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Tim感冒了，鉴于自家老板在照顾自己这方面是个垃圾，塔亚任劳任怨地将Tim的工作推迟，领着青年来到医院。还是同样的那所，其实作为哥谭的富人之一，德雷克家族是有私人医生的，不过两年前无故失踪，Tim也不是体弱多病的。所以找私人医生这事就被耽搁了。
塔亚用手摸了摸青年的额头，语气沉稳地说:“Boss，你这不是普通感冒，很有可能是低烧。”女人的手很凉，像是焦炙中的一丝安宁。
湖蓝的双眸淡淡地睁开，有着平静的安宜如深潭“我记得我下午还有和韦恩的会议，已经拖很久了。”
“是的，我怀疑你们八字不合。”塔亚翻了个白眼，她是最清楚这场会议被拖了有多久，非常想掀桌。
“这次必须参加。”年轻总裁的语气里带着坚决，“这个项目不能再拖了。”
塔亚保持沉默，她很想找个门踹踹。有个任性的老板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听话啦，从竟工资是对方开的，而且她知道此时自己是劝不动Tim的。德雷克虽然看上去很好说话，但事实上异常固执，可能是因为他骨子里的那丝自负和对他人的不信任。
哥谭依旧是熟悉的阴雨天，这座城市从不屑于施舍阳光，这也是她拥有的魅之一。
“很好，比低烧更恐怖。”女秘书看着报告单十分冷漠地开口，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Tim很疑惑地看向她，问道:“怎么了吗?”感冒可以严重到什么程度?他暂时想不到。
塔亚看了青年一眼，缓慢叹气并摇头，“Boss，很遗憾，你得了流感。”
Tim:“……”
丶
Tim:“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说得跟得了绝症一样?”
流感虽然不算绝症，但也很严重，所以Tim绝对不可以去参加工作，尽管他反抗了，但却被女秘书一口回绝:“Boss!你想想你聪明的脑子会不会被烧模糊!”
所以为了自己的脑子，不，因为塔亚的强迫，Tim只能选择在医院住院一天。年轻的总裁很悲伤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认认真真地用小脑瓜思考了会明亮的眸子转了转，最后露出一个笑容。
又有什么真正可以难得住Tim呢?必竟连哥谭的夜晚他都敢闯。
杰森从窗口接到了“离家出走”的Tim，后者戴着口罩，以利落的动作很干脆地窗户翻了出来，每一个停顿和转手都和提姆一样，Tim意识到这点却也只是个瞬间而过的念头。
“谢谢你，杰森。”Tim的声音因为低烧有些许吵哑，但并不虚弱。
杰森的表目情有些奇怪，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忍不住想起庄园的提姆。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Tm和提姆站在一起，不熟悉的人会弄错，但熟悉的人绝对不会。
区别在于，提姆给人的感觉太乖了，像是一个小木偶，他在庄园里居住，但却毫无存在感。而Tim，他自傲，没人会忽略掉他身上独特的气场，一种隔着纱的冷意。总而言之，都让人无法捕捉。
Tim见男人毫无反应，表情复杂，忍不住问:“怎么了?”总不可能是自己脸上沾了东西吧?
“咳，就是第一次见到逃逸医院的，有点大开眼界。”杰森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糊弄过去。
但是发着低烧的青年盯着他许久，终于开口说:“我突然想起个故事。在公园的草地上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作钩鱼状，但是他们手中没有鱼竿，面前也并非湖泊。”
杰森觉得耳熟，就没有搭话，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于是路人猜到了，这三人是精神病，一问第四个人，果真如此。路人便如说，让这三个精神病人回到医院吧，不然容易出事。你猜猜第四个人做了什么?”
杰森挑了下眉接道:“第四个人点头答应，高喊:“好的，那我们回去吧”。于是举起了浆划船，不过他手中没有浆，脚下也没有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问:“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吗?代表我俩是精神病患者？”
Tim耸肩，他笑了笑，湖蓝的双眼里稳藏着星河，“我只是突然想起这个故事了，谁在乎它有什么义意呢?讲故事的是人，理解故事的也是人。”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今天是个阴天，阴冷的天气容易给人带来负面情绪，但对于Tim来说，这无所谓。他戴好头盔，再次向杰森道谢:“谢谢你，麻烦送我到韦恩公司。”
“去干什么?”
“交一份文件。”
气流在耳边飞驰而过，杰森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让你秘书帮你交?”
简洁的回答并不让人意外，“我不信任她。”干脆且毫不犹豫的冷酷。
男人是知道Tim的信任问题，他无奈地眨眨眼睛，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于是他说:“你还记得那本书吗?关于钩鱼的。”
Tim认真思考了会说:“杰森，你可以说那本是关于兄弟相残的，而不能说它是钩鱼的。”
“你刚刚讲的故事里也有钩鱼，我只记得这个了，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奇戈希·奥比奥玛所著的《钩鱼的男孩》。”
“为什么你可以记那么清楚?”
