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饭桌吃出了两个人的感觉。
饭后,梁余封才有了一点存在感。
“余封,你开车?”
梁余封:“……喳。”
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梁渚倾才知道李临今是自己骑小电驴过来的,他一直以为这是林管家买的。
李临今婉拒了豪车的邀请,然后亮出了自己的缺德地图:“我现在靠它能走遍天下了。”
这里出发去酒吧,小路比大路要近得多,梁渚倾他们只能走大路,便叮嘱李临今先在酒吧门口稍等一下他们,再一起进去。
李临今表示OK。
在夜晚骑着小电驴吹着晚风,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李临今哼着一首英文歌,听着导航的话:“请在前方两百米路口处左转。”
“请在前方一百米路口处左转。”
“左转。”
“您已偏离航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
李临今:“??”
“请确定行径方向,向南出发。”
李临今只好把手机拿出来放大看地图,下车转了几个圈圈,才知道南边是怎么走的。
开了一段路,导航没有再说话。
李临今心中没有大惊。
遇到了一个死胡同。
李临今心中并没有失色。
直到听到导航说:“沿当前路段,继续向前行走100米,左转。”
李临今:“?”
李临今大惊失色。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再仔细端详一下,女声又开口:“右转。”
不是、哥们?
汗水凝聚在李临今的脑门,他的眼球中慢慢显出血丝。
一滴汗水划过脸颊,滴在了地上。
“啪嗒。”
“您已偏离航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李临今拿出手机,看着地图上自己的正前方,一条绿线直通酒吧。
再抬头,一面经年失修的围墙竖立在自己正前方,上面月光倾泻与车灯相印,把整面墙照得发光发亮。
上面用红色印章打了个打字——拆。
白光反射在李临今的脸上,让李临今感觉自己就像是死刑犯在被审讯。
眼前的“拆”字是血书。
这里周围基本上都是仓库,没有居民区,夜晚安静的氛围下能听到不远处的嘈杂声和独属于夏日的蛙叫声。
但是这里特别黑暗与安静,让李临今感觉自己被隔绝于世界之外。
“咕噜。”
李临今吞了口口水,手机里的导航还在继续。
“沿当前路段继续向前。”
“前方两百米路口右转。”
“右转。”
“您已偏离航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
我特么压根就没动啊!!
李临今不再指望缺德的语音,他没有买手机支架,只能艰难地单手开车,缓慢前进着……开回饭店。
然后就收到了梁渚倾的电话:“小今,你还在路上吗?”
李临今:“这个导航好像坏掉了,我现在走大路过去。”
旁听的梁余封:“……”
这个喷不了,这个用的是真缺德地图。
沿着大路走虽然路程有点远,但是导航犯抽的概率大大降低,最终平平稳稳地到达目的地。
酒吧和李临今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没有噪杂吵闹的音乐,只有一个穿着干净的女孩子坐在台上弹钢琴,轻音乐舒缓身心。
虽然这里人不算少,但是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叫喊声,空气中也没有呛鼻的烟草味,更多甜酒的清香。
李临今说:“这里和我想象的酒吧很不一样诶。”
一旁的梁余封解释:“这里是家清吧,你想要那种吵吵闹闹的我带你去夜店?”
接着收到来自表哥的一个眼神攻击。
这里很有氛围感,音乐和灯光营造了一种流动着微醺的浪漫,李临今感觉自己身心都舒畅了。
吧台的调酒师注意到他们三个,主动打招呼,不,应该是主动和梁余封打招呼。
“梁少?带朋友来了?”
梁余封拍拍梁渚倾的肩膀:“这是我表哥,那边那个帅哥是朋友。”
他自觉来到这里就是他的场子了,表哥不喜欢来,李临今第一次来,那他应该招待好。
连着被压抑了一晚上的脑子在酒精的味道下,慢慢活跃,甚至敢跟着他表哥一样称呼李临今。
“小今,你喝过酒没有?”
他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李临今的肩膀,感觉下一秒就能合唱一首《兄弟抱一下》,完全没有刚开始见面那种搭讪的意图。
李临今老实摇头:“只喝过一点度数低的果酒。”
梁余封打了个响指:“想不想试点刺激的?”
李临今说:“不想,我还得把小电驴开回去呢。”
开玩笑,万一喝醉了不得上车?
他本来坐车就头晕,喝了酒坐车直接就在尊贵的劳斯莱斯里面吐得天昏地暗了。
梁渚倾还看着呢,他不要脸啦?
梁余封没想到他还惦记着那个小电驴,正想说“那我推荐你点低度数的”,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外力扒拉开了。
扭过头就对上了自家表哥一脸警告的表情。
在梁渚倾眼里,梁余封就是爱玩,压根闲不下来,李临今现在被托付在他家,那他不能放任李临今在他眼皮底下被带坏。
虽然李临今已经23岁了,但是这个年龄还是很容易被带偏。
梁渚倾这么想着,眼神里的嫌弃与警告压根掩盖不住。
梁余封:“……”
他一键读懂表哥眼神里蕴含的每个字符包括标点符号。
冤枉,我冤枉啊!
