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真的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地下3号厅？”
李清黛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她刚醒来没多久。医务人员再三表明她需要留院观察，确保没什么问题才可以出院。
对于李清橙的问题，她自己也并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握住那把剑的时候，神智开始模糊，至于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真记不清多少。
“真要说记得清楚的几点的话，都不方便说。”
李清橙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李清黛闭上眼睛，“都跟血有关。”
剑砍断对方身体，骨肉分离，鲜血喷涌的画面她在脑内很清晰，每一帧都跟高清大片一样，还能知晓回忆细节。
至于其它——真没什么印象。
病房大门被人敲了三下。
李清黛:“请进。”
是程泽，仍旧穿着制服，与之不同的是先前及腿根的长发如今只到腰间。
李清黛神情不自在地垂眸，“抱歉，我真不记得。”
程泽抚摸着自己柔顺的银白长发。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头发的重视程度有多高，倘若不是李清黛也算是有功，现在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
程泽:“我来不是问这事。我是想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前面的事？你说那个画像中的女子，我之前不是已经形容过她的样子了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因为那时有事就把这事派给下属来询问。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再来问一次。”
程泽走到李清橙面前，伸手指向一旁沙发。
“为了方便记录，劳烦李小姐先去那边等待。”
李清黛情况特殊，住的是单间病房。里面设备东西齐全，堪比一个小型公寓。
她向李清橙点点头，视线落在程泽身上。
“你想问她外貌吗？”
程泽端坐椅子上，手心向上浮现一本雕刻繁复花纹的黑色笔记本，摊开放置腿上。
“这个就没有必要了，我相信下属的记录能力。”
李清黛:“……”
相信你个大鬼头啊！刚刚是谁说以防万一亲自来问一遍的？这人说话还前言不搭后语呢！
“你大概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那副美人画？”
李清黛蹙眉，陷入沉思，“什么时候？这个我还真不记得。”
都那种情况了她还有心思注意时间呢？！
黑色钢笔在笔记本自动写下这一句，语毕倾斜着悬浮在页面上空。似乎在静静等待她下面的回答。
程泽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落下，“好。你大概什么时候接住那把剑的？”
李清黛:“……”
这人脑回路绝对有问题。
“不知道？那你知道你在什么时候遇到那个红发女子并斩除她的吗？”
李清黛:“……”
“不知道时间，那你知道大致地点，周围环境吗？”
李清黛脑中灵光一现，激动起身举起手。
“这个我……”
在屋内人期待的眼神下，她不好意思地躺回去摸着鼻子。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我忘了。”
程泽没有说话，意味深长打量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推测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良久，他终是一字未发，拍她肩膀，“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在他走后，李清橙迫不及待重回原位。
她双手断在椅子边缘，问:“师姐，他就是程泽。怎么跟传闻中的不怎么一样？”
李清黛捏眉心，“传闻经过那么多人的口口相传，能一样才怪。”
真要看透一个人，还是得自己亲身接触才行。
“哦，也是。”
李清橙耸耸肩，“对了师姐，师傅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李清黛挑眉，“什么？他老人家现在想起我来了。”
当然她也是打趣打趣，她师傅早年放话不干涉任何组织的事。她跟着赵叔进入组织没有被他老人家断绝关系来往已经是再好不过。
当她看到箱子里的那枚幽蓝的戒指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师傅这是要干嘛？！
“报告！”
“请进。”
埋头制作PPT的老师目光短暂瞥向进来的人，谁知就这一眼竟然看了收不回去。
“是你？！”
见四下无人，他拧紧眉头问:“你怎么又来了？你还敢来这啊？！”
李清黛耸耸肩，双手摊平，“我也不想啊，他们让我我不得不来啊？”
