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叶眠一家的周国信仰在隹乡,格外突兀。
当初不得已留在周国,改信白泽神君,对年少气盛的叶父来说,可以接受。
但再生改变,对如今已到中年的叶家夫妻二人,几乎没有可能。
岁月让他们心中的信仰扎根。
更现实的是,他们无法承担改变信仰后,神君可能会收回施展在他们身上的神通。
“非我信众,其心必异。”这给某些人肆意欺凌同族的恶意,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渐渐地,隹乡人与叶家大小矛盾不断。
在父亲得了急病撒手人寰后,乡里人更变本加厉欺辱他们母子三人。
从挤占田地,到践踏他家的粮食。
起初还是一句“认错了人”解释他们强拖母亲到山上的庙里求拜,后来竟在洗衣时又“失手”推她到河里。
偶有门外闲谈投来个轻蔑眼色,愈演愈烈,竟有人将废弃杂物直接丢到院中。前月还因为其中似有未燃尽的烛芯,害得院中起火,将屋顶烧了大半。
妹妹的眼睛,也是在这段时日被其他孩子弄伤的。
对他们来说,更糟的是妹妹还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年幼的妹妹屡屡遭人惦记,麻子身边那个晒得黝黑的胖子,就曾几次拿米面财物想换走妹妹,将一家人吓得不轻。
而今母亲积郁成疾,撒手人寰,只留下兄妹二人。
叶眠手无缚鸡之力,是个体弱多病的书生,连上山砍柴的活,都不如眼睛完好时的叶惊蛰干得利索。
叶眠下定决心离开,今日他刚收拾好行囊,打算按照母亲的安排,带妹妹去周国寻她的生父。
可门都没迈出去,就被一伙人拦住了。
以麻子为首的这行人在乡里横行霸道,见他们要离开隹乡,不仅要走拿叶家仅有的一点钱财,还要他把叶惊蛰留下。
嘴上说是那乡里供奉的锦雀神君娶亲,征召乡里的少女。
可谁知道究竟他要带走叶惊蛰做什么勾当。
拉扯之间,成了眼前的局面。
那麻子踹完凤观昙一脚,得意地看着他。
在他身后,除了个胖子,还有五个壮汉,已把他们家本就老旧的桌、椅、柜子都砸了个干净。
瞧这人数,凤观昙立时回想起这一身伤,就是他们一人一刀捅出来的。
凤观昙有一点不解,叶眠被捅了数刀,该是濒死了,可总不能平白无故凤观昙就复生在他身上。
这里也没有什么稀奇阵法或者宝物,究竟是什么缘故?
“这屋里没啥东西了。”他们正向麻子报告。
“呸,穷鬼!一个铜板都没有,活着干什么?”
麻子只拿到凤观昙包里的那点碎银子,很是嫌弃,说话间踢了脚地上的刀。
刀刃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叶惊蛰心惊,她慌忙挡在凤观昙面前。
“还有的,我们都给你!”
“还有什么东西,说啊!”麻子的嗓门极大。
叶惊蛰咬了咬唇,小心地撩起裙角。
在她的绑腿上缠着一只很小的包裹,她扯着系带将它解下来。
“磨磨蹭蹭的!”麻子一开口,周围的人都叫着“我来”,他身后的胖子上前,伸手就去拉叶惊蛰。
叶惊蛰觉察有人靠近,吓得脸色一白,飞快地将布包解下来丢过去。
被麻子盯着,那胖子也只得先接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除了手帕之类的东西,就只有一只玉镯子。
“镯子?看着还有点意思,说不定能卖几个钱。”其他人一瞧,纷纷说道。
“这要是真的,他家还能这样?你们多用脑袋想想。这一瞧就知道是假,也就能拿去骗骗女人。”麻子不屑地丢开了。
那个皮肤黝黑的胖子一听,连忙喜笑颜开地接过,将镯子收进自己怀里了。
凤观昙一瞧,那可不是什么假镯子。那只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绿玉镯,是叶惊蛰生父的,叶惊蛰还要凭借它认亲呢。
“镯子是真的,给你们,都给你们。放了我和哥哥!”
“闭嘴!让你嫁你就嫁。别人家怎么没这么多事儿,你哥哥不知好歹非要拦,打死他都是轻的!”麻子完全不相信。
周围的人也嘲笑起来,他们都是平日里和乡长交好的乡民,在乡里欺男霸女惯了。
为首这个矮个麻子人却姓高,是高乡长的独生儿子,嗜赌如命,四处搜刮。他身边晒得黝黑的胖子则是高麻子的表弟,眯缝着眼睛,总爱盯着姑娘的裙角看,四里八乡的妇人瞧着他都躲得远些。
可在凤观昙眼中看到的,是他们脚边一地爬来爬去的畜生。
为首的是一只满脸黑泥却精瘦的猪,身边跟着个胖癞蛤蟆,跟还有几只毒虫在他们脚边乱扭。
他们毫无知觉,任由这些东西如影随形。
那些是这些家伙的本体。
万物有灵,人则有自己的元神,这些“动物、灵物”,正是元神最重要的部分。
在传说故事里,随着人们一同出世的伴生守护神“护生”,就是在说它们了。
可实际上它们与人并不是分开的,而是照镜子一般,你也是它。凡人大多看不着,因为它们身处重叠在世间的另一个世间,与凡人隔着界限。除非后天修炼成为修者,有了灵力。不然,则只有一些天生灵力丰沛的人们,在用心最专注的幼年时期,能看到一点它们的影子。
凤观昙失去了神的能为,也没有丝毫灵力,可还能瞧见护生。
或许是他的一双眼睛仍赋有残存的些许神能。
可惜能看见,做不了什么呀。
妹妹正扶着他,凤观昙感到她肩头那只生着雪白绒绒的小兽站直身体,似乎变大了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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