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黛贯彻师傅打不过就跑,活着总有希望的至理名言,拔腿就跑。
那红衣女子发疯般在后面追赶,整个过程李清黛都不敢松一口气。生怕稍微喘气跑慢了被对方贯彻胸口,来个透心凉。
至于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因为她小时听师傅和赵叔喝酒时得知,赵叔曾经有个追求者,对他紧追不舍。
后来误入歧途,坠入魔道,半魔半人。长时间不吃人身上血肉就会蒸发化为白骨。
对于这个,李清黛原本是不相信的。以为是他们合起伙来编故事呢,如今见到这人又回忆起那故事,由不得她不相信。
李清黛:“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姐妹?刚刚你不还好好的吗?”
她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而对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红发女子嘻嘻嘻笑着,“好丫头,你刚刚不还对我爱答不理吗?如今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嘛!”李清黛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不,她现在心跳是急速的,平静不了。
随着一声爆破,她们中间的墙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李清黛一时分不清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倒在地上不成人样的组织人员身上的。
她爬起来想跑,小腿传来汹涌如海浪席卷一阵阵的痛感。低头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根铁棍穿刺,暗红的血正从那铁柱边缘溢出呢!
“真是糟糕啊!”
李清黛摘下破损的防毒面具,脸色苍白沾染着灰色的污渍。
她咬咬牙,扶着墙往前跑。
这条道上,她算是个逆行者。
无数人从前面赶来这边,参与战斗。
有那么几个瞬间,李清黛也想停下来跟随她们的步伐过去。转念一想,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她还不能死在这里。
“为什么不去作战选择逃跑呢?”
空灵的女声,像是从远古而来,从四面八方而来,辨认不出方位。
也看不到影子。
李清黛思考着要不要拔出那根铁柱,闻言愣了愣。
“为什么?因为还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为什么还不能死?她们都不怕死的英勇去抵抗了不是吗?”
“每个人的想法任务不一样,至少对于我来说,我如今还不能死。”
说到这,李清黛收回握住铁柱一端的手。
直觉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加速死亡的到来。
“你是逃兵!”
空灵的女声陡然尖锐,带着怒意。
李清黛感到烦躁,“那你呢?一直在我这叭叭叭说话你也没有帮忙啊!我是逃兵你是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的逃兵?”
那道奇怪的女声消失了。
李清黛也不去管她,她注意前方有个事关重要的东西。
——平面图。
照理说这种军事机密重要的地方不应该把平面图随便贴墙上才是,但这也太怪异了,太真实了。
像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撕下图纸按照指示来到所谓的治疗室。
治疗室大门打开,李清黛心里咯噔一下。走近果然与她设想那样里面情况很不妙。
平静的像是太平间。
没有丝毫生机的表现。
李清黛踌躇不前,可时间紧迫。她的小腿已经开始发麻,身后战斗的声音也越发逼近。
“她们来这干什么?”
一个空荡荡的治疗室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们往这边打?
“等等!”李清黛叹气,“是早搬完了才往这边打的吧?”
毕竟听程泽的口气,他们是胜券在握的。专门下了个套就等着那帮人出现闯入呢!
真是奇怪啊?
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不是吗?
犹豫再三,李清黛踏入里面。刚把后脚抬进去听后面“咔嚓”轰然巨响,大门紧紧合上。她倒像成了瓮中之鳖。
敲门喊救命?
李清黛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与骄傲,她才不会……她选择去看看操作台。
查找一圈,没有发现。
“偌大的治疗室空空如也也就算了,总不能连个开门的操作台也搬走了吧?”
眼光一撇,就那么不经意间看到了大门旁的智能锁。
李清黛:“……”
行吧,她眼瞎。
锁找到了,那就好办了。
李清黛开锁破密不说宗门第一,但也算得上一绝。
手掌附在屏幕上,暗红的符文在手臂上隐隐浮现,蔓延半边脸。那只黑色的瞳孔也随之被红色侵染,占据。
随着“咔嚓”声,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还没等李清黛松口气,高兴高兴。一道漆黑的身影迫不及待从大门缝隙窜入。
李清黛目瞪口呆,“我的天啊!”
这不就是刚刚那个扔炸药的大块头吗?
她怎么可能让他进来,迅速运用念气启动大门程序使之关上。
那黑衣服的大块头被夹在两块特质金属大门中间,动弹不得。
可即便如此,他高大魁梧的身子也填不满那缝隙。这也就意味着还有剩余的空间可供其她人进来。
李清黛心猛的下沉,与此同时念气汇集手掌对着他猛地出手,想把他推出去。
在几步开外停住。
滴答、滴答、滴答……
指针在一秒一秒转动。
李清黛脸色惨白如雪,迅速后退。治疗室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安全。
谁知道这炸弹的威力呢?