如果可以她还想自己一个人暗中调查呢！说不定还比这个轻松自在得多。
孙洋饶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上级那些人的想法。眼前这姑娘都已经闹过那么大的事了还让她来这学校当眼线，未免也……
他不好说出口，这要是传出去说他思想不正确，他是要被枪毙的。
“你来找我干嘛？”
李清黛把包里的书信放他桌上，“喏，你看看。需要麻烦你签个字。”
孙洋看一眼，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来个口水散花。
“不是，李清黛？还用本名？样子没有变名字也不带变得吗？”
李清黛细长的手指轻点纸页信息一栏，“好好看看，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曾经是有个双胞胎妹妹，但是被人领养走了，不知去向。”
孙洋抽纸抹嘴，“那也够离谱，够假的。这说出去谁信你是普通大学生单纯来读书的啊？”
“不单纯啊？”李清黛翻页，“你看，我填的爱好是爱钱。”
“我去，去。害，算了，更假了。谁填这个啊姑奶奶，你让我签字我也实在是没法昧着良心给你签啊！”
“你叛变了？”
孙洋瞪大眼睛，“有话好好说，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说出去是要负责的。你要不重新整整，然后顺便给自己易个容什么的怎么样？你这样风险百分百，我也是要受牵连的。”
李清黛:“……”
至于这么激动吗？
李清黛:“上级安排的要不你去给他们说不可以，风险太大？”
孙洋无奈，翻开纸张刷刷签子。李清黛不忘叮嘱他记得别忘了盖章。
孙洋翻找桌面抽屉，“怪了，我印泥呢？”
“咚”一声脆响，引起他的注意。他的桌面上，一盒未开的印泥躺在纸张上面。
孙洋喉结上下滚动，抬眼看李清黛。后者一副无所谓，悠哉悠哉的表情。
“你还自备了啊？”
李清黛翻白眼，指着一旁桌子。
“从那桌子上拿的呗。都是同事，借一盒来用用也没什么吧？”
孙洋终究没有说出心底的话，服气道:“行，随你吧。只要到时候别拖我下水就行。”
李清黛拿好纸张，走到门口晃了晃纸张“这也要看你本事了不是，毕竟上面的名字还是你的！”
看着上面的黑字签名，孙洋苦恼地捏着眉心。本来天天备课，做PPT已经够苦的了，不过三十头发都要掉成地中海了，现在更愁了！
没事把这姑奶奶又叫来当什么眼线，是考验她还是磨炼他自己啊！
李清黛看着上面的班级，不紧不慢来到班主任办公室。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办公室静悄悄一片，就一个人扑在办公桌子上睡觉。背上盖着个小被子。
近了，发现是个粉嫩嫩的小猪被子。身下的人还在梦里睡得正香，不知道梦到些什么，嘴角留下“银丝线”
“麻烦醒醒这位老师，我是来报道的新学生。”
没有反应。
李清黛敲了敲他前面的桌子，”老师，麻烦你醒一醒。”
没有反应。
“老师？”
“你可以直接拍他，把他拍醒。他睡觉很死。”
李清黛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她居然一点戒心也没有，对方来这里面都没有察觉到。
失策，简直是太失策了。
男生毫不客气拍趴着流口水睡觉的老师，那睡得正香的老师被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真的是在蹦，李清黛看到他没有丝毫停顿犹豫直接蹦起来。
“谁？谁拍我！？”
长相文静儒雅，身着白色长袖的男生推了推无框眼镜，“徐老师，是我拍的你。”
徐泽明抹了抹嘴角发臭的口水，“是你啊，林卿予。你这小子越来越目无师长了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知道吗？”
林卿予面色平静，“我是看有同学找你叫你几次你都没有醒来，所以才亲自帮忙叫你起床。”
他说的不慌不忙，语调平缓有力，不显丝毫慌乱。整个人有种超出常人的沉着冷静。
李清黛咂舌，她居然从一个年龄与她差不多的男生身上感受到了爹系的感觉。
真是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徐泽明接过李清黛手中的书信，“已经签好了字了啊？”
李清黛点头。
“为什么想转来我们学校啊？我看你之前读的学校是名列前茅的啊。”
李清黛早就想好了说辞，倒背如流。
期间那叫林卿予的男生频频看向自己，让她很不满。
是那种带有打量意味的眼神，让她深感厌恶。
以至于与对方同时踏出办公室大门，知道自己是他的同专业的学妹，她都难得打理套近乎搞人情世故那套。
“你就是李清黛啊？”
李清黛驻足，奇怪看他，“你认识我？”
林卿予轻笑，“一般般吧。我记得前不久来的一位大学老师也叫李清黛来着好像。”
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李清黛不打算迅速解释。有时候解释反倒适得其反。
“是吗？我刚来不清楚。”
“这样啊——”林卿予伸出手，“我叫林卿予，你的同专业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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