2.
“蜘蛛是哀恸的动物。
伊博人相信，它们会在悲痛的人家落脚，不停地吐丝，怀着心痛无声地织网，直到蛛丝飘摇，覆盖住巨大的空洞……”(1)
看到庄园角落的破旧知蛛朱网时，杰森想起了这一段，他不记得出自于哪里，只是突然记起。烟在指尖熄灭，杰森靠墙坐了下来，而蜘蛛网就在不远处，他没有看见它的主人。
红罗宾的死亡文件杰森没有洋看，他缺席了蝙蝠洞里视频，当然是故意的。他拿出打火机，“咔哧”一声在空旷的地方显得突兀，但他不在乎，只是看着摇晃扭曲的火焰。
芭芭拉告诉他，那个视频是在红头罩与红罗宾第一次见面前所录的，这也表明，那是带着光的提姆。
男人关上打火机，又重新打开点燃，如此反复。从黑暗到火光，再坠入黑暗。
一只小蜘蛛沿着墙边爬过，在焰光的照映下反衬着不小的黑影，杰森愣了片刻，举着打火机跟上去，蜘蛛虽然有那么多条腿，却根本不担心打结的问题，爬得十分迅速，杰森差点没跟上。一人和一蛛转过两个墙角，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爬行动物通过门缝钻了进去。
杰森将打火机关上塞回口袋，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下压，“咔吱”一声，门被推开，浓烈的灰尘味散了出来，
他捂住鼻子咳嗽了几声，皱着眉看向这个房间，物品很多，但并不算乱，只是杂。房间的主人大概离开了近一年，显而易见，是提姆的房间。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选择走进去，地面虽然有灰，但不甚明显。杰森弄不清自己的目的，他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手指划过桌面，是一层薄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但没有电，右上角零散几本书，很老旧。
“杰森少爷。”阿福稳重的声音吓了杰森一跳，后者局促地向站在门口的老管家点头。
老管家的情绪很少外露，但不代表着他不悲伤，老人给杰森一把钥匙说:“这是提姆少爷留给我的，我想是他抽屉的钥匙。”他说话时，眼睛微垂。
提姆给每个人都留了东西，杰森也有，但他没看。说来可笑，有谁会为敌人留下遗产的?
抽屉打开，东西并不多，但最显眼的是一本超厚的相册，拿起来时分量极沉。
“给我吧，杰森少爷。”阿福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
“我能看吗?”杰森突然开口问，喉咙有些涩。
老管家看向窗外，阴冷的谭也不怪爬虫的出没，空气中都泛着寒，刺人心骨，“可以。”
杰森以为自己会看见家庭合照什么的，但没有，所有照片的主角只有两个：蝙蝠侠和罗宾。提姆从哪里获得这些照片的?而且这些显然不在互联网上存在。
阿福看出了杰森的疑惑，他开始讲述提姆成为罗宾的故事，窗外有知更鸟在打闹……
“他九岁就猜出了老蝙蝠和迪基的身份?”杰森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阿福对此只有一句话：“提姆少爷很聪明。”这份聪明足够成为他成功的资本。
男人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堵住了，堵得发痛。尤其是他翻到自己成为罗宾时的照片，连手都在颤着，他想要将一切抛开，远离这个房间，却只能麻木地站着。
“……布鲁斯老爷最困难的时候，提姆少爷找了过来，他说:‘蝙蝠侠需要罗宾’。”
杰森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只倔强的小红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是杰森最讨厌的坚定，语气里又是多么自傲。他将手握成拳，指尖泛白。
“……他穿上制服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可不可以做得好他会和迪克少爷聊起过去……对于他来说，你也是他的前辈。”老管家叹了口气，“原谅我老了，说了这多。”
杰森摇头，将相册交给阿福，他这时才发现老人似乎在不经意间又苍老了几分。他想开口说什么，却因干涩而无法发声，只是向老管家点头，便错身离去。
庄园的楼梯他走过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艰难。他拿起桌上属于他的那伤遗嘱。径直扔进了壁炉，甚至不屑于看一眼。
光火燃烧着将白纸吞没，无情并迅速地消散为灰烬。杰森又抽了一支烟，径直吸入肺部，咳得眼角泛红，胸口在剧痛，痛得生理泪水流出。
红头罩再一次离开了庄园，他的摩托车飞驰而去，瞬间变成远处的小黑点，消失在地平线上。哥谭还是那般安静，无声地凝望。
【注】:
(1)《钓鱼的男孩》中的一段文字，代表失去亲人后的家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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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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