李清黛:“真是令人无语啊,死在自己多此一举的动作下。”
如果能重来,她是断然不会脑子发抽开门的。
至少要开也是在把伤口处理好之后。
“把他拉出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外响起。
李清黛不可置信,“程泽?他……为什么?”
“往里走,离这边远点!瑞,把他拉出来。”
“哦啦,放心交给我吧!”
“她来了,得加快速度把门关上。”说这话的女生,语速惊人。
程泽的声音平如镜面,不起波折,“那就快点,瑞。”
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OK啦,放心好了。”
李清黛跑到一半回头,数道赤红的铁链缠在黑衣块头身上,滋滋冒烟。溅出的水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尸油,到处飞散。
李清黛咂舌,“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爆炸吧?”
“过来,快过来!”
儿童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快过来,来,快来。”
配上此时此景,活像末日鬼片。
李清黛正思忖对策,身后的大门依次关上。狭小的空间开始转圈,越来越快,头顶的灯光涣散,朦胧一片。
“害——这孩子天生三魂七魄不全,又是她们的后代,难啊难啊!”
“趁如今尚在襁褓,除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不详,绝对的不详!这孩子绝对是个恶童,长大后绝对是个嗜血之人!绝对留不得!”
……
李清黛睁开眼,想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费了好大一番劲,好不容易才把手从层层束缚中挣扎出来。
她眨眨眼,短小的手指动了动。
“哎?我……”
感受到向她投来的众多目光,她识时务的闭嘴。把要说出来的话活生生咽下去。
“她刚刚绝对是说话了,绝对留不得!绝对不详!”
“林师傅,你就不要说话了。你看你这个样子,人家小孩子都不敢说话了。”
这人说完伸出手指戳李清黛胖乎乎的脸,笑嘻嘻逗她道:“是不是呀,小家伙?”
对于现场众多人中唯一一个为自己说话的人,李清黛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点回应。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
“你看,人家小家伙还没做什么呢。你们就一个劲往人家头上戴帽子,这怎么行?”
李清黛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他们的脸都像蒙着一层纱,看不清楚,不好断定。
她张开手臂想试试看他会不会抱自己,如果成功她就能借此机会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如她所愿,对方把她抱起来。动作娴熟,态度温和,有股淡淡的人夫感。
可惜仍旧看不清脸。
李清黛大着胆子伸手碰触他的脸,被一旁的人厉声喝止。
“住手!你个妖童要作什么!你把她抱起来干嘛,还不快放下面,太没警戒心了!”
先前被叫做林师傅的人附和道:“对,绝对没错!绝对抱不得!抱了绝对会出意外,这恶童绝对留不得!”
抱着李清黛的男人语气无奈,“林师傅,钱师傅,你们两位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今日怎么无端要置一个小孩子于死地。”
林师傅一挥衣袖,语气依旧抑扬顿挫,带着自己独有的口音,“绝对不行!无论今日你怎么说,这孩子也绝对留不得!”
他说完竟不顾形象一掌呼向李清黛,被抱着李清黛的人眼疾手快制止。
不曾想他眼见一招不成功,又下毒手。
再次被阻止。
“好啊你,你绝对有问题!竟敢为了一个恶童与我动手!”
“林师傅不要倒打一耙,各位前辈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为人也是再正直不过,定能作证是你先动的手。”
“你护着她,你绝对也有问题!”
“我护着她,不是说不认为她不会犯错。只是……”
白光从周围吞噬而来,李清黛用手挡在眼前。再次睁开已然恢复原样——除了周遭环境。
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复古的木制建筑零星飘在空中。
李清黛仰望头顶,“这是哪里?境界吗?”
她何时闯入她人的境界?
“过来,往这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孩子。”
李清黛:“你是谁,在哪?”
“在这,我在这里好孩子。”
脚下一空,李清黛从木屋顶上掉落。看到屋内精致的绣花屏风,矮小的木桌上放着插花的瓷瓶。
未等看完,从地板落下,再次进入一间屋内,再从地板落下,再落入,再落下……
直到最终,她落入一间堆满书籍的屋内。从层层叠叠的书上爬起,面前是一幅身着彩裙,头发盘起戴簪花,一手执剑一手拈花的美人画。
画中女子是典型的东方美人相,双凤眼不怒自威,嘴角微微扬起。见她到来,人未动声先出。
“可算让我找着了,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清黛:“找?你在找我?那刚刚又是什么考……”
她想说考验,转念一想她全程看戏什么事都没做,算哪门子的考验?
话止在喉间,说不出口。
“你用不着管那么多,那些人惯认为自己了不得,看什么就是什么。只管他们的话是耳旁风,由他们去就是了。我的继承者,可不能听风是风,听雨是雨!”
李清黛:“……”
真洒脱啊!跟形象完全不服。
“拿去!”女子把剑抛向李清黛,“回去后就用这剑把她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李清黛震惊抬眼。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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