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濑粉的香气,根本吃不下饭!"南朝朝瘫坐在外婆家的竹椅上,一手撑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月光烧饼。
谢安安却像个充满电的小马达,围着外婆转个不停:"外婆,我听说街角那家黄鳝煲仔饭特别有名!咱们中午就去好不好?我都查好了,他们家的黄鳝都是现杀现做,砂锅还是祖传的老砂锅!"
外婆轻轻敲了下苏棠的脑袋:"就你馋嘴!不过那家店确实不错,老板和我还是老相识呢。走吧走吧,再不去可要排队咯!"
三人穿过几条老街,远远就看见"老字号黄鳝煲仔饭"的招牌。店里已经坐满了人,砂锅盖掀开时腾起的香气勾得南朝朝的肚子又咕噜叫了起来。
"李老板!好久不见啊!"外婆熟络地打招呼。
胖胖的李老板从后厨探出头,脸上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哎哟!姨啊-,您可好久没来了!快坐快坐!这两位是?"
"我家两个小馋猫!听说你这儿的黄鳝煲仔饭好吃,拉着我就来了。"外婆笑道。
"原来是外甥女!放心,包你们吃得满意!今天的黄鳝可新鲜着呢,早上刚从田里抓的!"李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谢安安凑到后厨窗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老板处理黄鳝:"李叔,我能学做煲仔饭吗?就站在旁边看,保证不捣乱!"
李老板被逗乐了:"哈哈,行!不过做煲仔饭可不容易,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心被油溅到。"
南朝朝也凑过来:"算我一个!我在医院见惯了血,处理黄鳝肯定没问题!"
"好好好,那你们就站这边看着。"李老板无奈又好笑。
只见他熟练地将黄鳝去骨切段,用葱姜蒜、生抽、料酒、淀粉腌制。"腌制的时候一定要多按摩按摩,让调料充分入味。"李老板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谢安安拿出小本本认真记录:"要按摩!记住了!"
南朝朝则盯着砂锅:"李叔,这砂锅有什么讲究吗?"
"学问可大了!"李老板小心地将砂锅洗净擦干,"一定要用这种粗陶砂锅,传热均匀,才能做出金黄酥脆的锅巴。先在锅底抹一层猪油......"
"为什么要用猪油呀?"西安好奇地问。
"猪油香啊!能让米饭更香,锅巴更脆。"李老板解释道,"然后把泡好的大米放进去,加适量的水,火不能太大,要慢慢焖。"
外婆在一旁补充:"这就跟做人一样,急不得,要慢慢来。"
等米饭煮到七八分熟,李老板把腌制好的黄鳝整齐地铺在米饭上,再放上几片腊肠,撒上葱花,盖上锅盖继续焖。"这个时候火候很关键,火大了容易焦,火小了黄鳝不熟。"
谢安安突然指着墙角的风扇:"李叔,我看别人做煲仔饭会用风扇吹,这是为什么呀?"
"小聪明!"李老板赞许地点点头,"用风扇吹能让砂锅受热更均匀,还能加快锅巴形成。"
南朝朝突发奇想:"那用吹风机行不行?"
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逗笑了。李老板笑着说:"理论上也行,不过风太大可不行,会把火苗吹灭的!"
等待的时间里,外婆和李老板聊起了过去的事情。"想当年,你还经常带着两个小娃娃来吃糖水呢。"李老板感慨道。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婆看着正在研究砂锅的谢安安南朝朝和,眼里满是温柔。
"好咯!出锅!"李老板一声吆喝,揭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黄鳝鲜嫩多汁,腊肠晶莹剔透,米饭粒粒分明,最让人期待的是那层金黄焦脆的锅巴。
"哇!太香了!"谢安安和南朝朝异口同声地说。
李老板给每人盛了一碗,还特意多给了她们一些锅巴:"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南朝朝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太好吃了!黄鳝又滑又嫩,米饭吸收了肉香,还有这锅巴,又脆又香!"
谢安安一边吃一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比我在城里吃的好吃一百倍!李叔,你这手艺可以去参加美食大赛了!"
李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喜欢就好!要是想学,以后常来,我慢慢教你们。"
"真的吗?太好啦!"两个女孩兴奋地击掌。
吃完午饭,三人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谢安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好想把这种味道打包带回城里啊!"
南朝朝眼睛一亮:"我们可以把做法改良,做成适合城市烤箱的版本!"
外婆笑着说:"就你们点子多。不过不管怎么变,最关键的还是用心。"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三人走进一家老式糖水铺。"来三份莲子百合糖水!"外婆熟门熟路地说。
谢安安看着碗里雪白的百合和饱满的莲子,突发奇想:"外婆,把百合和莲子加到煲仔饭里会怎么样?"
"你这丫头,什么都敢想!"外婆刮了下她的鼻子,"不过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风味呢。"
南朝朝也加入讨论:"再加点红枣和枸杞,既能提味,又有营养,说不定还能开发出养生版煲仔饭!"
"你们啊,都快成美食发明家了。"外婆无奈又宠爱地说。
糖水铺老板听见她们的讨论,笑着说:"年轻人想法就是多!要是做出来了,记得带来给我尝尝。"
"一定一定!"谢安安满口答应。
从糖水铺出来,三人又逛了逛街边的小摊。南朝朝买了几个手工编织的砂锅隔热垫,谢安安则淘到了一本老旧的食谱,封面上"恩州美食"四个字已经有些模糊。
"外婆,你看!这里面说不定有失传的秘方呢!"谢安安像捡到宝一样兴奋。
外婆接过翻了翻,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这还是我年轻时候流行的食谱呢。里面有些做法现在都没人用了。"
"那我们把它们重新做出来好不好?"谢安安提议道。
"好啊!就当是给老味道注入新活力。"外婆点头同意。
夕阳西下,三人满载而归。谢安安和南朝朝一路讨论着改良煲仔饭的方案,外婆则在一旁时不时给出建议。
"对了!"南朝朝突然停下脚步,"我们还没给改良版煲仔饭起名字呢!"
