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戚瑾薇一身男装,收拾好行礼和包袱,乘着夜色和昭昭共同骑马飞奔出城。
戚擎炜带着戚嘉逸在暗处看着她们离去,等到城门关闭,这才站在了月光下。
“父亲为何不拦着她?”戚嘉逸扭头,不解的询问。
“为何要拦?”戚擎炜回身上了马车。
“父亲?”戚嘉逸不明白为何戚擎炜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快。
“嘉逸,这是你的好时机。你不是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吗?现在,上京城里没人会在拦着你了。”戚擎炜稳坐正位。戚嘉逸错愕,似乎没想到戚擎炜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轻易同意了皇后的提议。
出了城门,戚瑾薇和昭昭二人便纵马疾驰。趁着夜色跑出了上京城外的范畴。一直到了原县边界的位置,这才找了家客栈休息。说是休息,实则去打探消息。
“主子。”昭昭从原县知府的府上回来,机警的查看四周,确认无人跟踪这才入了戚瑾薇的房间。“这是知府写给您的信。”
“属下问了那知府,说是皇后娘娘已经提前来过信了,这些是他目前掌握的全部线索。主子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告知他,他会全力配合主子。”
将知府交给自己的信拆开放到戚瑾薇的面前,昭昭又把自己了解到的具体情况汇报给戚瑾薇。只是,有一点昭昭觉得很奇怪。
“那知府似乎很怕皇后娘娘,也很怕见到我。”昭昭现在想想自己手持令牌到他府上说明来意的时候,那知府两股战战,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怕就对了。”戚瑾薇打开昭昭拿回来的书信仔细研读,“皇后娘娘手里握着的东西,足够这些人死上千百回了。”
“这知府写的东西若是真的,那我们距离太子遇刺失踪的地方还很远。”放下那书信,戚瑾薇忍不住皱眉。她们已经是最快速度再跑了。
“凌霄阁和霞光酒楼的人有传回来什么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接到。”昭昭摇了摇头。
“跑了一天的路了,昭昭,你也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不必守着我,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不早些见到太子,戚瑾薇总是心底不安。
“主子,还是让属下守着您吧。”这次出来,为了不引人注目,戚瑾薇只带了昭昭。昭昭精通武艺,守着戚瑾薇总归放心。
“不用了。你别忘了,我也跟你一样是从里面历练过的。安心去睡吧,接下来今日也唯有这会儿休息的时间了。”
昭昭了解戚瑾薇的性子,见她坚持也只好退出去回自己的房间。
戚瑾薇望向窗外,月朗星疏,温柔似水的月光洒到戚瑾薇的眼睛里,染不尽其中那深深的忧虑。
承霖,你到底在哪里?
“有消息了吗?”同样的月色下,二皇子正在逗弄自己养的宠物鹦鹉。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二皇子头也不回的发问。
“太傅府内口风严谨,没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守城的人凌晨时曾见过有两个人架马急匆匆出了上京。”
“那就去安排人手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安排两波儿,你懂我的意思的。”二皇子似乎并不关心他到底有没有探听到消息。
“属下明白。”那人朝着二皇子行了礼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戚瑾薇和昭昭二人日夜兼程,连赶了三天的路程才终于到了太子遇刺失踪的蓉城。戚瑾薇第一时间去了蓉城县令的家中。
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蓉城县令没能来得及及时回家。赶过来时,脸上汗淋淋的,一看就知道刚大跑过。
“这令牌,你应该认得。”戚瑾薇废话不多说,免了他的礼,将桌子上的令牌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
“认得认得。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臣了。臣必定配合使者的工作。”那县令满脸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卑躬屈膝的朝着戚瑾薇点头。
“太子的踪迹找到了吗?”戚瑾薇直奔主题。
