑾薇。只是喊门外候着的宫女:“本宫乏了,扶本宫躺下吧。”锦绣立刻应声开门而入。
“臣,告退。”戚瑾薇从凳子上起身,退后几步,朝着皇后行告退礼。与从门外而入的锦绣擦肩而过。
回程的马车上,戚瑾薇展开锦绣塞进自己怀中的纸条。“别相信锦荼?”戚瑾薇蹙眉,皇后和她的这二位宫女,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等回到戚家,戚瑾薇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儿便是去找戚擎炜。
“姑娘,太傅大人能同意吗?”等在书房外面,昭昭扶着戚瑾薇担忧的问。
“今日皇后娘娘既然召我进宫,想来也已经提前派人打点了父亲这儿。父亲不会拦我的。”戚瑾薇温声解释。
“县主,老爷请您进去。”书童将房门从内推开,朝着戚瑾薇行礼。昭昭欲跟上去,却被那书童拦在外面:“昭昭姑娘,老爷说了,只见县主一人。”
“父亲。”
太傅就坐在书房的正中央,身侧是为他研墨的戚嘉逸。戚瑾薇看到戚嘉逸,又朝着他行礼:“大哥也在?”
“你可是想好了?太子殿下如今生死未卜,你执意去找殿下,或许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戚擎炜手中写字的毛笔未停,似乎只是单纯的在告知戚瑾薇此行的后果。
“父亲,我与太子早已经绑死了。就算我不去寻太子,下场也不会太好。”
戚擎炜的笔和戚嘉逸研墨的动作同时停住。许久,戚擎炜才盯着戚瑾薇开口:“不过是一场婚约。以我戚家的实力,想要解除也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慎言。”戚瑾薇捏紧了手中的丝帕,“我知父亲大人的意思。只是这事情还未成定局,父亲难不成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再怎么讲,父亲也做了十几年的太傅大人。”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那便去吧。”最后一个字收尾,戚擎炜将手中的笔放下。
趁着戚瑾薇转身的空档,却又开口道:“听闻太子遇刺,平安县主忧思如焚,竟生了重病。卧床不起,需静养月余。嘉逸,去外面寻些绝世名医回来。妹妹病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该失了分寸。”
戚瑾薇明白了戚擎炜的意思,毅然决然的踏出书房的门。
“薇薇!”戚擎炜叫她,她停在门口一瞬,只听到戚擎炜说:“记得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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