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刚出房门,楼道里的电梯门便突然打开,吓了景慈一跳:“怎么这么快?”
他接过贺凛脱下的大衣,上面还沾着新雪的气味,跟在男人后面进了公寓。
两分钟前,他才收到贺凛的信息,要他来门口接他,景慈没有过多耽搁,但也才勉强赶上。
公寓里有恒温系统,进了屋便驱散了身上的所有寒意,贺凛端起放在龛里的温水,喝了一口,回头瞄他:“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惫懒。”
景慈才把衣服抖抖拍拍给挂好,就听到贺凛的意有所指,他心里一紧,没敢承认。
贺凛的确是太敏锐了,他才与苏怀宴和好在一起没一段时间,对方便能从那点细枝末节里抿出他的一点不同。
可是,对于那些态度的异样景慈实在瞒不住也装不了,他有些懊恼,早知道不答应下午去赴苏怀宴的约好了。
苏怀宴昨日才回来,便迫不及待找他,景慈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对方,实在很难熬这期间的分离。和苏怀宴在一起的感觉太妙,景慈在贺凛那里被抽取多少情绪,承载多少痛苦,便能在苏怀宴这边享受多少喜悦。
这种快乐一度让景慈无视会被贺凛发现的风险,但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心惊胆战。好在贺凛并不怎么在学校常呆,苏怀宴也总会去参加竞赛,两人撞不到一起。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不忠的、令人不齿的,但是痛苦促使他去寻找光、寻找快乐,景慈想,贺凛大概率是不会再撑太久的,估摸已经快要厌烦自己了吧。
等到贺凛厌烦,他便可以无忧无虑和苏怀宴在一起了,至于其他,他想自己会瞒得很严实。
小猫蹦蹦跳跳跑过来,在景慈腿边绕了一圈,少年蹲下身子抱起猫,露出为难表情:“快要一模,我最近有些紧张。”
贺凛不参加国内的高考,但也略有耳闻,他不知信没信,“嗯”了一身后利落转身,坐到沙发上打开笔电看起数据来。
景慈抱着小肥猫坐到一边,见贺凛目不转睛盯着蓝屏,想了想,又给对方剥了颗荔枝递到男人唇边。
这是具有讨好意义的动作,通常发生在他们做|爱的前期,景慈会用这样谄媚的方式来乞求男人手下留情。
贺凛瞄了一眼嘴边的荔枝果肉,面无表情等了一会,还是纡尊降贵地吃了。
景慈最近的伺候很不走心,最近还总是拒绝他,贺凛对此是有微词的。身边的小玩意可以许他珠宝与钱财,但却万万不能让小玩意怠慢了自己主人。
他心思在哪里?那只肥猫身上?
盯着屏幕陷入思绪几秒,贺凛揉揉眉心,他曾看过景慈的成绩,成绩单不难看,进入重点大学不成问题。
但他没打算让景慈按部就班走自己的既定计划,景慈的滋味实在是好,尝久了,连那点拧巴劲也觉得称心如意起来,贺凛觉得对方天生就是要契合自己身体的。
他之前倒没想过未来的伴侣,身边有了景慈后却想了一想——
当然不会是景慈,他是万万不配的,他瞧不上景慈这样卑贱的人。
贺凛高高在上地评判着,完全忽略自己思索中另一人的想法。自始至终,他也没考虑过景慈的心思,当然,掌控弱小的、无措的景慈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况且,他不觉得会有人短视到离开自己,投向所谓的其他。
他心思微动,又想起一件事,掀起眼皮,男人看向一旁正给猫猫擦粉色肉垫的少年。
猫胖得很,脸又很圆,贺凛不太能理解景慈对这种五短身材宠物的喜爱。视线回到这胖猫主人身上,贺凛打量起景慈。
凛冬来临,景慈最近身上也胖一些,摸起来也很舒服,他之前就不大喜欢那样瘦的景慈,虽说瘦的雅致精巧,但抱起来却不太称心。
脸颊上多了一点肉,但侧脸依旧十分素净,莹白的耳廓和后颈,在灯下散发着某种光晕。再往下看,凝脂一样的皮肉向下延展,钻进衣服里。
贺凛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若是有人拍张照,便能迅速知晓,这头居高临下的雄狮眼里,那股欣赏又意味不明的视线——
像在看一只掌中的金丝雀。
他喉结滚了滚,放下手里笔电,语气莫测:“景慈。”他先是叫了对方名字,待少年抬起头,他才盯着那带点肉的脸颊,缓缓开口,“下周六是我生日。”
“原来如此。”景慈脸上漾起恰到好处的笑,“我知道了。”大概是警告自己不要在那天出现丢他的脸,同之前的那几年一样。
十分简短的答复,贺凛有些不悦。
他紧盯着那并没有吐露太多情绪的唇,很想追问他是知道了什么?