“臣无能!臣接到消息就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找,只是……”那县令经不起吓,这这么一句话便又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更多的,脸上的汗更茂密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着人带我去现场看看吧。”戚瑾薇皱着眉,她也料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太子如果真能成功逃脱,他身边的人一定会小心掩盖踪迹。这县令找不到也不奇怪。
“是是是,臣这就带使者去现场看看。”县令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本来太子回上京城因为不想大动干戈,并没有通知沿路的官员。他也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谁能料到太子竟然会在蓉城外围的树林里失踪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追责?整日里都在忧心自己会不会掉脑袋,连升堂都感觉无比烦躁。
好在看皇后娘娘派来的这位使者的意思,宫中应当是不打算降罪他的。如此想着,县令小心的擦了擦自己的汗水。
太子是在蓉城外围的蓉山上失踪的。蓉城县令带着戚瑾薇过来,还能看得到许多衙门的人来来回回的在蓉山上不断的搜寻着。
戚瑾薇估摸着,这山应当不算太高。太子藏身在山里的可能性不大。更何况这么多天,这些人只怕早已把山上山下翻了遍了。
“让他们都下来吧。后面的事情你们不用插手了,只管守好蓉城就是。”戚瑾薇收回自己的目光,语气清淡的吩咐着。
“是,使者。”蓉城县令小心翼翼地应声。又没忍住,悄悄抬眼看了看戚瑾薇。心中悄悄松了口气。他也早就不想让手下的人在这山上搜来搜去了,只是怕惹上麻烦才一直没撤。
戚瑾薇到那枫林里看了看。满地的落叶还染着残留的血迹,足以看得出当时打斗的有多么激烈。
戚瑾薇心底紧了紧,面上的神色却没变。这里已经被整理的差不多了,戚瑾薇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吩咐那县令:“带我去看看刺杀太子的那群人的尸首。”
蓉城县令自己是不敢去的,可又不得不听戚瑾薇的话。最后颤颤巍巍的带着戚瑾薇进了这枫林旁边约莫百米远的义庄。
“你们蓉城最繁华的城区离这里少说也有十几里地。这里怎么会建一个义庄呢?”义庄的坐落地址让戚瑾薇本能的觉得不太对。
“使者有所不知。这义庄已经荒废了数十年。之前,这附近有座很繁华的村落,叫蓉枫镇。只是有一年,不知怎得,镇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得了怪病。当时蓉枫镇的里长还曾经找过蓉城的县令,说是蓉枫镇遭了天谴。”
“看蓉城的县志,当时的县令也派了不少大夫来镇子里帮着治病。只是最后还是伤亡了大半,幸存的那些人都不愿再留在这伤心地,也就都离开了。镇子也随之荒了下来。这义庄,自然也就荒废了。”
这县令没什么别的大本事,只是对本县的县志和地形都熟记于心。再加上上任时也曾特意了解过蓉城消失的几个镇子,所以张口就能解释。
“原来如此。”戚瑾薇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我在那树林里看到的残墙就是蓉枫镇的建筑痕迹。”
“是的。蓉枫镇荒废了许久,五年前,当时的县令着人休整了这块儿地方。除了这义庄,荒废许久的建筑都被拆除了。该种树的种树,种地的种地。”
“义庄为何不拆?”戚瑾薇就觉得哪里奇怪。只是数十年的光景,原先的那些民居建筑竟然全都消失了。若是有人修整过,倒是说的过去。
“或许是觉得不干净吧。”具体原因现在的县令也不太清楚。他也只能是凭借自己的猜测。
戚瑾薇审视的看了那县令一眼,却又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昭昭正好查验完所有的尸体回来。朝着戚瑾薇点头,表明自己没什么疑惑了。随后快步走到了戚瑾薇的身后。
“好了,我没什么想看的了。回去吧。”戚瑾薇率先出了义庄,那县令立马小跑着跟了上来。
“使者这一路舟车劳顿。一来就又忙着调查太子的事情,想来如今已是十分疲累。”
“臣已经命人在蓉城最好的酒楼里定了位置,好给二位使者接风洗尘。还望使者肯赏光。”
县令一边小碎步的跑着,一边试图和戚瑾薇搭交情。戚瑾薇懂得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微微颔首:“只是吃饭便可,无需他人打扰。”
“是!”县令眼珠子一转,知道了戚瑾薇的意思。立刻落后了几步,招手唤来手底下的捕头,附耳过去吩咐了几句。
那捕头也是个机灵的。当下便远离了人群,又快马加鞭的往蓉城里面跑。
等戚瑾薇和昭昭一路跟着县令到了地方,看着那招牌,昭昭险些憋不住要笑出来。
“两位使者,请!”县令没有察觉到异常,恭恭敬敬的带路。
戚瑾薇给昭昭使眼色,随后走在了县令的前头进了这“霞光酒楼-蓉城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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