"就叫'恩州记忆煲仔饭'怎么样?"谢安安说。
"太普通了!"南朝朝摇头,"叫'外婆的味道煲仔饭'?"
"还是不够特别。"谢安安也不满意。
外婆看着她们争论的样子,笑着说:"别争了,等做出来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名字自己就冒出来了。"
"好吧!"两个女孩挽着外婆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晚霞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欢笑声洒在恩州的老街上。这一天,她们不仅吃到了美味的黄鳝煲仔饭,更收获了满满的灵感和回忆。而关于美食的故事,还在继续......
夜幕降临,恩州的老房子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谢安安踮着脚把最后一盏灯笼挂上屋檐,橙红色的光晕与月光交织,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南朝朝抱着个大西瓜从厨房冲出来,刀刚碰到瓜皮就被外婆拦住:"等等!吃西瓜前先尝尝我的'月光特调'!"
只见外婆变魔术般从八仙桌下摸出个陶制酒壶,壶嘴刚掀开,桂花混着米酒的香气就漫了出来。"这可是埋在老桂花树下三年的'桂花醉'!"外婆给每人倒了小半碗,琥珀色的酒液里漂浮着整朵干桂花,"配上我新烤的菱角酥,最适合赏月了。"
"外婆偏心!白天做煲仔饭都不让我们插手!"谢安安捏起块菱角酥,酥皮簌簌落在蓝布围裙上,"这个酥皮是不是加了猪油?层次分明得像千层云!"
"小机灵鬼!"外婆笑着戳她额头,"做酥皮得像哄闹脾气的娃娃,水油皮和油酥要慢慢揉,急了就会开裂。"她忽然转头看向南朝朝,"倒是朝朝今天灵光乍现,说要用烤箱模拟砂锅的火候,想出什么妙招没?"
南朝朝咽下嘴里的西瓜,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在网上查了!可以用铸铁锅代替砂锅,再在烤箱底部放盘石子模拟炭火!"她掏出手机翻出收藏的视频,"不过关键还是时间控制,就像谢安安说的——"
"就像抢救病人时把握黄金时间!"谢安安抢着接话,不小心把米酒洒在衣襟上,"上次那个心梗患者,我们提前三分钟溶栓......"
"停!"外婆举起酒碗当话筒,"今晚不许聊医院!要聊就聊......"她忽然指着天上的圆月,"聊嫦娥姐姐会不会偷偷下凡,来吃我们的黄鳝煲仔饭!"
这个提议让两个女孩笑作一团。南朝朝突然放下西瓜,从背包里掏出个神秘的铁盒:"其实我带了秘密武器!"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迷你砂锅,每个都画着不同的图案——有举着锅铲的嫦娥,有驮着砂锅的玉兔,还有......
"谢安安!你怎么把我的丑照画上去了?"南朝朝指着个砂锅上歪歪扭扭的简笔画,画里的人顶着爆炸头,手里还举着个超大号的饭勺。
"这叫艺术创作!"谢安安捧着肚子笑,"你抢救病人时头发乱得比这还夸张!"她突然凑近外婆,"外婆,你年轻时有没有用砂锅给外公做过爱心晚餐?"
月光仿佛突然变得更亮了些,外婆的白发被镀上柔光,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何止晚餐?当年你外公在田里干活,我天天用小砂锅煨着绿豆汤送去。有次下暴雨,我摔了一跤,砂锅碎了,汤洒了一地......"
"然后呢?"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然后你外公把绿豆一颗颗从泥里捡起来,说'碎了砂锅,可不能碎了心意'。"外婆轻轻抿了口米酒,"后来我们用碎陶片拼了个小花盆,种了株夜来香。"
南朝朝突然跳起来:"我知道了!改良版煲仔饭就叫'碎陶花香'!用碎陶片垫底,既模仿砂锅的质感,又有故事!"
谢安安立刻掏出小本本记录,笔尖沙沙作响:"再把黄鳝切成爱心形状,腊肠摆成月亮!对了,要不要在锅巴上刻字?"
"你们这是做煲仔饭还是搞艺术展?"外婆笑着摇头,却从屋里抱出个木盒,里面躺着几片泛黄的信笺,"看看这个,是你外公当年写的食谱。"
信笺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在月光下泛着岁月的光泽。南朝朝轻轻念出声:"'煲仔饭之要,首在火,次在情。火急则焦,情疏则淡'......"
"所以说啊,"外婆往她们碗里添了块菱角酥,"现在的烤箱、微波炉再方便,有些味道还是要用老砂锅慢慢煨出来。就像感情,得经得起火候的考验。"
谢安安突然站起来,举着米酒碗:"我提议!为'碎陶花香'煲仔饭,为老砂锅,为月光下的所有故事——干杯!"
三只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南朝朝仰头喝酒时,突然指着月亮:"你们看!嫦娥姐姐好像真的在流口水!"
这句话又引发一阵大笑。月光温柔地洒在院子里,照见竹椅上散落的菱角酥屑,照见石桌上画满涂鸦的砂锅,照见三个影子靠在一起的剪影。晚风掠过桂花树,带来若有似无的甜香,混着米酒的醇香、菱角酥的酥香,还有关于砂锅、关于回忆、关于未来美食的憧憬,在恩州的夜空里,酿成了最动人的月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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