但很快,男人想起曾无意瞥见的礼物袋子,翘了翘唇,还是止住了话,决心给这小玩意一点能讨好主人的甜头。
他届时会尽量装得高兴的。
景慈并不是毫无情绪,他是有些惊讶的,贺凛的生日居然与苏怀宴生日在同一天。
贺凛这样的人也配与苏怀宴在同一天生日?敛下情绪翻涌的眼睛,景慈琢磨起那日他要给苏怀宴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他实在寒酸,拿不出什么珍贵东西来配对方,倒是曾经在南洋买的钢笔可以送出去,可那也是远远不及的,除此之外,思来想去,他便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东西。
周六这天,前一夜下了一整晚的雪,现在也不停歇,雪势很大,地上已经铺了白茫茫一层,空中抖落下来的雪花更是纷纷扬扬如鹅毛大小。
景慈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冬日清晨还是静悄悄的,他穿好衣服,系上围巾,带上手套悄悄出了门。
苏怀宴不想让他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出门,景慈却不肯,他揣着满满的心意,恨不得现在就与心上人见面。
出租车开得不快,等到了的时候,景慈已经打了好几个盹,车里很暖和,他睁着惺忪的眼正要付钱,却看见外面有个身形出众的男生正在雪中踱步,头发都成了白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景慈赶紧下车,先是矜持走了两步,但还是没忍住跑起来扑进男生怀里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雪还很大,空气也相当冷冽,但苏怀宴紧绷着的嘴角却慢慢松掉,思念化为实质,他搂紧自己日思夜想的怀里人,轻轻的吻落在了景慈头顶。
景慈脸上是来到冷空气中而迅速失了红润的苍白,但他却感觉不到冷,就那样像树袋鼠一样挂在男生身上哼哼唧唧撒娇。
“宝宝,看我给你画了心。”苏怀宴稳稳抱着他,邀功似地让景慈往一边看。
他刚刚在这走来走去,用脚印画出了不那么圆滚滚的两颗爱心。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但他天赋有限,实在画不出那样标准的桃心。
“很好看。”景慈瞄到不远处那几个失败作品,忍不住笑,掏出手机就对着地上的心便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直到苏怀宴催促回屋,景慈才恋恋不舍跳了下来,牵住男生的手上楼。
房间里早已开好了空调,苏怀宴给景慈解围巾脱手套换鞋,勤勤恳恳的如同贤惠小男仆。
景慈凑过去啄小男仆脸颊:“哥哥,你对我真好。”
好肉麻的称呼,明明已经被亲被喊了好多次,可每次苏怀宴面皮还是会不受控制的一下涨红,果不其然,这次也不例外。
“哥哥,今晚我不回去,可以吗?”
给自己脱鞋的手一下捏紧了,景慈被抓着脚踝叫了一声,挣脱开了苏怀宴的手掌。
男生结结巴巴说了句“对不起”,又支支吾吾开口:“这、这样嘛,会不会不好?”
苏怀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喉结重重滚了滚,觉得嗓子都哑了起来。在没遇到景慈之前,他分明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波澜不惊的人,但碰到景慈之后,他便频频破功,在对方面前溃不成军。
“怎么会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没人管我的。”景慈用脚尖轻轻踢了下男生的胸口,“难道你还有别的人要见面吗?”
“怎么会——”苏怀宴迫不及待表衷心,他攥紧那足尖,脸色又红了一点,“只是、只是…”
“别想啦,今天给你过生日。”景慈将自己的礼物从身旁书包里拿出塞给苏怀宴,“我们还没和好时我就买好了,当时还担心送不出去呢。”
景慈露出甜蜜的笑,又忍不住看苏怀宴,一眼又能从里面看见自己。
他们俩黏黏糊糊说了好一堆话,景慈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多的表达欲,他甚至连在路上看见了只小狗也要告诉苏怀宴。
男生安静的听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他是孤儿,但相对其他孤儿来说,他又要幸运得多,在还没有记忆时便被奶奶收养,一直抚养成人,直到去年奶奶去世。
他那时以为以后的路就会是自己一个人走,却没想到遇见了景慈,可怜的、可爱的景慈,他是来拯救他的么?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苏怀宴便情不自禁露出笑。
他怎么会这么幸运?
以为这章能写到苏怀宴初试**情的我还是太天真了(搓手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