最后还是点了一杯果汁,找了一个离舞台近的座位。
李临今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他甚至看到有人在清吧里面抓耳挠腮地学习。
连罗曼蒂克的氛围都挽救不了学习的崩溃,李临今看到那位同学在一分钟内已经抓了十次头发了。
李临今若有所思:怪不得都说学习秃头呢。
说起来,这不仅是李临今第一次来酒吧,也是梁余封第一次和他表哥来酒吧。
他不敢造次,找了副扑克牌出来要打斗地主。
虽然m国人不会玩斗地主,但是弱者适应环境,强者改变环境。
李临今初中的时候班上几乎每天都有人偷偷开牌局,高中的时候去了m国,不能和人玩斗地主,牌瘾犯了好久。
最后为了打斗地主与十三张,硬生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教会他们班所有人玩斗地主。
大学的时候又故技重施地教舍友玩牌,成功帮舍友戒掉了手机,每天早上两眼一睁就是发牌。
梁余封想起李临今在m国那边住了八年,于是问:“你还记得斗地主怎么玩吗?”
李临今说:“记得记得,我在m国也天天打。”
梁余封挠头:“m国人也会打斗地主?”
李临今说:“不会啊,我教他们的。他们学会之后就天天拉着我打牌,我毕业那年看到扑克牌就想吐。”
梁渚倾听到这里一笑:“这么夸张啊,看来小今老师教得很好,维持住了学生的兴趣。”
梁余封:“……”
什么老师的他听不懂,他哥的撩汉技能是随时随地的吗,这又是他不该出现的时候。
很明显不是他一个人感受到他哥撩汉技能,对面的小今老师脸红得跟声控开关一样。
小今老师假装咳了两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他谦虚地说:“我打牌很烂的,只是教了他们一些规则。”
梁余封面无表情地迅速发玩牌,地主发给了他哥。
梁渚倾叠牌叠得面色沉重,翻开地主牌看到348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勉勉强强从三顺到2之后,梁渚倾又出了一个对三。
梁余封诶嘿一声,出了个对四。
李临今接上一个对十。
梁渚倾面色沉重地看着手里的几张牌:“不要。”
如果是别人,梁余封肯定要震惊地问:“不是,对十你都要不起啊!”
但是眼前人是他表哥,梁余封只能说:“暂避锋芒,有计谋有策略。”
另一位农民小今听到旁边的马屁,不甘示弱地捧哏:“不愧是你!”
李临今继续出牌,他摆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牌,然后出了个飞机。
梁余封和李临今对了个眼神。
梁余封(眼神犀利版):你还能继续打吗?
李临今(眼神懵懂版):啊?
梁余封读懂了队友的求助,然后飞了出去。
纵然两位农民的默契为零,但是后期梁渚倾完全没有出牌的机会。
梁余封一开始听到他表哥说过还有点诚惶诚恐,到后面出牌直接用丢的,仙女散花一般惹来周围一片关注的目光。
李临今本来也想着是否这样不太好,太欺负人了,但是胜利的喜悦铺天盖地,李临今也跟着梁余封一起疯狂出牌。
赢得毫无疑问。
梁余封和李临今甚至建立了暂时的深厚友情,两人抱着互相摇晃彼此。
梁余封:“赢了赢了!”
os:长这么大第一次赢了他表哥!
李临今:“赢了赢了!”
os:赢了赢了!
癫狂之后的平静很快到来,两人对上梁渚倾平淡的眼神,纷纷收敛地收回手,小学鸡似地坐好。
梁余封语气难掩骄傲,但表面还是一副谦虚的模样:“哥,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你的不完美我有替你互补。”
梁渚倾说:“你谁?”
李临今有点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凑过去靠近梁渚倾,笑得可可爱爱:“哥哥,待会我跟你一起做农民,我带你赢啊~”
梁渚倾轻笑,边发牌边漫不经心道:“好,谢谢小今老师。”
梁余封:“……喂,你们这就自由组队了,过分了吧?”
第二局,地主梁余封胜,两位农民败。
李临今:“……”
梁渚倾:“……”
梁余封扶额,嘴角比AK还难压。
接下来一晚上,梁余封就没输过,无论是做地主还是农民都赢得毫无悬念,让他有点诚惶诚恐。
以至于到后面,一开始忠心耿耿的小今老师也叛变了,被分配到和梁渚倾一起做农民时,小今老师眼巴巴地看着梁渚倾:“哥哥,你能抢地主吗?”
“师徒”两人输了一晚上,最大的赢家梁余封飘飘欲仙。
到底是对手太弱还是自己太强?
斗地主简直——易如反掌啊!
梁渚倾的表情管理从后面开始已经失控了,他的心里第一次升起把梁余封送去非洲那边的分公司去干活的念头。
一旁的李临今说喜欢打牌就是真的喜欢打牌,虽然输了一晚上确实很憋屈,但是还有梁渚倾陪他一起输啊!
李临今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
果然,最纯爱的时候,陪着他输了一晚上牌都是开心的。
这就是爱情吧,李临今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因为喝了酒有点闷,而解开领口的梁渚倾。
露出的锁骨在灯光的照射下暧昧至极。
小精灵:啊我是纯爱啊虽然我是纯爱但是他的锁骨很好看啊没有别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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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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